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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母淫罪】(序-09)【作者:odip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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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祸心

  挂钟的指针相互重叠,天空沉寂下来,末班车孤独的在空荡的马路上行驶,
路灯低暗昏黄,把夜归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通向火车站的人民路像一条刀痕,生硬的把城市劈成两半,新规划的商圈和
高新产业园代表了西边的阳山,超过百米的第一高楼直插云霄,四周星罗棋布着
各式的酒吧夜店。

  相比之下,东边的老城区黯淡多了,通宵的麻将馆是这里最多的消遣,只有
几家老牌夜总会还坚持着往日的繁华。

  「黑豹」是阳山资格最老的夜生活场所,在九十年代就已经成立,对当时的
青年男女来说,没到黑豹舞厅跳过迪斯科,就不算阳山人,如今十年过去了,
「黑豹」的生意越做越大,成了省内有名的淫窝。

  能在数次严打中屹立不倒,一枚勋章要归于老板娘胡仙儿,虽是个女儿身,
但依靠灵活的头脑和通达的手腕,硬生生的开出一条畅通的生意路来,而剩下的
功劳则属于她背后的金主了。

  有人说胡仙儿的男人是省委要员,有人说是境外富商,各种评论五花八门,
可没有一条得到过证实。

  此时的黑豹夜总会正是热闹的时候,一楼的迪厅保留了复古的装潢,像最开
始一样吸引着红男绿女的光临;二楼一间巨大酒吧,靠内一侧的舞台上灯光闪烁
着,一个三线歌手正卖力的表演着饶舌歌曲,男人们坐在卡座上,拼命的劝女伴
喝酒;装修豪华的商务KTV占据了接下来的整整三层,满面油光的老狼们搂着
身边的坐台小姐高声欢唱。

  胡仙儿坐在顶层的办公室里,全套的隔音让这里远离楼下的声色犬马,她舒
适的把腿翘在桌上,手中的酒瓶里余下小半琥珀色的液体。

  老板娘面前,站着两个穿着暴露的年轻女孩,从她们相似的面容不难发现,
这是一株并蒂相开的姐妹花。

  火爆的上围藏在缀满亮片的抹胸里,洗旧的牛仔短裙包裹着浑圆的翘臀,小
腿上的棕色高跟皮靴更衬托出她们高挑纤长的身体,鹅蛋脸上一双圆圆的大眼睛
高挺的鼻梁下诱人的朱唇皓齿,真是如美国色情片里那些金发妞一般洋气的容貌

  虽然脸蛋差别不大,两人的气质却犹金玉之别,姐姐的眉眼间多了一分温柔
而妹妹另有一分活泼。

  胡仙儿仔细的看着她们,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她站起身来,从背后的酒架上
取出一瓶未开的烈酒,戏谑的对女孩们说:「怎么?现在说不出话了?刚才在楼
下不是一个个都挺厉害的吗?」

  年纪稍长的姐姐一眼不发的低着头,双眼涣散的看着脚尖,两只带有淤痕的
手臂紧抱在胸前。

  先开口的却是妹妹,「仙姐,那几个老头今天可是过分了,我们不是裸台,
可进去就被扒了衣服,这也就算了,后来一个老不死的用酒瓶塞我姐下面,我姐
不愿意那男的还死活不停,我气不过……」

  「你气不过?真把自己当大腕了!第一次出来卖呀?」女孩还没说完便被老
板娘尖厉的打断了。

  看着妹妹被骂,姐姐开口劝道:「算了……都是我……」

  「姐,不是这个道理!」年轻的女孩止住姐姐,继续争辩下去:「我姐这两
天经期,你非让她陪客人,还要让她这样,我们也是人,不是工具,会得病、会
死人的!」

  「哼,别给我来这套,今天那几个都是市委的人,我上周就告诉你们两个,
别人点名要你们陪,让你俩吃药不听,现在倒怪起我来了?」胡仙儿也来了火气
说罢重重的在桌上拍了一下。

  「每次都让我们吃药,我姐才二十三,就已经打过两次胎,不能再吃了,不
然她会生不出小孩的!」妹妹说着,已经带上哭腔。

  「啪」的一声,胡仙儿抬手一个耳光,女孩愣了一会,捂着脸哭了起来,
「你他妈当婊子当傻了?卖了几千次的贱屄早就被捅烂了,还想给哪个小白脸生
野种?生不出来更好,一个月每天过来陪男人睡觉!」

  暴脾气的老板娘骂了一会,年轻的小妹没了刚才的气势,一言不发的捂着脸
颊,大颗的泪珠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还有你,不爱喝酒是吧?老娘今天就帮你改改这臭毛病!」胡仙儿教训够
了,又把矛头对准了柔弱的姐姐,她打开酒瓶,捏住女孩咬着嘴唇的牙关,把暗
黄的陈年佳酿往里灌去。

  女孩不敢抵抗,只是张着嘴被动的承受痛苦,辛辣酒液倒灌的速度很快超过
了她的吞咽能力,刺激的乙醇混合著发酵浆果的苦涩沿着咽喉,火烧般的进入鼻
腔,无力承受的女孩跌坐在地上。

  冷血的老板娘并没有因此产生一点怜悯,她拎着酒瓶,任由昂贵的液体肆意
的泼洒在女孩身上,看着瑟瑟发抖的姐姐,妹妹急忙扑过来,试着用躯体为姐姐
阻挡。

  瓶子很快空了,看着地上抱在一起痛哭失声的姐妹俩,胡仙儿心里产生了一
种恣意的快感,这种掌握他人命运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再
漂亮的脸蛋有什么用呢?不还是一些卑贱的女奴。

  桌上的电话「叮叮叮」的吵闹起来,胡仙儿对瘫坐地上的女孩们喝道:「今
天不用再做了,那房间我已经安排萱萱带人去了,你们俩先给我滚回去!」

  姐妹两如获大赦,互相搀扶着走了出去,胡仙儿关上门接起了电话,「哟,
我的好妹妹,今天你可来的有点晚了,一会儿可得自罚三杯呐!」她的话音里带
着欢快,很难相信一分钟之前还在大发雷霆。

  打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阳山大学的美女教师,胡仙儿十五年交情的老朋
友——龙婉玉。

  自从那个该死的纪念日开始,龙婉玉不知自己这一个多月是怎么过来的,丈
夫脖子上的草莓印始终在她心里萦绕不散。

  她不是没有想过把事情问个清楚,可李红卫那闷油瓶的个性,让龙婉玉实在
不知怎么开口,大吵一架就更不可能了,自己有什么资本跟丈夫闹呢?最好的结
果无非就是把话说清楚之后一拍两散,龙婉玉更舍不得了。

  女教师向学校请了长假,课程全都交给新来的两个男老师代授,儿子不用她
多操心,每天按时上下学,作息规律且三餐有序,龙婉玉剩下的时间除了在家蒙
头大睡就是到「黑豹」跟胡仙儿鬼混。

  在北美那几年,龙婉玉也是个派对动物,凭借姣好的面容和火辣的身材,在
一群金发碧眼的洋鬼子之间颇受欢迎,刚回国时,为了这件事还跟李红卫吵过几
次,后来在丈夫的经济控制下,才不得不改正。

  此时,龙婉玉发现自由散漫的享乐主义并没有在这十年内死去,它悄无声息
的躲藏在身体的角落,等待着今天的疯狂生长。

  「老仙,你总是罚我酒,就不怕被我给喝穷了?」听到朋友的盛情,意志消
沉的美少妇多少有了一些精神。

  胡仙儿一面披上外套,一面跟龙婉玉打趣,「妹子,自从我开了这儿,可没
哪次少了你的酒,只是你不肯喝呐!」

  两个人嘻嘻哈哈的聊着,直到夜店老板娘进了电梯才不得不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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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婉玉到了夜总会门口,跟看门的保镖打了个招呼,便径直走了进去。

  天花板上的音响播放着震耳欲聋的电子乐,这首韩流歌曲经过DJ的重新编
曲,变得更加劲爆,迷幻的合成音效伴随着鼓点,节律的刺激着人们的耳膜,舞
池中的男女三两成群,跟着音乐扭动着。

  龙婉玉看了一圈,胡仙儿在老地方给她留了位置,角落里一张圆形小桌和两
个舒服的软座空置着,一张银色的预约卡放在桌上,很多年前,「黑豹」第一次
营业时,两个美人便是坐在这角落里安静嘬饮,互相打赌谁被男孩邀请的次数多
些。

  女教师拿出手机,短信箱里安静得有些寞落,除了天气预报之外,只有儿子
讨要生活费的三言两语,出门前发给丈夫询问何时回家的信息还没有得到回复,
龙婉玉叹了一口气,跟自己赌气似的,用力的合上翻盖的屏幕。

  她抬起头,胡仙儿的身影远远的从吧台飘了过来,手里似乎还端着一个托盘
「哼!这老太婆,又想灌我酒了!」美少妇心里微嗔,却并不抗拒。

  胡仙儿穿着一件裹身的连衣裙,包臀的下摆倒不是很短,可上半身就有些清
凉了,半露肩的裁剪露出右边小半乳球,中间一条深邃的乳沟更是吸引着舞池众
狼的目光,她一只手拿着酒托,另一只手却拿着一个小购物袋,龙婉玉眺了一眼
却没看清上面的商标。

  「哟,这诺基亚的手机才出了一个多月吧,真够舍得的,半年一换啊,拿来
让我看看。」老板娘先注意到的是桌上那台银灰色的手机,她放下手里的东西,
拿着把玩起来。

  「不但能往上翻,还能横着转,真够先进的,听说拍照也够清楚的吧?」

  「三百多万像素呢!」龙婉玉看着胡仙儿咋咋呼呼的摸样,笑着回答。

  女老板瞟了一眼面前的好友,感叹道:「啧啧啧,要我说,你也别怪老李,
一把年纪了,你要花他钱还不是给够!」

  想起丈夫,龙婉玉感觉心上的刺又往里扎了几分,脸上显了些寂寥神色。

  胡仙儿知道自己提了糟心的事,摆摆手说:「好了,我的妹妹,不想那些,
来我这别的不保证,这酒啊,可是绝对管够。」

  托盘里放着十二个子弹杯,端正的列了两排,龙婉玉看着,不禁摇了摇头,
说:「仙姐,我今年都三十三了,我都忘了上一次这么喝是什么时候了。」

  「你忘了,我可记得,你跟老李结婚的前一天晚上,我陪你这样喝了三轮,
第二天晚上婚礼的时候,你还迷迷糊糊的呢!」胡仙儿说着,咯咯的笑了起来。

  龙婉玉本是为了逃避才来寻访友人,可胡仙儿今天却一再提起李红卫,这让
女教师隐约感到一丝奇怪,她没接话,若无其事的看着别处。

  胡仙儿并没注意友人的沉默,接着说:「那天你怎么说的,」再醉一次就当
原来的自己死了,「那今天姐姐我就再陪你死一次!」

  龙婉玉看着胡仙儿豪气的摸样,打消了心底的疑虑,这么多年来,自己亦步
亦趋的活着,可安稳的生活并没有带来幸福,倒不如胡仙儿这样游戏人生呢。

  「老仙,谢啦,我现在可死不得,想死可怕家里那个小要债的不同意,就喝
这一轮吧,我先干了啊!」女教师不等对方同意,拿起杯子,一仰头喝了干净。

  这种饮酒游戏,是两人之间的小秘密,面前各排开十二杯五彩缤纷的鸡尾酒
轮流喝下,这其中有一杯是加了色素的烈性老白干,谁喝了就要在一分钟内将剩
下全部喝掉。

  「真拿你没办法,我都快忘了你都当了十几年妈妈。」胡仙儿说完,也干了
一杯,苦艾草干冽的口感混着一丝发酵黑麦的辛辣,从口腔燃烧到食管,然后舌
尖尝到一丝余留的橙香,一股热气从小腹缓缓升起,她放下酒杯,露出一丝不易
察觉的笑。

  龙婉玉乐了,「那小家伙,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一不留神就从一个小孩变成
了大人。」说完,她脸上露出自豪的表情,伸出纤纤玉手,挑了一杯深色的喝了
下去。

  苦涩的浓缩咖啡中带有一点冰凉的感觉,然后是醇和的酒精,如同含住一块
初燃的木炭,美少妇摇摇头,示意女伴继续。

  「你看,别说自己一无所有了,我可羡慕你了,最近晚上常常醒来,担心自
己老了,身边连个人都没有。」胡仙儿迎合著说道,然后拿起一杯,同样一饮而
尽。

  蛋清的滑腻配合薄荷的清晰,在烈酒的作用下融为一体,这是胡仙儿最喜欢
的一款鸡尾酒,她把空杯倒扣在旁,接着说:「多少年了,你还是跟原来一样,
那么漂亮,谁能想到斯瑞都上初中了?」

  「都快中考了,前几天看他课本,我都觉得有些难,在国外学了一圈,这么
些年什么用也没有。」女教师自嘲后,立刻又饮了一杯。

  「他还是像他爸爸,挺聪明的,身体也好。」胡仙儿回了一句,不甘示弱的
陪饮。

  「就是有些粗心,学习上都是一打马虎就想糊弄过去。」龙婉玉说完,没由
来的又想起丈夫脖子上的吻痕,粗心大意这倒成了父子两的共同点。

  一个荒唐的念头冒了出来,「如果他细心一点,做得干净一点,我就不会知
道了…………」也许是酒精的作用,美少妇竟然企盼自己没有发现男人的偷腥。

  「如果让你在他们爷俩中间挑一个,你会怎么办?」像是看透了龙婉玉内心
的挣扎,胡仙儿不失时机的问道。

  龙婉玉本来觉得自己会选择儿子,但她犹豫了,踌躇间锦衣玉食的生活幻灯
片一般在眼前闪动着,她喜欢儿子对自己的迷恋,喜欢十几岁年轻的活泼,她也
喜欢丈夫的稳重成熟,还有那几张大额度的信用卡。

