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黑夜
N市振兴区公安局审讯室里,严峰坐在郭雄的对面,冷冷的审讯着他。
「说,青山环江连环杀人案是不是你做的?」严峰冷冷的问道。
郭雄冷冷一笑,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什么青山环江连环杀人案?我根
本就不知道。」
「你少给我们装糊涂,我们不是一天两天的跟踪你了。」一旁做笔录的苏克
忍不住的叫嚷道。
郭雄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眼睛显得极为平静的对着严峰,道:「如果你
们有证据,法院会知道怎么判我,你们用不着像疯狗一样在这里恐吓我。」
苏克一听,整个人变得激动异常,站起来道:「混蛋……」
「坐下。」严峰看苏克要发飙,当即一声喝下,苏克看了一下严峰,只得忍
气吞声的坐下了。
严峰看着郭雄,知道这个家伙不会承认自己的罪行,于是道:「说一下今天
的情况吧?你抓韩雪,并将她勒死在你的车上,你作何解释?」
韩雪没死,但是作为一个审案的技巧,严峰是不会告诉郭雄的,因为对于一
个犯人而言,杀一个人是死罪,杀两个也是死罪。只要他郭雄认了一个死罪,那
么剩下的罪状不怕他不认。
郭雄顿时沉寂下来,低低头的道:「没错,韩雪是我勒的。但是我也不想把
她勒死……」
「事情的经过,请你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说出来。」严峰说道。
郭雄道:「今天中午……」
严峰道:「几点钟?」
郭雄想了一下道:「十一点左右吧。我想那一份心理学材料给我的学生……
也就是那个韩雪,因为她是我的学生。在电话里她说自己不方便来学校拿,我问
她在哪里?她就说在阳光国际商贸大厦,于是我就拿给了她。没想到她拿了我的
资料之后,就问我去哪里?
我说回家。她就说想搭我的顺风车,我就同意了她上我的车。上了我的车之
后,她整个人就扑在我怀里,还说什么一直暗恋我,很喜欢我。于是我就把她推
开,不小心就掐到了她的脖子,没想到她这么脆弱就窒息了。」
「啪……」苏克猛的砸了一下桌子,恨声的道:「你在撒谎,你分明是用车
上安全带