  恍惚间两个面孔交织纠缠着,变得混沌模糊,最后定格在令人恐惧的一页,
儿子赤裸着年轻的身体,套弄着充满青春活力的肉棒,嘴里呼喊着禁忌的称谓—
—妈妈。

  她支吾着说不出话了,拿起一杯酒喝了下去,接着猛的咳了出来。

  「哈哈,我赢了,计时开始咯。」胡仙儿看着龙婉玉狼狈的样子,眼里闪过
戏谑的嘲笑,嘴里却不留情的嚷到。

  龙婉玉抹了抹嘴角的酒液,掩饰着心里的秘密,慌乱的拿起剩下的杯子,一
杯接一杯的喝了起来。

  「哎哟,我的好妹妹,你还是当年那朵霸王花呀,才半分钟就搞定了。」胡
仙儿看着好戏,拍出一片掌声。

  龙婉玉没搭话,喝完后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剩下的五杯都掺了饮料,否则
只怕自己立刻就醉倒了。

  胡仙儿收起笑容,安慰到:「好了,我看你是两个都舍不得,你就别多想了
趁这几天散散心,就什么事都没了,女人还是要坚强,你看那边那个女的,原本
也是个良家,发现老公偷人就闹了一场,最后离了婚,现在堕落成这样了,值得
吗?我再陪你坐会,然后就送你回去吧。」

  龙婉玉顺着胡仙儿的目光看过去,舞池中间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跟一个流里
流气的小青年搂在一起,随着音乐扭动着,那男人极不老实,在她身上肆意的摸
索着。

  「她这是……」女教师疑惑的问。

  「那男的原来是我这的一个鸭子,后来出去当了鸡头,不知道两人怎么勾搭
上的,三言两语就把她骗晕了,心甘情愿的去当妓女,挣的钱还倒贴给那男的花
真是造孽……」

  龙婉玉听着「偷人」、「离婚」这些字眼,满不是滋味,离开了李红卫,自
己一个月那三千多块的工资,连信用卡债都还不起。

  「再陪我喝一轮吧,老仙,我还是难过……」她哀求般的对老板娘说。

  胡仙儿朝吧台招了招手,麻利的酒保很快就端来十二杯调好的美酒,「妹子,
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啊。」女老板敲了敲桌子,意味深长的看了过来。

  落入腹中的酒精慢慢发挥了作用,风韵犹存的美女教师已是双颊绯红,她并
不客气的拿起酒杯喝了下去,再看来已是双目朦胧,媚眼如丝了。

  「说呗,有什么该不该的,该想的,我都想过了,我都三十多了,还有什么
不懂的。」

  「老李那边,你有没有想过离婚呐…」

  「离婚?我可离不了,当年为了嫁给他,我没少花心思,我不离就耗着,我
就是对他好,我就是……」

  「妹子,我是想啊,反正房子什么的,都是夫妻共同财产,就算离婚,你能
分不少,到时候你就当在我这入股了,到手的钱也没差。」

  「老仙,我不能离婚,我又不是小姑娘,儿子十几岁了,你要有别的主意,
我还愿意,真要离婚了,我这脸也没了,学校里想追我的,几十个,你知道吗?
结果我成了一个被老公甩了的二手货,真的不行……」

  「唉,当我没说吧,我也是看着你这样心疼才提的,老李也是过分,都五十
多了还搞什么办公室恋情……」看劝说无果,胡仙儿喝了一杯,不说话了。

  龙婉玉却追问:「办公室恋情?你怎么知道小三是他们公司的?」

  「这…你真想知道?」胡仙儿露出难为的神色。

  「老仙,你要知道点什么,不告诉我,可对不起我们这十几年的交情。」龙
婉玉反瞪了一眼,听到关于丈夫出轨的只言片语,好像酒也醒了一半。

  胡仙儿连忙解释:「我也是胡乱听说的,你别在意啊。」

  龙婉玉心里忽的紧张起来,表面上却强装镇定:「听说的也好,我现在可一
点头绪也没有,你要真有线索,我就想听。」

  「线索倒说不上,今年刚过完年的时候,我去老李那定了一套舞台设备,就
楼上那个带升降台的,他们公司原来那个业务经理,胖胖的那个女的因为回家结
婚不干了,来了个新的,才二十多就当经理了,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后来才发现
不对……」胡仙儿说道关键处,故意停顿了。

  「怎么不对劲了?」龙婉玉催促道。

  胡仙儿缓缓的说着,偷偷观察着对方的表情,「过了三个月,来交货的时候
我闻到她身上的香味跟你一模一样,那款香水普通的商店里哪有得卖啊,我就试
探了一下,她果然说是别人送的,当时我就想跟你说,又觉得这不算什么,可能
只是个巧合……」

  龙婉玉沉默了,她拿起一杯酒灌了下去,不到片刻,眼泪大滴的从迷人的双
眸滑落下来,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然后猛的一拍桌子,拿起小酒杯,接连不断
的喝开来。

  九杯各不相同的烈酒饮料在短短六十秒内消失了,龙婉玉趴在桌上,泪珠决
堤般的汹涌而出,她捂住嘴,本想尽量避免自己狼狈的摸样被胡仙儿看见,可整
个人像落进一个无底的冰窖,天旋地转而又冰冷刺骨。

  强烈的呕吐感从喉咙里窜出来,脑海里幻想出丈夫和情人亲热的场景让女教
师感到恶心反胃,他们都在哪里做过呢?办公室?车上?甚至在自己家里,躺在
原本属于自己的地方?龙婉玉不敢再想下去了,挣扎着站起来,踉跄的朝厕所走
去。

  胡仙儿陪着龙婉玉在厕所里,刺鼻的味道让她不住皱了皱眉头,好不容易弄
完了,老板娘已经不想再多待下去,她安排了清洁工打扫,就将醉醺醺的女伴搀
扶到了顶层的休息室。

  「仙姐……你这的酒……够有劲………我……我喜欢……」喝多了的女教师
痴笑着,已是语不成句了。

  「好了,妹子,我等会就送你回去,可不能再喝了!」胡仙儿看着烂醉的好
友,半责半劝的回道。

  龙婉玉嘟嘟囔囔的嚷到:「你………你他妈……小气……我今天要喝……我
还要……跳舞……我……快十年……没跳了……为了什么……我………不值呀…
……」说到一半,从沙发上站起来,趔琚着蹦跳起来,没几下脚下一滑,却是踩
断了鞋跟,重重的摔了下去。

  原本端庄大方的人民教师现在可没了一点正经摸样,头发散乱的披着,精致
的妆容在眼泪的冲刷下彻底花掉了,衣服上满是还未凝涸的呕吐物,一只鞋弄丢
了,另一只没了鞋跟,整个人看着简直糟透了。

  胡仙儿看了看表,时间已近破晓,她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就上来两个男服务
员,她朝着地上的龙婉玉努努嘴,说:「带过去给萱萱,补补妆再换身衣服,找
个空包房放进去,把房号发给我。」

  两个服务员对视一眼,露出暧昧的笑容,一左一右的将龙婉玉架了出去,胡
仙儿自顾自的在沙发上躺好,摸出了手机。

**********************************

  「这女的没见过啊?新来的?」走出房间,其中一个服务员先开了口。

  「不知道,这的婊子几百个,哪能都见过,搞不好是专门做下半夜场子的。」
另一个搭了腔,一言一语的议论起来。

  「看摸样还挺俊的,应该是个A牌吧。」

  「说不好,现在竞争大,再好看还不是被人灌得像个死猪,不知今天被玩了
几回了。」

  「是啊,搞不好下面还夹着男人的子孙汤呢,哈哈哈。」

  「你小子,想法够龌龊……」

  在男人眼里,漂亮的女人也不过是玩物罢了,可怜的女教师不省人事,不知
自己已经被当成一个坐台小姐,否则肯定会大为窝火。

  领班的小姐萱萱正陪好最后一波客人,天快亮了剩下的男人们大多会醉到早
上,她正悠闲的坐在更衣室,点了一根香烟,看着电视播送的深夜影片。

  「萱姐,老板娘送来的人,让你收拾一下。」

  「人我们给你扔这了啊,弄好放楼上!」

  两个年轻男孩嬉笑着说了几句,没头没脑的带来一个人,一溜烟的跑了,萱
萱啐了一口,打量了过来。

  看着一身酒臭的女教师,萱萱忍不住骂道:「呸,又一个喝高了的小婊子,
姑奶奶真是命苦,陪了那些畜生大半夜,还得给你们这些浪蹄子收拾。」

  嘴上说着,手上却很麻利,拿条牛皮筋给龙婉玉扎了头发,三下五除二的把
美少妇身上的衣服除了个干净。

  「啧啧啧,这一身上好的白肉,钱没少挣吧!」萱萱说着在龙婉玉的屁股上
拍了几巴掌。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堆未开封的丁字裤,挑了一条艳红的给女教师换上,不少
男人毛手毛脚的,总是把她们这些小姐的内衣弄坏,胡仙儿干脆批发了一批廉价
的情趣内裤放在更衣室,以备不时之需。

  「瞧你这摸样,真够骚的,爸妈把你生出来,就是当只母狗,嘻嘻嘻。」

  萱萱骂骂咧咧的,又找了一套制服套上美少妇的身子,打开化妆包给不省人
事的女人装扮起来。

  不到半个小时,在经验丰富的坐台小姐的帮助下,龙婉玉已彻底换了样子,
散乱的长发重新梳好,还贴心的用卷发棒弄了个大波浪的造型,廉价的粉底把脸
上的皮肤提亮了好几度,眼窝四周描了深色的烟熏妆然后贴上夸张的假睫毛,双
唇上则抹着烈火一般的口红。

  身上的服装也跟这里的工作者们一样,今天是周四,统一穿着「改良款」旗
袍,下摆贴身裁剪,前摆勉强遮住腿根,后摆堪堪与屁股蛋同齐,左右两边羞人
的开衩分到了髋部,勉强用几根丝带连了起来才避免了走光风险。

  再往上是纯白的收腰,没有复杂的图案,光滑的白色尼龙上粗糙的绣着一直
红杏,领口拼接了蕾丝网纱,小半香肩和性感锁骨若隐若现,更为挑逗的是胸口
一个半菱形的V型开口,露出了乳沟和一片滑腻的乳肉。

  龙婉玉没有鞋子,萱萱只好随便找了一双合脚的,也不知是哪个小姐留在这
的,白色细跟的绑带凉鞋倒和服装颇为搭配,看上去充满了风尘意味。

  「还挺美的嘛,打扮一番,这气质怎么说也得多收三百呀,嘻嘻嘻嘻。」萱
萱看着自己的作品,自鸣得意。

  「老王,上来搬货!」坐台小姐大大咧咧的给保安打了个电话,嬉闹的说道
……

  胡仙儿好不容易打发了龙婉玉,正悠哉的在自己的办公室坐着,她泡了一壶
新茶,以便从之前的几轮豪饮中清醒,干她们这行的,日子是颠倒着过,白息夜
耕对身体伤害极大,可谁跟钱过不去呢?

  有钱真好,这是胡仙儿很久以前就明白的道理,有的人靠男人,她也不是没
这么想过,可现在呢?胡仙儿觉得,还是亲手握着银子让人觉得安心,不用看人
脸色,怎么折腾都是好的。

  「至少……不用总是看人脸色……」想到这里,胡仙儿自言自语的说着,然
后露出得意的笑容。

  要经营这样的声色犬马之地,没有关系是不可能的,精明的老板娘在一开始
就做好了打算,从小爱好文艺的她能歌善舞,大一那年她因为个人原因选择了退
学,但是却没有止步,毅然报名入伍,成了一名文艺兵。

  不多久,具有「能奉献、肯吃苦」的胡仙儿成了当地部队文工团的「台柱子」,
在一次慰问活动中,结识了现在的老公,阳山军区的二把手——张军。

  她费劲心思,打败了好几个想竞争的女兵,如愿以偿的成为了首长夫人,退
伍之后在张军的暗中扶持下,这才有了如今的「黑豹」,连公安局都知道这里是
实弹武装的,绝不会来找麻烦。

  办公桌上装裱着一枚金灿灿的「五四青年」奖章,相框里映出胡仙儿美丽的
面容,她看了看表又看了看门,如同意料中的一样,咚咚的叩门声准时响起了。

  「进来~ 」夜总会老板娘带着一分慵懒,又仿若命令一般的发声。

  一个少年走了进来,他的年龄不大,莫约十五六岁,应该还是一名中学生,
脑袋剃了个青皮,单眼皮的小眼睛显出几分狠戾。

  他裸着上身,明显是经过训练,肌肉很是发达,下半身穿着一条紧身的白色
裤子,腹下三寸勒出一根粗大肉肠的形状,一双大脚板光着踩在柔软的地摊上。

  「还不过来,到妈妈身边来,快,我的好儿子……」胡仙儿轻佻的招了招手
伸出舌头在嘴唇上放浪的舔舐了一下。

  少年眯了眼睛,藏起怒火,顺从的走了过来,胡仙儿笑了,此刻心里充满了
肆虐的快意。

  这个名叫吴斌的小男生并非是她的亲生儿子,她与张军结婚八年,一直未能
蕴育一个生命,对此耿耿于怀,几年前,无意中发现这个男孩生得凶恶,又有一
个远超同龄人的大鸡巴,便用毒品和赌博设计陷害他的父母。

  染上毒瘾的父亲在卖血时感染了艾滋,很快便去世了,欠下大笔债务的母亲
无奈从妓卖身,胡仙儿也顺理成章的「收养」了这个男孩。

  在胡仙儿变态的调教和药物的影响下,吴斌已经成为了她私有的奴隶和玩物
平日里对外是一副正常学生的摸样,只要胡仙儿有那方面的需求,便悄悄将他带
来玩弄一番。

  吴斌走到胡仙儿身边,老实的跪了下去,老板娘不慌不满的打开抽屉,取出
一个镶满铆钉的项圈,戴在少年的脖子上,狠狠的一拽绳子,毫无准备的吴斌迎
面摔在胡仙儿的脚上,他没有反抗,顺从的脱下高跟鞋,双手捧着一只美脚,耐
心的舔了起来。

  「好儿子,你可真是听话呀,妈妈疼你,舔好了,妈妈带你去洗澡……」胡
仙儿用另一只脚拍了拍少年的后脑勺,露出一副假装的慈爱来。

  她品了口茶,在笔记本电脑里定好周末的日程,脱下披着的夹克,她身上还
穿着之前那件连衣裙,低头看去却粘上不少污渍,想来应该是龙婉玉呕吐的时候
弄上的吧。

  「贱人……」胡仙儿恨恨的说道。

  跪着的吴斌听见了,整个人惚的一紧,手上不小心重了几分,胡仙儿不禁莞
尔,「傻瓜,我又不是说你……」

  她站起来,背了过去,命令道:「帮我把衣服脱了。」

  吴斌拉开女人背上的拉链,缓缓的将黑色连衣裙褪了下来,露出胡仙儿丰盈
的身体。

  胡仙儿的骨架比寻常的女人略小几分,她个子不高,刚过了一米六,穿着衣
服显得有些娇小,而此时再看,一身美肉晶莹白嫩,练舞的底子虽然还在,多年
不运动身上多少还是落了些肉。

  一对鼓鼓的奶球柔软可人,臀部饱满浑圆,无一不散发这中年女人的成熟之
美,最令人眼热却是的是腰上的纹身,一只浴火的彩凤振翅欲飞。

  要知道,寻常的女人哪里有纹这个图案的,只有混社会的大姐才会以此标明
自己的身份呐!

  胡仙儿光着身子,拽着吴斌脖子上的绳索往里屋走去,办公室后面是连接着
屋顶花园的起居室,院子一侧是人造的植物景观,另一侧是藏在几丛毛竹之间的
浴池。

  池子里已提前放好了热水,胡仙儿脱掉仅有的内裤,把自己浸入温暖的水中
靠着池壁,享受吴斌的按摩。

  「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就像是皇后一样,你说在这里,有谁不服我的一句
话呢?」胡仙儿像是在问身后的少年,又像是自言自语。

  「那……应该是女王啊……」吴斌小心翼翼的回道。

  「哈哈哈,好儿子,真会说话啊,我就是这里的女王!」胡仙儿大喜,说着
把吴斌的脑袋揽入臂弯,接着说:「那你就是我最喜欢的玩具……」

  说着伸手往吴斌的胯下抓去,一坨火热的淫肉被捏在掌中,她用力将少年拉
入水中,紧紧的搂抱着,啃咬似的在他的脸上亲吻起来。

  吴斌会意的张开厚厚的嘴唇,肉乎乎的大舌伸入女人口中,带着唾液搅拌起
来,在长久的训练下,他已经熟悉胡仙儿身上每一个敏感带,能在最短的时间内
挑逗她的性欲。

  男女火热的纠缠在一起,激烈的交换着津液,吴斌的双手没有空闲,在胡仙
儿肥熟的乳房上恣意的揉捏着,他感受着难以掌握的软糯,用手指轻轻拨动乳尖
最稚嫩的红缨。

  「啊……啊……」胡仙儿忍不住呻吟出来,奶头是她身上最为敏感的地方,
没有奶过孩子的女人,乳首还如同少女一般娇柔,在少年老道的刺激下,很快有
了反应。

  触电一般的酥麻很快激荡起来,胡仙儿配合的挺起胸膛,寻求更粗暴的淫虐
少年知道美熟女已经有了感觉,手上加速,变化着方向捻拨着。

  「我……湿了……摸我……用力……摸妈妈………」胡仙儿像发情的牝犬,
浑身颤动着抖出一阵阵臀波乳浪,鼓励少年进一步的探索。

  吴斌腾出一只手,在美妇的下体扣弄起来,他的手指熟练的在充血豆粒和花
径入口徘徊游迂,女人的阴道在外部的挑逗下,规律的收缩抖动起来,而此时,
少年胯下的凶物也已欲破笼而出,充满活力的鲜血沿着粗壮的血管将龟头撑至鼓
胀。

  淫欲高涨的艳妇,伸手拨下少年的裤子,双手扶着池壁,借用水的福利,紧
紧的将双腿缠在吴斌的腰上,雄壮的阴茎如同外出的猛虎,狠狠的扎进女人漆黑
的密林中。

  「啊……舒服……好儿子……你的鸡巴……太大了……妈妈……好舒服……」
胡仙儿臻首微扬,感受着下身传来的滋润,她扭动腰肢,让阳物硕大的顶部刮蹭
到骚穴内每一寸阴肉。

  吴斌一言不发的搂着老板娘光滑的大腿,尽可能的在水中保持平衡,他尽量
分散注意,以免在女人狂暴的攻击下,提前泄精。

  胡仙儿虽然在性事上颇为放纵,可也许是体质特殊,她的玉门非常紧窄,阴
道内褶皱较多,普通的男儿因为硬度不够,多半只能浅尝辄止,探寻不到隐藏的
花心,其实只要鸡巴够硬,便能长驱直入,才发现销魂之处并非深藏不露。

  任由胡仙儿折腾了十几分钟,吴斌低头看去,女人下身流出的淫液已将两人
结合之处污染得混沌一片,他知道是时候用力了。

  少年稳住下盘,忽的运动起来,肉棒如同烧红的铁棍一般,接连不断的在甬
道中律动,紧缩的阴肉被不断的撕扯延展着,龟头温柔的触碰最中心的花蕊,胡
仙儿对此感到一种陌生有熟悉的快感,她无助的承受着,身体却接连不断的发出
警报。

  她失神般的淫叫着,发泄着欲火:「啊………儿子……你……啊……爽啊…
…弄死我……啊……妈妈……好爽啊……」

  吴斌沉默着,继续着活塞运动,他看着身下的艳妇,心中感到一阵快意,平
时高高在上的女王,在自己的胯下跟一只小猫没什么区别,也只有这个时候,少
年才能感觉到难得的尊严。

  「啊……儿子……你干死妈妈了……好舒服……啊………妈妈……要………
你的……大鸡巴……干烂了………」胡仙儿已经隐约到了巅峰,她舒服的呻吟着
品味着人生的至乐,快感连绵不断的传来,令她欲仙欲死。

  吴斌鼓足力气又抽插了一会,此时的胡仙儿已经抽搐着通红的身体,眼看就
要高潮了,少年放慢了节奏,让女人一点点清醒过来。

  「好儿子……快点……快点插妈妈……插妈妈的屄……快点……」胡仙儿睁
开眼睛,催促道。

  少年发狠似的,有再一次开始用力,在美熟女刚刚恢复清明之际,一股海啸
爆发的暴虐激爽疯狂的冲击着女人的神经。

  「啊……啊……啊啊啊……我……啊……爽………爽啊……」胡仙儿说不出
一个完整的句子,彻底的沦陷在肉欲之中,大脑宕机一般的空白,失去了思考的
能力。

  吴斌将浑身发软的女老板抱出水池,从毛巾架上拿了一块宽大的浴巾将令人
垂涎的肉体裹好,走进室内。

  胡仙儿静静的躺在宽阔的床上,还沉浸在高潮的愉悦之中,而吴斌已经舒展
身体,他知道夜还很长,一会还要继续战斗……

**********************************

  三〇八是黑豹夜总会众多小包房中的一个,说是小包,可一晚上的房费也得
一千多块,再算上酒钱、服务费加起来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梅文鑫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虽然是个风月老手,可他更喜欢良家少妇,而
不是这些花钱就能吃到的「鸡」。

  如果不是生意上的来往,他多半呆在清远,一个距离阳山一百多公里小城,
按他的话说,省城的女人太浮躁,开口就是钱而不谈感情,没有感情做起爱来多
少有点公事化,这是他不喜欢的。

  今天跟一个大代理商续约,对方摆明了是要他出点血的,亲自点了「黑豹」

  的KTV,结果没来多久就带着两个头牌小姐出去开房了,不用说这笔账要
算在他梅老板的头上。

  剩下的都是跟来的打工仔,兜里没多少票子,剩下的小姐们看没了出台的机
会,敷衍了几下,收了台费就赶去下一个场子了,梅文鑫看够了这帮婊子的臭脸,
跟这帮小子喝了一宿,此时也有点支撑不足了。

  「他妈的……签个合同……二十万的款……这一晚上就给我花了块一万出去
……」梅文鑫走向厕所的路上,心里忿忿不平的暗骂道。

  迎面一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走了过了,手臂里搂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妞,梅
文鑫喝多了一不小心撞了上去。

  「操,怎么走路呢?」年轻男子不满的骂了一句。

  梅文鑫本想回嘴,仔细琢磨,才想起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在清远还有几
分面子,可在这出了什么乱子,可没人帮他兜着。

  「不好意思啊,朋友,喝多了喝多了,给你道歉了……」他转了转眼珠,把
醉相装得加深了几分,满口陪着不是。

  「哎哟,刘总,别生气呀,咱们回去在唱一会儿嘛……」懂事的小姐跟着打
起圆场,青年伸手在她的胸口油腻的捏了一把,便一起离开了。

  「狗东西……别让老子……」梅文鑫想狠狠的诅咒,脑子却昏昏沉沉,平时
那些恶毒的话,一点也说不出来了。

  他扶着墙,好不容易摸到厕所,畅快的排泄着今夜积攒的抑郁和酒精,这时
一旁的隔间内传来了一阵令人销魂的声音。

  「唉哟……李哥……你轻点……啊…………啊……我……都要被你……嗯…
…玩坏了……」

  女人淫浪的喘息中,夹杂这一个男人粗鲁的声音:「操……你都当了多久婊
子了……回去洗洗……还能……接着卖啊……」

  梅文鑫听着,逐渐来了感觉,还真有这样急不可耐的野鸳鸯,连开放都等不
及,一股火热的气息从腹下传来。

  「这些娘们,够骚的啊,省城里的婊子,就是不一样。」他暗暗想着,往回
走去。

  头脑发昏的梅文鑫完全没有注意自己走反了方向,他数着房间,站在门口只
觉得安静得出奇,抬头隐约看到一个8就推了门。

  昏沉的灯光下,一个绝美的女人正安静的躺在沙发上,浓妆艳抹之下仍是气
质出尘,一眼间,如鸿似电。

  「运气真好……」梅文鑫向上看了看,自言自语。

  命运用无数巧合拼成,早一分或晚一秒,一个人的生活就会天翻地覆,它是
如此脆弱又是如此冰冷坚硬。

                第五章

  秋夜雨绵,天色未晗,垃圾车沿着空旷的长街缓慢行驶,大排档也尽已收工,
只留下通宵点亮的快餐招牌在冷空气中微微发烫。

  「黑豹」的迪厅空荡无人,保洁员的拖把沥干水分,靠墙收好,二楼留着几
个不归醉客,酒保冲洗着杯子,对着直播球赛入神,只有KTV里还有人欢唱不
眠。

  包房里没有闭路管道,值夜的保安枕着地摊文学在监控室酣睡,没有人意识
到此处滋生的罪恶,又或者在这销金窟里,丑陋倒是常态,美好反而引人注目。

  三〇八的房门紧紧关闭,皮质外包下埋藏隔音材料,可以阻断这里跟外界的
联系,一个男人呼吸紧促,身体也跟着颤抖着,对他来说这个小小包间宛如天堂,
而对人事不省的美艳少妇,则与地狱无异。

  戒酒多年的女教师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水平,她精神昏迷的瘫躺而倒,对即将
降临的噩梦一无所知。

  她不是没有醉过,出国留洋那段时间,在酒吧喝到断片,也是发生过的,可
这么不明不白的丢了身子,对性观念再怎么开放的女人来说,都是难以泰然的事,
更何况龙婉玉已然如同贵妇名媛一般生活了十年。

  积日清誉,毁于一夕,欲火攻心的男人可不管这么多。

  青年试探着在女人的脖颈处抚摩着,他动作轻柔好似对待一件绝世珍品,肌
肤感受到顺滑温热,让年轻的心加速跳动,不可置信的注视着美少妇的脸庞。

  艳俗的打扮让男人微微皱起眉头,可熟睡的美人仍流露出冰清玉洁的风度,
仿佛尊贵的缪斯绝艳出世,青年双目中炽烈得喷出火来,他试探了鼻息,又谨慎
的在女人脸上轻拍了几下。

  他再也忍受不住胸腔里魔鬼一般的欲望,深吸一口气,双手拢起美妇散乱的
鬓发,猛的吻了上去。

  浑若如尝性事的懵懂之年,他的双唇疼惜的在洁白的颌旁游动,深情的探吸
着,酒醉的美人浑然不知,像玩具柜里的玻璃娃娃,被动的承受着玩弄与侵犯。

  亲密接触勾起男人最原始的性欲,心脏剧烈泵出岩浆般的灼燎令他血脉偾张,
青年张开嘴含住可爱的耳垂,贪婪的允吸,进而又伸出粘稠的大舌舔过面颊,疯
狂的舐弄小巧诱人的红唇。

  不到一分钟,他就从一位绅士变成暴徒,之于鬣狗啃噬腐肉,秃鹰啄食烂骨,
毫无道理的肆意发泄。

  旋即又突然恢复理智,呆呆的看着散乱的妆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道歉似
的在女人柔软的小嘴轻轻一吻。

  冷静片刻,男人骑坐在美少妇身上,双手探到背后,解开背上最后一道防线,
随着拉链「呲啦」惨叫,胸前的布料松垮开来,他没有一丝怜悯,把仅有的遮羞
布用力扯下。

  一对玉兔完整的裸露在青年的视线之下,受惊似的发抖,像刚出锅的糯米团
般雪白圆润,脂肪均匀的摊开,不掺杂一点人工改造,保养得当的结缔组织并未
发生变形,像年轻时那样骄傲的挺立着,这天然造物没有假货那样的饱胀妖淫,
只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美丽。

  「我操,胸罩都不穿,还真是个骚逼啊!」男子急不可耐的捏住这对白鸽,
暗暗评价。

  高冷的气质与风骚的个性,哪个男人不喜欢呢?他们总说好女人是白天当贵
妇,晚上当荡妇,反差越大越有吸引力,公交车一样的贱货就是上过了也没什么
成就感。

  青年一边玩弄着难得的美乳,一边脱衣解带,很快就褪下了身上仅有的衬衣,
他握住女教师纤伶的手,将赤裸的胸膛紧紧的贴在美人同样暴露的上身,感受着
两团弹滑的柔软,舌头粗鲁的撬开紧闭的皓齿,与香甜莲芯纠缠在一起。

  一只手缓慢的摸到胯下,把女人不太宽敞的衣裳下摆卷了上去,粗大的指节
在隐秘的三角地带摩擦了一会,把仅有的精细布条勾到一侧,一根手指挤开封闭
的外阴,摸到两片柔嫩的花瓣。

  「贱人,我要操你了!」青年自顾自的宣布。

  皮带是早就解开了的,阴茎直直的立着,在腿上磨蹭了一会就往里转去,在
手指的帮助下很快找到了路口,男人试着慢慢插入,一点温热浅浅的从顶端传来,
再想深入便很困难了,他的家伙不是很大,比平均水平还略微不足,只是女人尚
处于昏睡,下体太过干涩。

  男人喘息着骂道:「婊子,还跟我装清纯……」

  他握住阳物根部,操纵火热龟头在女人腿间那片桃叶上摩挲,青年感受到美
少妇的小穴也开始变得燥热,阴蒂在自然的条件反射下微微充血,原本紧闭的大
门一点点的开启。

  在青年耐心的挑逗下,女教师的阴部总算湿润了一些,可仍然不够,男人只
得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敷了上去,在津液的润滑下,终于有了突破。

  男人慢慢的调整角度,争夺毫厘往里挤去,胯下坚硬的凶器也有小半没入美
艳少妇的体内,他坐直身体,抱起一条美腿,扔到碍事的高跟鞋抗在肩上,青年
不再多做努力,就这样浅浅的操弄起来。

  阴道内紧缩的肉褶在活塞运动中刮蹭着龟头敏感的嫩肉,让青年感到阵阵酥
麻快感,女人像木头一样安静的沉睡在梦乡之中,没有任何反应,这宛如奸尸的
场景并没有令男人扫兴,他紧闭双眼,幻想着这个成熟高贵的美妇淫浪的叫床声。

  「啊……爽……好爽……老公……你太会……操我了……」臆想的世界里,
女人露出痛苦又沉醉的表情,高挺着丰润的圆臀,迎接着情郎的操干。

  青年意淫着自己的王者形象,高大壮实外加一条威猛刚强的鸡巴,正像一块
巨石紧压住美妇白嫩的身体,高速的抽插着。

  女人眼中春水涟涟,檀口鹂音婉转,配合的浪叫:「我爱你……老公……啊
……舒服……我永远……给你操……给你弄……」

  他高傲的问:「舒服吗?贱人?是不是要高潮了?是不是?」

  「嗯……嗯……唔……」女人发出低沉的呻吟,扭动着身体,抗拒的想要摆
脱,这不是想象,女教师娥眉微蹙,挣扎着将要醒来!

  青年男子惊恐的打了个激灵,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几股精液的浇灌在小穴
内,剩下的射满了阴毛和腿根。

  男人低头看看腕表,从进门开始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他不知道女人睡了多久,
但他清楚的知道,一旦美少妇醒来,自己就会大祸临头。

  顾不得打扫了,他拿起一个软垫胡乱擦了擦疲软的鸡巴,抓起衣服飞也似的
夺门而出,只留下一地狼藉。

  他没有想过,今日播下的种子会结出怎样的恶果。

  ***********************************

  旋转,下坠。

  龙婉玉感觉自己落入一个无际黑洞之中,这里黯淡无光亦静谥如寂,只有一
种令人憎恶却难以言明的垂脱感,时轻时重的眩晕侵袭着五感,她想要逃离这绝
死之境却无路可出。

  体内似乎有一股恶寒挣扎着试图破躯而出,而肌肤上不断传来炙烧般的灼热,
她眼不可视一物,口不能发一语,耳不足闻一声,龙婉玉伸手摸去,脸上只有一
片光滑,竟无法感觉五官的存在。

  然后,身体惊恐的察觉到已经许久不曾呼吸,她挣扎着乏力失能的肢体,而
得到的只有痛苦的反馈。

  「我……要死了……」她绝望的想到。

  如有形质的漆黑撕扯着她,像无形的巨兽一骨一肉的吞噬着她的精神和灵魂,
所有物理意义上的存在逐渐湮灭了,虚无之中,一切紧缩成一个绝对存在的奇点,
在这不存在的地方里闪烁着。

  闪电般射出一道极为明亮的光,四周的一切破灭,在激烈的爆炸中,无数个
时空出生和死亡着,她感受不到自己,只犹如一团灵体在这绚丽的梦幻泡影中穿
梭。

  龙婉玉看到难以计数的自己存在于一个个纷繁迥异的世界里,她们青春或年
迈,残缺或健康,美丽或丑陋,所有的可能性从一个胚胎开始,不断分支成长,
最终形成一株参天巨树。

  她如同一个深罪的囚徒,抬头向上望去,带着渴望寻找,然后失望的发出歇
斯底里的尖叫,针扎似的刺痛折磨着她最后的理智,巨木轰然倒塌,数不清的自
己向她扑来,诉说着各不相同的厄运。

  千万种不可反抗的宿命带着不幸的结局接连破灭,龙婉玉癫狂的摸索着,试
图拼接修复,可触碰到的一切化为沙齑。

  她哀求呐喊:「不………不可以……」

  忽然间,远处泛起一点摇摇欲坠的星光,龙婉玉跑过去,竞技场上一只丑恶
的巨蟒盘据着,另一边一个手持宝剑的少年安然站立。

  她清晰的看到大蛇身上,像腐烂的疥疮般长着一张张似曾相识的面孔,长辈、
朋友、同事,他们张着血盆大口惨厉的嚎叫,怪蟒蓦然转过头来,龙婉玉惊呆了,
她捂住嘴没有呕吐出来。

  蛇头熟悉而陌生的面容,是丈夫的。

  平日里温和儒雅的模样已然消失,他双目猩红,神色暴戾,尖牙流涎,讥讽
的看着自己,然后喋喋怪笑着,向少年扑去。

  宝剑轻易的斩断蛇首,那年轻人走了过来,向她递来一颗红色的果子,龙婉
玉看着少年跟儿子毫无区别的脸庞,不知所措。

  「接过来,接过来。」心底一个声音说。

  「不要,不要。」地上的蛇头叫道。

  「杀了他,杀了他。」观众席上,无数个自己异口同声的喊着。

  龙婉玉犹豫了,蛇头跳起来,一口将少年吃掉,观众山呼海啸,一束温暖的
光照下来,

  眼前的场景露水一样消逝。

  梦醒了。

  女教师缓缓的睁开眼睛,全身酸痛,头顶几盏低瓦数的射灯晃得双目生疼,
她挣扎着坐起身来,脖子好像有些落枕,稍稍活动便感不适。

  胸口上传来一丝凉意,她低下头,昨夜的宿醉顿时醒了一半,龙婉玉在一阵
惶恐中发现,一件不属于自己的衣服胡乱团成一圈,羞耻的盘在腰上,细看样子
好像是这里统一的制服。

  上半身赤裸着,双臂和一对美乳上遍布着青紫的淤痕,奶头上还有几排下流
的牙印,屁股也整个暴露在外,一条被扯得变形的丁字裤根本遮不住什么,两腿
之间传来湿滑的感觉。

  美少妇颤抖着用手摸了一下,看着手指上白浊腥臭的液体,心如雷殛,她清
楚的知道自己已被人玷污了。

  「完了……怎么会……我……不行……」酒精的作用还没有完全褪去,她六
神无主,慌乱的整理着事实,停留在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场景,是胡仙儿将她扶向
厕所,而后又发生了什么呢?

  忍住泪水和心中的悲愤,成熟的美人思索着:「老仙应该是送我上来休息……
可……我怎么穿上这身衣服……奇怪……」

  「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胡仙儿……我得……先回家……可
是……我的钱包……」龙婉玉琢磨了一会,还是决定先收拾好自己,然后找胡仙
儿问个明白。

  最重要的是,不要声张自己喝醉被人强奸的事,一方面是担心自己被「闺蜜」
陷害,另一方面如果被丈夫李红卫知道了,还会有更多麻烦。

  女教师逐渐冷静下来,站起身把乱成一团的衣物弄得尽量整齐些,她不是保
守的人,可从未穿得这么大胆过,这上下短了三寸的「旗袍」着实有些火辣,胸
前摇曳着潋滟乳光,一种呼之欲出的挑逗感不言而喻,短下摆和高衩恨不得把大
腿根都露给男人欣赏。

  「这衣服……唉……真是……」龙婉玉接着玻璃桌面的反光打量着自己,不
由羞得面红耳赤。

  左脚上的高跟凉鞋倒还保留着,右边那只却是在茶几下找到的,虽说不是自
己的,幸好还算合脚。

  勉强用面巾纸清洁了被男人弄得一塌糊涂私处,变形的内裤没法再穿了,可
也扔不得,上面的精液是唯一的证据,龙婉玉本想收好,可身上也没有口袋,无
奈之下只能搓成一条绳子系在脚踝上。

  脸上的妆倒尚且保存完好,只有口红脏了,女教师不敢想象昨天被谁舔过,
跟不敢去想自己舔过什么,只能先去厕所略做掩饰。

  龙婉玉推开门,走道上十分安静,一路上没有时钟,无法确定时间,她随着
指示牌很快就找到了洗手间。

  一个女孩正对着水池旁的镜子补妆,见龙婉玉进来,她转过头打起招呼来:
「哟,这位姐姐,今天晚上也没出台?」

  美少妇哭笑不得,对方大概是把自己当成「同事」,只好配合著说:「嗯,
没什么人………」

  「可不是嘛!最近来的都是些样子货,一个房七八个大男人,就找一个姐妹,
摸够了亲够了,小费也不给!」女孩说着,摆出一副无奈的摸样。

  女教师附和着,试探性的问:「你怎么补起妆来了,这都几点了,又有人?」

  女孩掏出手机看了看,说:「快六点了,三〇一那边酒醒得差不多了,又叫
人进去呢!」

  「真辛苦啊……」美少妇说着装出一副懂事的样子。

  女孩还以为龙婉玉在暗讽,翻了个白眼,皱着眉头说:「没什么,下班前,
再收一个钟的台费也好,姐姐也来吗?我看你今天好像很忙嘛……」

  「不了,不了,我正准备回家……」女教师摆摆手,急忙拒绝了对方的邀请。

  少女轻笑了一下,收拾好东西,对龙婉玉说道:「我先走了,姐你回家前帮
我去三一八叫人,萱姐说有个新来的在里面睡觉,你去问问她工号是多少。」

  龙婉玉听着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回答:「是……好的……」

  年轻的坐台小姐离开了,少妇呆呆的在厕所里站了一会,看着镜子里那个浓
脂厚粉,打扮风骚的女人,哪里还有一点温婉贤淑呢?难怪被人认作妓女了。

  心情复杂的擦干净嘴边的口红,女教师小心翼翼的在三楼转了一圈,已经记
不得多久没穿过这种八厘米以上的细跟了,好几次差点摔倒。

  「三〇一……三〇八……三一二……」龙婉玉一边走,一边默数着还有人的
房间。

  她可不是什么柔弱的小女孩,醒来时自己体下的精液还没有透明化水,说明
那男人弄完还不到十五分钟,多半就是这几个包房中的一个,总有一天她要找到
那个趁虚而入的鼠辈,然后千百倍讨要回来。

  胡仙儿的办公室在顶层,坐电梯要刷卡,龙婉玉只能悄声上了安全通道,她
三步并作二,一定要向自己的好闺蜜要个说法。

  龙婉玉气喘吁吁的爬上楼梯,熟练的在门禁输入了女老板的生日号码,厚实
的橡木大门打开了,里面却空荡荡的,女教师踢掉鞋子,赤脚搜寻起来。

  没多久她便在衣帽架上找到自己随身的提包,好似抓住命根子,女教师紧抱
这个着昂贵的奢侈品,露出绝处逢生的表情,至少有钱坐车回家了,美少妇终于
轻松了下来。

  她这才注意到里屋传来的均匀鼾声,随着遁去,一张大床上两条花白的躯壳,
纠缠拥抱着沉睡于梦乡中,精赤的身体肉虫般虬扎蠕动,散发著酒馊精臭。

  那女人自然是老朋友胡仙儿,可那少年却又是谁?看著有些面熟却怎么也想
不起在哪见过,龙婉玉一直知道「黑豹」的老板娘是个风流种,但从未见过她任
何一个姘头,没想到竟然是个跟李斯瑞年龄相仿的中学生。

  「这小子是谁……如果……胡仙儿知道我发现了……会对我怎么样……为什
么我换了衣服……是胡仙儿……还是……那个迷奸我的人……」女教师本有一腔
怒火,现在却转为寒意。

  好几个点子在脑子里高速的奔驰,细想之下竟然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如果
这一切是个巧合,贸然争吵岂非主动将把柄拱手送人,如果不是那区区一个女教
师怎么跟首长夫人这样的大人物斗呢?

  她惴惴不安的跑出屋子,捡起地上的高跟鞋,缓步踱出,压低脚步尽量不发
出多余的声音。

  刚走出门,女教师却犹豫了,她原地踌躇一会,像是下了决心一般,从包里
摸出手机,再一次走进了卧室,接连不断的对着床上赤裸的多情鸳鸯对焦拍摄。

  女教师看着照片,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蹑手蹑脚的离开房间,小跑着下了
楼。

  秋日的清晨还未冒出一点曙光,路灯熄灭,只借着朦朦乌云透着几小片墨蓝
的天,早发的餐点小摊上,食物冒出浓香蒸汽,在白炽灯暗黄温暖的光芒下纡绕,
路上起了三两星零碎的人声。

  昏晨将割,这些许的活泼如城市浅觉的呓语,提醒夜里见不得光的东西们藏
身匿影,且莫再现行踪。

  龙婉玉紧抱着双臂,让自己在凛风中保存一点温度,她沿着大路彳亍而行,
身后的「黑豹」夜总会越发的远了,女教师却不能安心,这栋六层建筑交错着尖
锐的外角,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漆黑巨兽,从背后注视着她。

  莫约行了一刻,从新建路转向中山路,昨夜的深刻梦魇才被抛走,美少妇叹
了口气,在路边伫影,她只想赶快回家,把自己狠狠的清洗干净,然后躲进被窝。

  「哎哎,你看那边那个女的……」

  「穿得真骚啊!屁股都快露出来了!」

  「这就是我上回说的,夜总会的鸡,你们还不信,现在见着了吧。」

  「等咱们有钱了,也进去给你小子找一个,嘿嘿……」

  耳边传来一阵压低声音的议论,龙婉玉回头看去,是三个等候早班车的初中
生,他们露出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猥亵眼色,一边讨论著一边在美少妇身上隐私部
位来回扫视。

  此时的女教师来了脾气,怒目圆瞪,喝道:「看什么看啊,闭嘴吧,死小孩!」

  几个少年讪讪的收了声音,转过头去,又嬉笑着说开,龙婉玉气急了,脱下
一只鞋用力扔过去,其中一个孩子敏捷的接住,神色猥琐的做了个伸舌品尝的动
作,等发火的少妇冲过去时,几个人飞快的跳上车逃跑了。

  龙婉玉又骂几句,多少消了些气,伸手拦下一辆出租,当她报出自家地址是
「枫林小区」的时候,中年司机立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女教师终于绝望了,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争辩,靠着车窗双眼木然的看着这吃人的世界。

  ***********************************

  新年来的猝不及防,在过去的三百六十五天里,有人论文造假被发现,有人
分裂国家遭到严正抗议,有人看到日食,有人在世界杯上吃到红牌宣布退役,有
人发射航天器观测火星。

  在广袤的中华大地上,八百万人找到真爱,两百万人感情破碎,四亿多成年
男女在五十万分钟内完成了五十亿次交配,平均每分钟有五千个男人射出精液,
而五千个女人可能达到高潮。

  这五十亿次中,有一次令龙婉玉记忆深刻。

  女教师摇了摇头,关上面前的显示器,趴在桌上,本来已经想好今天不再回
忆一个多月之前,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可王主任好死不死的发来一篇盘点去年
的博文,自己又贱兮兮的点开了另一篇有关「性爱统计」的链接。

  自从出了「那件事」以后,她在家整整躲了一周,胡仙儿打来电话,只询问
好朋友什么时候走的,甚至责怪女教师没说再见,龙婉玉试探的问了好几个问题,
可夜店老板娘却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这滴水不漏的表现让龙婉玉无法明白真相。

  那段日子她每天清洗,总觉得自己「脏了」,没心思吃喝,整个人消瘦不少,
正当她躲在自己的世界里舔舐伤口的时候,发生了两件事让她不得不振作。

  儿子的班主任打来电话,向她通报李斯瑞成绩下滑严重;丈夫告知,由于业
务原因,将要出国一个月。

  龙婉玉才发现,自己也不是微不足道的人,还有工作家庭要操持,她中断长
假,恢复到老师的身份,每天去学校上课,开始监督儿子的功课和作息,然后请
了私家侦探调查丈夫出轨的证据,李红卫不在身边的一个月里,每天电话查岗。

  当日子忙碌起来,「那件事」终于不在困扰她,只当做胡仙儿的无心之失,
让自己被人占了便宜去,生活又逐渐回到正轨,只留下一个后遗症。

  她见不得男人的精液了。

  第一次发现是帮儿子洗内裤的时候,布料沾水之后,冒出一片白花花的东西,
兀的让她一阵恶心,再之后的问题就是跟老公同房,当他感觉到李红卫的鸡巴在
自己体内抖动发射的时候,所有的愉悦感都会消失,只想赶快逃开。

  女教师悄悄联系了校医院的心理咨询师,医生只说这种对某种物品产生厌恶
恐惧的心疾,要递进式的对其习惯,可哪里去找这么些东西来习惯呢?

  无奈之下,美少妇只能当一个禁欲系的女人了,好在丈夫李红卫并未多做抗
议。

  龙婉玉本觉得是他在外面吃饱了,才没心思跟自己做爱,可除了那天看见的
草莓印之外,再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私家侦探也是一无所获,慢慢的女教师
也不多想了,世上问题那么多,随他去吧。

  「龙老师啊,我今天下午有点事,一会儿篮球班的男生考试,你能不能帮我
去啊?」王主任粗糙的烟酒嗓把龙婉玉拉回现实,女教师抬头看去,一颗发亮的
光头,正在显示器后面晃动。

  她摇摇头说:「不行呀,我老公今天出差回来,我得早点回去。」

  「唉,那好吧,我过会问问小白好了!」王主任看龙婉玉为难的样子,知趣
的说。

  「对了,你有什么事啊?」女教师好奇的问。

  王主任转过身,叹了一声,回答:「我老婆生病,子宫长了瘤子,今天下午
手术,我得陪着她嘛。」

  「严重吗?」美少妇关切道。

  「没什么大事,还好是个良性的,就是……」老王说着,支吾着没有继续。

  女人追问道:「嫂子怎么了,主任你倒是说呀?」

  光头佬摇摇头却只说:「没事没事……没什么……」

  龙婉玉怪道:「我说老王啊,你这话说了一半,怪让人难受的!」

  谢顶的中年人却反问:「你真想知道?」

  美少妇点点头:「嗯,说呗!」

  王主任说着,眼睛突然冒光,他停了一下,然后说:「就是……半年不能……
不能」那个「……」

  「真讨厌,你这人,总没个正行!」龙婉玉啐了一口,结束了对话。

  「谁讨厌了?」正当王主任走回座位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门缝里遥遥
飘来,老旧的铁栅「吱嘎」一响,原来是年轻的实习老师下课回来了。

  光头王拍了个响亮的巴掌,高兴的问:「白老师,下课了?下午忙不忙呀?」

  女孩笑着回答:「嗯,下午都没事,要期末了,准备请点一下储藏室。」

  龙婉玉偷偷抬头看去,白如雪还未放下怀中的教具和笔记,娉婷玉立在办公
桌边,像一株木棉般身姿挺拔,几天不见,年轻的实习老师剪了短发,干脆利落
的刘海斜搭在光净的额头上,配上标致的鹅蛋脸,显得格外干练。

  王主任用褒奖的眼神看着实习教师,说:「很好嘛,年轻人有干劲,储藏室
我安排几个学生去检查,你帮我去盯一下下午的考试行吗?」

  「好啊,哪个班呀?」白如雪爽快的答应了,没有一点犹豫。

  中年男老师看了龙婉玉一眼,然后说:「我就欣赏年轻老师的这种精神,肯
吃苦肯做事,下午体育馆篮球班考试,一个运球一个投篮,很快就好。」

  看着王主任对白老师赞赏有加的样子,龙婉玉心里竟有了一丝嫉妒,上学期
自己还是体育部的一朵花,可现如今男老师都围着那新来的小妞转了。

  想到这里,她略带讥讽的说:「白老师可真清闲呐,期末总结交了吗?这可
还没转正呢!」

  还未等白如雪回应,先开口的却是老王:「期末总结可以放一放,还是学生
要紧嘛,转正的事情,我心里面已经有数,三个实习老师只有小白最勤奋,我是
支持她的。」

  龙婉玉没料到王主任竟然维护起女实习生,讨了个没趣,只得转了态度:
「也是,王主任真会安排工作啊。」

  女教师说完,对着无辜的实习生翻了个白眼,拿着饭盒去食堂了,白如雪俏
皮的向领导吐吐舌头,王主任笑着安慰了几句,也去吃午饭了。

  正是当午,离学生们下课还有一刻钟,老师们提前去打饭,办公室里只留下
了年轻的女孩,白如雪走到门边,向走道上望去,四周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她掩上门,零碎的步子轻移到了龙婉玉的座位旁,散热风扇在老旧的台式机
箱运转着,显示器关上了,一个黑色的小提包安静的躺在桌上,角柜关得很严实
却没有上锁,钥匙还插在上面。

  年轻的女教师点亮屏幕,右下角的社交软件仍在闪动,她移动鼠标熟练的打
开了聊天记录,快速浏览起来,可不到一分钟就惋惜的关上了,她清除操作记录,
仔细还原了现场。

  提包里没有手机,女孩搜索了一番便将注意力转移到柜子上,她小心翼翼打
开第一层,里面只放着教案和课本,还有学校发的那些官样文件,第二层稍显得
私密了些,是李斯瑞的成绩单和几所高中的资料。

  看着李斯瑞的照片,一个阳光少年正对着她傻笑,在无知无惧中掺了一点纯
粹的真挚,她突然想起了一双同样锋利的眉眼,往事在记忆中跳动,忽然间忧愁
着,女孩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最后一层抽屉空空的,塞了几个拆掉的包装袋,女青年叹了一口气,站直身
子,光线穿过玻璃窗户,透射在桌面上,她蓦的瞥到一堆杂志下面似乎压着什么
东西。

  白如雪急忙抽了出来,那是一个精致的日记本,暗红色的小牛皮封面和金属
印订的书脊宣示着这个本子在主人心中的地位。

  实际上,这并不是她第一次侵犯龙婉玉的隐私了,连续半个月以来,她见缝
插针般的在这个座位上寻找着,无论是课间或午休,甚至主动加班留到最后,而
今终于有了发现。

  她走到窗边四下打量了一下,回到桌旁伏低身子,就这么半蹲着翻阅起来,
她很快找到自己需要的那几篇,龙婉玉的字迹娟秀,看着并不费力,可内容却让
白如雪感到兴奋,她呼吸急促、双手颤抖,不到五分钟就看完了,像完成什么任
务一样的松了口气。

  门口传来脚步声,白如雪把本子塞回杂志堆下面,闪电般的站了起来,她收
起脸上精明的神色,又变回了那个单纯的实习生,挂上笑容大方的迎了上去。

  进来的不是预想中的女领导,而是另两个同在实习期的男老师,这两个刚毕
业的大学生没什么心眼,粗枝大叶不讨人喜欢,可她还是装出一副热情的样子,
这两人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派上用场。

  「小雪,还没去吃饭呢吧?」其中一个讨好的问她。

  白如雪认真的看着他们,微笑着说:「嗯,刚下课回来,正准备去呢?你们
也没吃,那一起去吧!」

  「哈哈,我们吃过了,今天我们两个班都考完,中午跟学生一起出去开荤。」
另一个男生迫不及待的说着。

  「哦,那没关系,你们吃得好吗?」女孩接着问。

  「当然好了,你怎么都不问我们吃了什么?」两个大男孩争抢着反问。

  「我猜,是吃火锅去了。」女教师回答道。

  「不对,你看这是什么!」两人说着各自拿出一个饭盒。

  白如雪惊喜的问:「给我带的?不会吧,你们真好。」说着把一次性快餐盒
打开,一个盒子里装满了切片整齐的烤鸭肉,另一个里面是面饼、大葱和炒制香
甜的面酱。

  「学校门口新开的烤鸭,听说是新京请来的厨师,我们今天就去尝鲜了。」

  「那我就不客气啦!」女孩说着,若无其事的拿着食物回到座位,佯装着大
快朵颐,抽出一张面巾纸把手心的汗水悄悄擦去。

  ***********************************

  横跨半个大陆的航班难得没有晚点,傍晚八点龙婉玉就接到的电话,二十分
钟以后,一旬未见的夫妻终于又能重逢了。

  李红卫远去的中东小国是个刚结束战乱的地方,成熟少妇对丈夫这趟公差多
少有些担心,而今平安归来,怎么能让她不感觉喜悦呢?

  那些难过伤心的事都已经过去了,龙婉玉看着整洁光滑的橱柜,一张精致的
脸没有受到岁月的影响,反而酝酿出别样风韵,她满意的笑了,她知道自己可以
牢牢抓住男人,就像之前十年一样。

  儿子李斯瑞也从房间里出来了,龙婉玉对他这段时间的表现颇为满意,每天
在监督下老实学习,再也没对自己的内衣动手脚,月考成绩也恢复了水平,她明
显能感受到儿子的青春火气,不得发泄的少年冒出了青春痘。

  美少妇恶趣味的看着儿子的摸样,「让他憋着吧,谁还不是这么过来的呢?」
她在心里狭促的想。

  「快来帮妈妈热饭菜!」美艳母亲命令道。

  李斯瑞撇着嘴,不耐烦的嘟嚷着:「知道了,我这不来了吗?」

  龙婉玉能感受到儿子的委屈,她今天早早做好饭菜,可因为要等待丈夫,一
直没允许饥饿的李斯瑞先动嘴,她心里感到一些歉意,但很快就被见到李红卫的
期待冲散了。

  当一桌热腾腾的食物摆好时,门铃也响了,美少妇推开雕刻精美的柚木大门,
熟悉的身影站在面前,男人眸子里闪着温柔的光,他笑着从敦实的肩膀上取下挎
包,沉重的肩带让他的脊背略微弯曲了,女人伸手拍打着丈夫肩上的秋雨,要把
漂泊的寒冷赶在门外。

  儿子懂事的结果行李箱,小跑着推进里屋,夫妻俩面对站着,龙婉玉闻到熟
悉的气味,混合了路途浮尘,干洗剂,车载香水,剃须泡沫,都跟他第一次远门
归来时那样,女人殷勤的接过外套,弯腰递上拖鞋。

  李红卫回屋换了身衣服,在厕所里简单洗漱着,他关心的问道:「等久了吧?」

  「没有,就等了一会。」妻子在厨房拿取餐具。

  李红卫擦了脸,走到饭桌旁坐下,抱怨道:「路上都还算顺利,就是休息得
不好,这回真的能感觉到年纪了,下飞机的时候肩膀酸痛,腿也肿了。」

  「你呀,下回就别逞强了,让手下人去嘛,这么远的路,还当自己是个小伙
子呐!」龙婉玉听了,疼惜的责怪道。

  「唉,不行啊,他们搞不清楚,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不说这些,我都快饿死
了。」李红卫无奈的解释几句,就被桌上的饭菜吸引了注意力。

  「快吃吧,儿子也饿啦!」美少妇微笑着,招呼过儿子,一家三口围着餐桌
享用开来。

  铁盘里的肉末茄子还在滋滋作响,红烧肉散发著香甜的热气,白灼大虾最令
人食指大动,花蟹和萝卜在汤锅里煲了一个下午,再搭配蒜蓉快炒的上海青和一
道开胃的姜汁莲藕,从这丰盛家宴可以看出女主人的用心。

  李红卫吃着跟儿子讲述千里之外的异国风情,李斯瑞则向父亲报告学校里的
趣事,看着父子二人其乐融融的样子,龙婉玉的心也放了下来,前两天在杂志上
看了一篇关于家庭的文章,让她深有同感,女人还是需要安全感的。

  晚餐之后,李斯瑞早早回屋学习,夫妻二人也去了卧室,辛勤男主人在浴室
里泡澡,持家的女主人收拾着行李。

  「亲爱的,你上回说想要的那种耳环,我给你买了一对,在箱子里。」厕所
里的李红卫对妻子说。

  龙婉玉整理着未清洗的脏衣服,在旅行箱的夹层里发现了首饰盒,她开心的
说:「我找到啦,谢谢老公咯!」

  美少妇打开精巧的玻璃盒子,一对复杂瑰丽的耳环静置在黑绒布上,核心的
珠宝是一颗棱面清晰的蓝宝石,四周用纯银和碎钻巧妙的镶成一个椭圆,錾金花
丝的工艺让千足金从根部生长出来,纤细的金丝规律排列成长弧,整体看去宛如
一根倒垂的鸟羽。

  宝石闪着璀璨的火光,金银交辉夺目,女人欣赏着手心里的礼物,看得入迷
了,「真好看呐!」她不禁感叹道。

  「喜欢吗?我可是按你的要求找了好久。」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不知何时,
男主人已经沐浴完毕,悄悄的来到妻子背后。

  龙婉玉回头看去,丈夫已经换好穿着睡衣,头上搭着一条毛巾,弯着腰凑近
了脸,跟自己一同注视着这对耳环。

  「当然喜欢了。」她欢欣的回答,然后小心放好首饰,搂着男人的脖子,在
他脸上柔情的亲吻着。

  李红卫抱住妻子堪可扶风的柳腰,一步步后退着坐到床上,他绅士的回应着
爱人的嘴唇,关切的说:「你瘦了……」

  美少妇跨在男人的腿上,深情的捧住丈夫的脸亲了一口,娇嗔道:「都是……
想你想的呀!」

  男人能感到妻子火热的心,也许是旅途劳顿,让他不得不打断这难得的旖旎:
「所以我给你买了礼物嘛,就当是赔罪了……」

  龙婉玉听出了他话中的话,心里发酸,她记不得什么时候开始,丈夫对床笫
之事了无兴趣了,只能控制好表情,仍是怜爱的抓住毛巾,擦干男人湿润的头发,
打趣的说:「啧啧,你这老头子,早点睡吧……」

  十五年了,不管多少激情总会消磨完的,原来那个风度翩翩的帅哥哪里去了
呢?说不上什么时候,也开始脑门发亮,逐渐脱发,在夜里打鼾放屁,让人兴致
阑珊。

  丈夫倒在床上,看着这天花板欲言又止,龙婉玉背对他坐着,仔细数数过去
三个月只做了一次,除去被迷奸不算,李红卫出差前好不容易勾起了些天雷地火,
又因为自己那该死的「精液恐惧」打断了。

  「我……」

  「你……」

  她转过身刚想说些什么,两个人却同时开口了,女教师只好谦让:「你先说
吧!」

  「你那边放着的存折上还有多少钱?」李红卫开口问道。

  「哪个?你给我那张,还是我自己那张?」女人没想到刚回家的丈夫突然提
起钱,疑惑的反问。

  「两个。」

  「你给我那张上面还有十六万,我自己那张……我……好久没查了……应该
有十万吧……」美少妇略带犹豫的回答。

  龙婉玉有两个压箱底的存折,一个是李红卫交给她的,平时多少会给些钱,
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日积月累也攒出一个不小的数目。

  另一张是私房钱,她从小无父,母亲在她上大学那年生病去世,留下一套房
子,她回国那年拆迁赔了一笔,约有十万,龙婉玉把这钱交给胡仙儿放高利贷,
十年里赚了一番,如今已有二十多万了。

  她没有对李红卫交底,既不想,也不敢,这是最后一笔钱,走到绝境时留下
来救命的,永远留条后路是女人为数不多的好习惯中最有用的。

  李红卫揉着太阳穴,平静的问:「明天有空吗?」

  成熟少妇已经预料到了什么,强作镇定的问:「有,怎么了?」

  「把钱暂时转给我,公司出了问题,不瞒你说,很大的问题,但是还能解决!」
男人回答,他想把事情说得轻松些,可话到嘴边却像铅块一样沉沉的坠下去。

  「到底……到底怎么了……」女人不甘心的追问。

  「非洲那个项目,老何卷钱跑了……」企业家摇摇头,叹息道。

  「差了多少?」龙婉玉吸了一口凉气,担心的问,可刚说完就后悔了。

  「不知道,工程做到一半,大家都在等我们的设备,货款付了三成,后面的
资金链跟不上,损失无法预计。」李红卫爬起来,搂着爱妻的肩膀,试图让她好
过一点。

  「那……那……怎么办……」龙婉玉说着,望向丈夫,希望得到安慰。

  李红卫却只说:「现在我们正在调动资源,好在工程不大,我们剩下三家公
司合算了一下,各抽出一千万,应该就能补好眼前的窟窿,只是这两年的努力付
诸东流了……」

  「可……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她问。

  李红卫清清嗓子,算道:「别的项目去年的营业额可以凑一部分,我们几个
股东按股份各出一些也就够了,我想把郊区和枫林小区的两套房子卖了,就留下
学校旁边那套,加上手里的存款应该能应付过去。」

  「那以后呢?」

  「厂子原本是国营企业,当年我们注入资本参与改制,还剩下一片老厂区,
现在把它转出去,收缩规模还能撑下去。」

  中年男人说完站起来,带着愧疚的神色倒水去了,他接着说:「对不起,是
我信错了人。」

  龙婉玉没有说话,默默的爬上床,拉过被子紧紧的裹住自己,屋里的暖气开
的很足,她却感觉不到温度。

  她保护着内心小小的希望火苗,但不会预料到,当命运给你一点苦头的时候,
不是为了让人知难而退,而是在提醒,准备忍受接踵而至的痛楚。

              第六章、迷情

  李斯瑞睁开眼睛,闹钟懒懒的把指针拉成一条竖线,雪消天霁,几缕阳光穿
过浓云坠入房间,男孩在被子里伸展手脚,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眯着眼睛好像还
未睡饱。

  枕头下传来规律的震动,伸手摸去,手机屏幕上显出两个字,他一下精神起
来,慌忙按下接听。

  「喂,妈妈!」少年语调提升,努力装出精神十足的样子。

  话筒里一个女声带着怒意低声说着:「李斯瑞,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十点之
前必须起床,这都几点了?电话打了三个,人都找不到!」

  中学生做了个尴尬的表情,嬉笑着说:「早就起了,我坐床上看书呢,没听
到嘛。」

  电波一端的母亲没有多加责怪,只命令:「鬼才信呢!你快去我房间,衣柜
下面有两个抽屉,找找房产证,看看使用面积是多少?给我发个短信!」

  李斯瑞却问:「哪一层啊?下面三个抽屉都锁着,我可打不开!」

  话音刚落,他便意识到问题,这个事实是偷翻父母房间发现的,睡眼惺忪的
少年还没有彻底清醒,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龙婉玉并未多心,回答道:「钥匙在我床头的花瓶里,你倒出来的时候小心
点,里面都是灰,别弄到被子和地毯上。」

  「我知道啦!」男孩说着拍拍胸口,虽然没人看见。

  「十分钟内发过来,你睡了一上午,我在这都等了快一个小时了。」美妇的
声音充满了不耐烦。

  儿子也听出了妈妈的情绪,连忙应承着:「好的,好的。」

  「对了,我今天晚点回来,冰箱里够你吃一顿的,中午到外面买点,晚上就
在家自己热饭吧,别出门了,不安全。」挂断之前,龙婉玉耐心的叮嘱。

  「遵命!再见!」李斯瑞结束通话,爬下床向主卧走去。

  他轻松的找到母亲需要的数据,编辑好信息却没有立即离开,李红卫仅待了
十天又再次远出,而女主人并没有享受寒假,最近总是早离晚归,忙于地产中介
与房屋交易所间,于是家里只剩下少年一人。

  李斯瑞可以享受最高等的自由,他有充分的时间,来进行一项见不得光的活
动——探索母亲的秘密。

  龙婉玉并不知道,她最近两个月的严防死守并没有掐灭儿子心里的鬼火,不
管哪个年龄的男人都是这样,越是不能做的,就越想尝试,一些阻力只会让他们
兴致昂扬。

  他开始发现看上去温柔可人的母亲也许并不像她表现得那样,在带有疏离感
的名门教养和礼貌的亲切之下,龙婉玉不过是一个普通女人,也有难以启齿的性
欲。

  床头柜的底层用报纸包着几张成人影碟,封面印着几个赤身裸体的欧美女优,
内容也是毫不纯洁,有野合,有偷情,更不堪的还有群交换妻的情节。

  在放内衣的盒子里藏着几条火辣的丁字裤,其中甚至有开裆的情趣款,几对
渔网袜紧紧裹好放在最后面,如永远封存一般。

  一套从没见龙婉玉穿过的比基尼泳装,在一个黑色塑料袋里折叠整齐,扔在
柜子角落,再无出头之日,打开衣柜只看见普通的正装,那些略有些性感的都故
意挂在里面,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男孩仍在保持着每天手淫的习惯,他的行动更加隐蔽,变着花样的偷出母亲
的贴身之物,亵玩够了又原封不动的归位,一切神鬼不知。

  现在李斯瑞有有了机会,这房间里最后一处未知,也会向他敞开大门。

  最上一层是一些没用的证件,毕业证书、教师资格证、社保记录,没有多少
看头,第二层也依然如此,两个首饰盒,几张卡和一些存折,还有一个账本,用
暗语写满了数字。

  少年终于发现了感兴趣的东西,底层的锁换过,里面明显藏着真正要紧的东
西,一切近在咫尺,可李斯瑞却毫无办法,他失望的离开了,回到自己的房间玩
起游戏来。

  「里面到底放了什么东西……怎么打开呢……」坐在椅子上,李斯瑞仍旧困
惑,却毫无头绪,只能暂时放下。

  正当他和电子世界里虚拟的怪物拼死搏斗时,社交软件又跳动起来,窗口闪
动几下退回了桌面。

  「该死,忘了关,白他妈玩了……」男孩骂了一句。

  他点开消息界面,一个名为「阳大精英」聊天群闪烁着,几百条历史记录正
被激烈的讨论不断刷新翻页。

  李斯瑞是一个月之前偶然加入的,那是刚放寒假,他正在阳山大学BBS的
校花帖子里帮龙婉玉拉票,没发几个回复就跟一群其他女生的倾慕者吵了起来,
原本是孤军奋战,一百多楼之后突然多了一个帮手。

  那个名为「御龙飞天」的网友也是牙尖嘴利,还有很多独家照片,两人配合
之下很快让别人哑口无言,直到版主锁贴才趁兴而归,等李斯瑞再登陆论坛时,
便收到了入群邀请。

  这是一个由大学男生构成的小团体,目的就是一起意淫各自心中的女神,不
用多想屏幕后那些猥琐的脸,就能知道大多是一些没有女朋友的内向宅男了。

  此时群主「御龙飞天」正在发布自己创作的小说《风流后宫记》,此书是以
阳山大学为背景,讲述一个普通男生继承巨额遗产之后,一一征服校内十几个美
丽校花的故事,中间掺杂了大量唬烂的情节和低俗的色情描写。

  最新的章节正进行到主角丘小山在夜店意外发现,仰慕已久的美女教师龙婉
玉竟然是个坐台小姐!

  在一掷千金的手笔下,女人立刻被他的霸气征服,一番云雨之后向他吐露心
声,原来平日高傲冷艳的美少妇其实非常喜欢做爱,丈夫却无法满足,当妓女不
是为了钱,而想满足自己的性欲。

  李斯瑞饶有兴致的读着,全篇除了对男主角不凡气质的夸张,剩余的笔墨都
讲述了女人丰乳肥臀的外形和浪荡轻浮的性格,少年看着不禁笑了出来,这个女
人除了名字没有一点跟母亲相似,可见作者水平低劣。

  聊天群里剩下的三十几个成员应该都看过这本不入流的小说,正热火朝天的
讨论著剧情,除了李斯瑞好像没什么人不满意。

  「群主,求给经济一班的赵芳菲加戏啊!」

  「提名英语系的张静,这也是个骚货,把她也写进去。」

  「外语学院的美女多了,轮得到张静?院花李晓红都没登场!」

  「多写几个老师啊,别总写些不认识的。」

  「体育部还有个白如雪,也很漂亮,让她跟龙婉玉陪主角双飞吧!」

  「她妹妹在我们舞编专业,让她们姐妹一起上。」

  「大家说的我都记下了,以后的情节里会安排的,还是老规矩,五十个代币,
到账就发新章节!谢谢各位支持!」

  李斯瑞关上七嘴八舌的议论,暗自嘲讽道:「爬几个格子就能挣五十块钱,
真够厉害的,我可不愿意为这种东西花钱!」

  屏幕右下角的图标发出提醒,是群主「御龙飞天」发来的私聊,「老弟,新
章节看了没有,有没有什么意见啊?」

  李斯瑞用自己的网名「神雕大侠」回复道:「还行,就是情节不太真实,就
算女主角真的有那方面的需要,她完全可以找一个情人,最不济也有钱招嫖吧,
是绝不可能去做那种工作的。」

  「御龙飞天」却信誓旦旦的说:「你说的有道理,如果我不是亲眼看见,也
不会想出这样的情节。」

  李斯瑞不信,只问:「亲眼看见?不可能吧?在哪?」

  对方犹豫了一会说:「老城区那边,我也是偶然路过发现的。」

  少年继续追问:「发现什么了?你去找小姐看见她了?我想你是认错人了吧。」

  这次「御龙飞天」回复得很快:「不是,我看见她在一家夜总会里,还穿着」

  工作服「呢,哈哈哈。」

  李斯瑞疑惑的输入:「真的?哪一家?」

  屏幕另一端的人好像有些厌倦了,只说:「记不清了,就那几家,我保证是
真的,想不到啊,平时看着一本正经的,背地里……」

  「好吧,我也分辨不出,你继续写下去吧,再见!」疑窦丛生的少年没有纠
结下去,是真是假一查不就知道了吗?

  肚子传来「咕咕」的叫声,他关上电脑,把妈妈辛苦准备的饭菜放进微波炉
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熟悉的声音顺着信号嚷嚷过来:「我操,你小子终于想起我了,一放假就失
踪,我都准备来你家登门拜访了!」

           ************

  胖子的鸡巴小,不知道这种谣言是怎么流传开的,听的人多了就变成定论,
不管是高档夜总会的坐台小姐还是街边发廊的卖淫女,似乎都愿意跟那些大腹便
便的男人做买卖,投入少、回报快,着实划算。

  「谁他妈说的……」陆青脸上带笑,心里只叫苦连天。

  一个身体超重的小胖墩,脱光了衣服,一脸陶醉的躺在简陋的按摩床上,他
眯着眼睛,双目流露出淫邪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坐在身边的美妇。

  陆青左手紧握着肥胖少年两腿之间一条黑粗的家伙,右手在层叠的肚腩上轻
柔的拿捏按动,她瞟了一眼享受中的顾客,他神色悠然,没有一点想要结束的样
子。

  「好了,真是个小冤家!」美妇站起身来,狠狠的在小男生额头上凿下几个
暴栗,然后甩动着连续撸动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胳膊。

  「唉哟,怎么回事啊?疼死爷爷了!」小胖子捂住脑门,哀嚎着。

  女人摇摇头,没有一点愧疚,笑着说:「别叫了,我的祖宗,算你赢了,我
答应你包夜还不成吗?」

  「一码归一码,我这可不付钱,服务态度也太差了,一点都不爱岗!」少年
口里责怪着,却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摸样。

  「我可是够敬业了,你看我这只手,都肿了一圈了,你这小坏蛋再不给钱,
真活不下去咯!」美人说着,撒娇般的摇晃着柳诚粗壮的大臂,袅袅靡音更显入
骨柔媚。

  富态公子哥拍拍肚子,抽张纸巾擦拭着下体粘稠的按摩油,朝扔在地上的牛
仔裤抬了抬下巴,说道:「自己拿吧,左边口袋,抽六张红票子,一百算这弄了
一半的小保健,剩下的是今晚的钱,给你双倍的钱是要你好好伺候。」

  「哟,小看人!一会啊……包你爽上天……」女按摩师手脚麻利的拿钱去了。

  年轻的寻花客盯着女人晃动的屁股说:「来的不是我,一个朋友,你可不准
欺生啊!」

  「请客嫖妓,革命感情够深的呀!咯咯!」老板娘浪笑着回过头,春风满面
的递过衣物。

  「少他妈废话,大爷要走了。」柳诚挣扎着穿上裤子,披上厚棉衣出门了。

  陆青目送着顾客离开,收起脸上轻浮的表情,她撩起短裙,把刚收来的百元
大钞塞进丝袜,推开按摩室低窄的房门,回到店面。

  已近年关,屋外淅沥的小雨混着雪粒轻缓飘落,冬寒和铁炉散发的温暖在玻
璃拉门上拥抱,凝出细密的水珠,行人模糊不清的身形,一团团的闪过,长沙发
上,两个女子穿着不合时宜的丝袜,翻阅过期杂志。

  「阿欣,给我根烟。」她向其中一个穿着淡黄吊带的小妹说。

  「姐,你没管那小子要根好的呀?」年轻女子好奇的问。

  陆青看着门外,说:「他才多大啊,不抽烟。」

  小妹拿出烟盒,笑着揶揄道:「我看不小,不然怎么每次都半小时?」

  「小丫头,学会拿我打趣了!」老板娘抽出一支,夹在耳朵上,从衣架上取
了皮夹克。

  另一个红衣女子问:「走了?」

  「嗯,晚上有事,你俩看着店,要是没人就早点休息。」又叮嘱一句,这才
拉门离开了。

  冷空气穿过烧红的烟草被迅速加热,掺入高温酝酿的焦油味涌入肺部,尼古
丁让心跳加速,碳氧化物麻痹神经,女人把干热的气体在肺里憋了几秒,才缓缓
吐出,淡灰的雾气在空中诡谲变幻。

  租住的房子离自家的按摩店不过十分钟的路程,陆青穿过一条小巷,转进一
片颇具历史的居民区,初化的雪水钻进鞋缝,把脚趾冻红,她快步攀上五楼,掏
出钥匙向锁眼里推去。

  这栋建于九十年代中期的红砖楼已战战兢兢的服役三十年,一户人家仅有的
三十多平隔出一室一厅,厨房是每层公用的,这对陆青倒没什么影响,反正也不
做饭。

  她点燃煤炉,脱了衣服,又花十五分钟在厕所里简单的冲洗过,挑了身大红
的内衣和黑色丝袜,披上一件乳白色缀了桃花的丝绸睡衣,躺在床上看起肥皂剧
来。

  一个多小时很快过去,天色暗了,陆青吃了两个鸡蛋糕,电视里的剧情正是
精彩的时候,女主角发现好姐妹与自己的丈夫勾搭成奸,撕破脸皮。

  突兀的电话铃声打破最后的闲暇,女人接起来,熟练的指挥道:「喂……小
柳介绍的……嗯…………过了小卖部……往右转……对……和平小区……进来三
栋五楼……门口贴了张平安符……敲三下……」

  说完走到窗口,隔着深蓝色的有机玻璃向下看去,一个穿着土黄色棉衣的身
影正沿着狭窄的坡道行走,他确是独自一人,后面没有尾巴。

  李斯瑞站在小区中间,绿化植物掉光叶片,路灯尽已失修,上空云雨晦暗,
他借着无数小窗掉落的点点亮光,依稀分辨出门牌,踢开楼梯口堆积的煤块走了
上去,二楼的声控灯坏了,三楼的狗叫得厉害,四楼刚烧过纸钱,一堆白灰落在
不锈钢盆里。

  让开一个蹒跚下楼的老太婆,少年摸着铁管做的扶手,五〇三暗红的门楹上
贴着一张亮黄的符篆,细毫点过朱砂画出一堆奇怪的符号。

  「咚、咚、咚!」规律的三向之后,一个颇有姿色的女人伸手把他从裂开的
门缝里拽了进去,浅粉色窗帘隔绝了外面的黑暗,白炽灯晒下一片洁净的明亮,
炉子里的煤块烧得通红,而卧室中两个演员念着乏力的对白。

  李斯瑞穿过扭曲的空气,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而那个成熟美妇也注视着他。

  「还真有点像……柳诚这小子……」少年移不开眼睛,心里偷偷的想。

  女人中分的长发染成深黄,有段时间不曾打理,根部发了截新生的黑色,额
头有些宽了,能猜到几条浅浅的抬头纹藏在粉底下面,眉如新月弯弯,似喜又如
嗔,眼睛生得也是好看的,像六月的杏子般饱满,眸子漆黑透亮,卧蚕盈人。

  她的鼻子也很美,只是不太协调,挑剔的说略高了些,像洋人那样翼骨凸起,
嘴巴不大,唇角自然上翘,显得很伶俐。

  男孩严格的把她的长相与母亲对比着,然后偏颇的作出结论,「差远了,最
多有三分形似。」

  他故作老练的坐下,大模大样的翘着腿,说道:「嗯……我来找你是有点事
情……」

  「哎哟!来我这的人,哪个不是有需求的?屋里这么热,姐姐先帮你把衣服
脱了。」陆青拿了钱,动作里透出一片殷勤,声音也软了几分,糯糯的粘过去。

  李斯瑞里面穿着衬衣,一身清爽不像个嫖客,他摆摆手抿着嘴说:「不……

  我……不是来跟你那个的……「

  美熟女挂过衣架,回头看他没什么动作,凭直觉相信了,干这行的看过的男
人多了,哪个是色狼,哪个是君子,清楚得很。

  她转了转眼珠,做出赌气的样子说:「怎么?看不上我?先说好钱可不退。」

  「钱你可以留下,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少年说着坐正身子,十只手指纠
结的扭在一起,有些紧张。

  陆青掖住睡衣,找了张椅子坐下,抱着肩膀回答:「行啊,你问吧,不过我
不能保证能回答上来。」

  「好,你原来在」黑豹「上班,是不是?」少年说着又看着女人,露出期盼
的目光。

  陆青没多想,只回道:「」黑豹「?算是吧,但我已经快五年不在那儿了。」

  男孩又问:「你在那里干了几年?」

  女人掰着手指算道:「三年多吧,大概。」

  李斯瑞点了点头,继续说:「你还有没有熟悉的朋友在那上班的,我想要一
样东西,可以花钱。」

  「有是有,不过不知道你要什么?」美熟女知道关键来了,谨慎的反问。

  少年沉着的说:「一份最新的花名册。」

  女人像听到什么有趣的事一样,笑着说:「哟,女朋友在里面上班被你发现
了?还是看上了哪个不肯出台的妹子?」

  「不是女朋友……」李斯瑞回了句。

  陆青总算是听出了些眉目,她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说道:「看来又有良家妇
女去当鸡了,我劝你还是算了吧,找到了又怎么样,说破了对大家都不好,何况
又不是你的马子。」

  李斯瑞并没有放弃,接着说:「这是我的事,你到底能不能弄来?」

  「弄出来困难,但是可以帮你查查,叫什么呀?」成熟美人摇摇头,像是感
叹对方的执着。

  少年犹豫了一会,回道:「龙婉玉,我希望你不要把名字散播出去。」

  陆青却嘲笑的说:「小哥,哪个女的带着真名去卖身啊?本子上写的都是艺
名,什么蝶儿呀,什么晶晶呀,什么小美呀,你得告诉我这个才有戏!」

  「我不知道……」男孩又低下了头,似乎有些失落。

  看着眼前人垂头丧气的样子,女人补充道:「哪只有你告诉我年龄、身高,
还有户籍,我问问有没有能对上的,但你可别指望太多!」

  听到这里,李斯瑞又振作起来:「好吧,给我张纸,写下来免得弄错了…
…」

  陆青找了根笔递过去,补充道:「给我几天时间,弄成了一千,弄不成五百,
你要觉得没问题就先定了。」

  两个人谈论生意似的聊了一会,终于定下一个双方都觉得合理的价格,少年
不想多说,心事重重的穿好外套离开了。

  陆青关上门,没由来的想起自己的遭遇和留在老家的儿子,如果不是当初天
真的相信了别人,现在应该过得很好,她知道少年心中的急切,可不知道,她并
非是第一个应承此事的。

  在过去的半个月里,李斯瑞拖着柳诚寻找了好几个曾经在各大夜场工作的女
人,东城的四家夜总会里已排除了三个,少年有意将「黑豹」留在最后,他不愿
面对无法接受的事实,因为在的记忆里,干妈胡仙儿是一个好人。

  「咚咚、咚咚咚!」又有人杂乱无章的拍着门,陆青皱了皱眉头,裹紧轻薄
的睡衣走了过去。

  「谁呀?」她隔着老铁门问。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过来:「三顺面馆,你点的外卖!」

  女人放心的拉开门,一个剃着平头的壮汉挤了进来,左脸上一道明显的刀疤
让他显得格外凶悍。

  「你……你要做什么……」陆青看着那张脸,惊慌的问。

  男人关了门然后说:「有人托我给你带几句话……」

           ************

  刚入二月,街上已经有了年味,商店早早贴了红花,吆喝起打折货物,人们
脸上洋溢着幸福,忙碌一年终于到了休息和团圆的时刻。

  李红卫至今没有一点消息,最后一次通话是六天前,据说又有革命军闹事,
一帮人躲进大使馆,看来是不会回家过年了。

  少年坐在客厅,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屏幕里飞驰的赛道,他握着手柄,老练的
操纵着一辆银色跑车超越对手。

  「行了,这都几点了,柳诚都来了两个电话了,快去吧,别让他一直等你!」

  龙婉玉从书房里出来,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

  「好了,好了知道了……」李斯瑞说着断了电源,回屋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坐在玄关换鞋。

  少年抬起头,龙婉玉正在一旁督促着,她身上穿着运动胸衣和短裤,两条白
腿上闪着汗光,作为体育老师每天三个小时的锻炼,或早或晚总之雷打不动。

  实际上约他出门的并非柳诚,而是按摩店老板陆青,李斯瑞心情复杂的看了
一眼母亲美丽端庄的脸庞,心里暗自祈祷,他不肯相信妈妈是那样的女人。

  时值饷午,路面冻雪亮得晃眼,李斯瑞打了辆出租,往城北驶去,收音机里
电波声混着锣鼓的喧闹,少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下车后又找了十分钟才看见那家小小的按摩店,上午还不是营业的时候,一
块浅黄的尼龙布挡住玻璃门,还是三下门响的老规矩,一只柔软的手解了链子锁,
把他让进来。

  陆青的摸样有有了改变,黑直的齐肩长发和淡雅的妆容取代了原本艳俗的造
型,她穿着一件无袖的白衬衫,扣子解了两颗颗,露出胸口的一片雪白,下半身
是一条修身的洗旧牛仔和一双短靴,看着不似风尘女子,反而像个坐办公室的文
员。

  她面前放着一瓶白酒和几个小菜,筷子还没动过,好像专门等待着李斯瑞的
到来。

  「有结果了?」男人直截了当的问道。

  按摩女没有回答,绕开问题,指着饭菜说:「你来的可真巧,送饭的刚走,
还没吃呢吧?别客气,一起来吧!」

  「我还不饿……」少年推辞道。

  女人却熟练的摆好碗筷,说:「吃两口,吃着吃着就饿了……」

  正当少年好奇的看着多出来的餐具,陆青又补充:「我这啊,原本还有两个
小妹,快过年了都请假,叫外卖时我一糊涂,又点多了……」

  「那好吧,我们边吃边说好了。」李斯瑞也有点累了,说着坐下来。

  美熟女喝了口酒,关切的说:「那女的是你妈妈吧,我在网上搜过了,还是
个大学老师,真厉害啊!」

  「你……没说出去吧……」少年问。

  「没有,当然不会,如果别人知道了,那就麻烦了。」女人的话音甜腻腻的,
不怀好意。

  「什么麻烦,你知道什么了?」李斯瑞急迫的追问。

  陆青眼波婉转,在塑料杯里满满了酒,娇声道:「你先喝了这杯,我就告诉
你嘛。」

  无奈之下,男人举起杯子一饮而尽,他把一次性的塑料品倒扣着,又问道:
「现在能说了吧?」

  「嘻嘻嘻嘻,我就知道,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有那种倾向……」

  女人吃吃笑着,身子却像蛇一样缠过来。

  「说什么呢!」他无语。

  陆青贴着少年的耳朵,轻轻的说:「你想跟你妈妈做爱,对不对?我知道,
跟我儿子一样………」

  「你儿子……怎么了……」李斯瑞没有意识到对方已掌控了话题。

  她吐气如兰,又把另一杯酒递了过来:「他想操我……很想……很想……自
从知道我是卖屄的妓女之后……他就要操我………」

  「你们……」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灌了一口。

  陆青捂住李斯瑞的嘴巴,自顾自地说:「我们就做了,没什么顾忌,他要了
我很多次。」

  「我妈妈,她?」少年瞪着眼睛,呼吸也喘起来。

  「她跟我一样是个鸡,不对,比我差多了!」按摩女郎说着,伸出舌头在男
孩的耳垂上舔了一下。

  「你他妈放屁!」李斯瑞暴怒着咆哮,他翻过身用力的把女人压在沙发上,
双手紧紧的扼住纤细的咽喉。

  女人动弹不得,没有挣扎,含住男孩的手指,允吸着,露出轻浮的浪笑。

  「你再说,再给老子说一句!」少年松手,抓住按摩女郎的衣领,粗暴的大
喊。

  陆青痴笑着看着失态的男人,恶毒的说:「你妈妈是个千人骑的婊子,她在」

  黑豹「干了十年,还是个头牌呢!早就被男人玩坏了玩烂了!」

  「你闭嘴!」李斯瑞双手颤抖,半是命令半是请求。

  美熟女带着嘲讽评论著:「我当是谁呢?」黑豹「的五百五十五号,八个连
号花魁之一,你是没见过她的骚样,我有幸看过一次,真是终身难忘啊……」

  「别再说了……别说了……」少年红着眼睛,已经失去了开始的气势,哀求
的说。

  艳妇搂住他的脑袋,像是个母亲一般,疼爱的说:「好儿子,要哭了吗?来
让妈妈抱抱你!」

  李斯瑞流出几滴眼泪,世界颠倒旋转,他只觉得什么东西按住心脏无法跳动,
大脑缺血,眼前晃着诡异的黑光,母亲清高的形象支离破碎,像是那篇三流小说
里写的一样,妈妈赤身裸体的跟陌生的嫖客纠缠在一起。

  两个形象交替变换,重叠在眼前的女人身上,少年大哭着打了陆青一个耳光,
他失神的说着:「贱人……你这贱人……」

  「妈妈是贱人,是不要脸婊子,是万人骑的骚母狗!」女人舔着嘴唇,卖弄
般缓缓解开衣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男孩已经说不出话,只呐喊着表
达心中的愤懑,野兽似的扑过来,狠狠扯开女人的上衣。

  「好儿子,快,惩罚妈妈,惩罚我!」陆青配合的扭动身体,把裤子也解开
了,进一步激发少年的欲望。

  李斯瑞抓住女人半长的黑发,把她狠狠的按了下去,按摩女郎的双手反剪到
背后,她半跪的趴着,光溜溜的屁股高高翘起,一条黑色的蕾丝内裤勒入股沟。

  男人嘶吼着扒下成熟美妇臀缝里的精简布料,像一只争狠的雄犬般爬了上去,
他一只手控制着女子的手腕,一只手哆嗦着松开皮带,阳物硬得不像样子,在灯
光下显出紫红的血色。

  他用力的顶了上去,却没找到入口,鼓胀的鸡巴在成熟女人的大腿根蹭来蹭
去,少年焦急的骂了句:「我操!」

  陆青挣出一只手,探到身下,摸索到了那根粗长的东西,她嘴角带着一丝精
明的笑意,捏住圆硕的龟头,放在自己湿滑的穴口。

  她转过头无限妖媚的说:「插进来,儿子!」

  肉棒顶端察觉到温暖春意,李斯瑞挺动腰部,感受到一阵舒爽的蠕糯包裹住
他的小兄弟,他惬意的哼了一声,俯下去摸着女人胸前两个娇嫩的奶子。

  陆青的身体比不上龙婉玉那样的保养得当,常年颠簸让她看起来有些干瘦,
可这不会妨碍李斯瑞的兴致,他带着恨意将性具当作利刃,在淫熟的身体里抽插
发泄着。

  门外寒风呼啸,两人专注的沉浸在激烈的性爱中,阴部紧密的结合然后分开,
又迫不及待的碰撞在一起。

  斗室里徜徉着暧昧的粉色氛围,两人仍保持这后入的姿势,陆青跪在沙发上,
两手已得到解放,此刻正紧紧的抓着扶手,她承受着男人大半体重,努力保持平
衡,剧烈的撞击感连绵不绝的从身下传来,双腿一阵阵的发软。

  李斯瑞双手上了发条似的不断逗弄着美妇的乳尖,他能感受到熟女已然动情,
正卖力的配合他的动作。

  少年亲吻着光滑的裸背,此时既粗鲁又温柔,在他的眼里已经将体下的女子
当做母亲,他憎恨她的淫荡又深爱怜惜她的身体。

  男孩并非没有经验的初哥,一年前就跟初恋女友偷尝了禁果,虽然升入阳大
附中后两人各奔东西,但又在老司机柳诚的带领下吃了不少荤。

  他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女阴与旁人不同,并非紧窄异常,而是苍山般层峦
叠嶂,每个角度都有不同的快感,他努力的探索,双目紧闭,口中呢喃着:「妈
妈……我……我爱你……给我……都给我……」

  陆青的心也被撩动了,入行多年,对于做爱本已没有什么期待,大都只是假
模假式的演戏,而今感受着男孩不伦的畸恋,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孩子,身不由己
的代入母亲的身份,肉穴分泌出大量淫水,下体湿得一塌糊涂。

  女人爱怜的看着男孩,呻吟着:「好儿子……妈妈……都是你的……永远…

  …」

  李斯瑞又快了几分,在体液的润滑下高速的进出,龟头紧贴着肉壁刮擦揉动,
嘴里断断续续的说:「骚妈妈……我想………操你………你太美了……我要……

  操你的屄……」

  陆青被干得也有些发懵,她把一只脚踩到地板上,双腿分的很大,男人的鸡
巴高频的拔插又往内深入了几分,她翻着白眼高声叫道:「对……妈妈也……想
跟你做爱……想夹你的……大鸡巴……操我……操妈妈……」

  阴茎已然伸入了秘径的深处,抵在一团绵软的嫩肉上,这是李斯瑞第一次触
碰到女人的花心,他好奇的掌握力度,轻柔的研磨着。

  少年忘情的哼哼着:「妈妈……我……干得好吗……我好舒服……我……太
爱你了……」

  按摩女郎只感觉腰肢酸软,像电流穿过身体如同带走了魂,勉强的支撑住身
体,哀嚎的喊:「啊……太爽了……妈妈……也好舒服……啊……啊……不行了
……妈妈……要被你……操死了……」

  男人惊奇的发现那团花蕊逐渐鼓胀,不断蠕动着,一颗颗肉粒突出显现,像
一张小嘴允吸着自己的阳物,像是漂浮在温泉之中,快感沿着脊椎直冲大脑,他
知道是时候冲刺了。

  少年直起身体,双手扶着女人的蜂腰,渐入忘我之境,嘴里说着污秽的语言:
「婊子……我要射了……我要射死你……我要射烂你的骚屄……」

  成熟的美妇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几分钟前已经到了制高点,她觉得自己被平
铺在地,肉欲的快乐宛如钢钉,绵密的穿刺着大脑。

  她的阴道收缩着,又迎来一波汹涌的大潮,整人瘫软下去,浑身酥麻乏力,
抽泣的求饶:「啊……不行……啊啊……不……啊……舒服……啊啊啊……我…

  …太舒服……不行了……」

  两个人体会着性高潮的愉悦,平静的调整呼吸,然后相对无言,十分钟的沉
默之后,先说话的是李斯瑞:「我该怎么办?」

  陆青问:「什么?」

  少年忧郁的回答:「我妈妈,我该怎么面对她」

  「噗!」女人没忍住笑意,急忙捂嘴。

  「你笑什么?」男孩又问。

  「我骗你的,只是没想到,你真的这么容易就相信了,」按摩女郎冷静了一
会回答道,站起身取了一本复印资料扔过来。

  「你骗我?」李斯瑞依然没有反应过来。

  「你自己看呀,」黑豹「的花名册,根本没有你妈妈,也不可能有,这种地
方很少有三十多岁的女人。」陆青解释道。

  男孩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问:「你为什么骗我?」

  「我喜欢你,想和你做爱……」女人说着低下头,她停了片刻,接着说:
「你很像我儿子……」

  性爱之后的男人脑子都缺根筋,李斯瑞好似默认了结果,只好奇的问:「我
像你儿子?」

  「嗯,年纪差不多,那恋母的情节也差不多……」成熟美人回答。

  「那……他人呢……」少年又问。

  陆青看着很伤心,她说:「九年前我把他带进城,以为生活会好些,结果惹
错了人……」

  「出什么事了?」李斯瑞追问。

  「一个泼皮看上了我,我不同意就被人做了局,他原来是多聪明的一个男孩,
却被打坏了脑子,变得痴痴傻傻的,我认了错,把儿子送回老家,他却不准我离
开,逼我……」女人想到伤心事,流下眼泪。

  李斯瑞搂住她的肩膀,关切的说:「后来呢?你离开那流氓了吗?」

  「当然了,遇到贵人,她帮了我,不过……我也还清了人情……」像是想起
了什么,成熟的女人又沉默了。


[ 本帖最后由 皮皮夏 于 2018-5-6 21:4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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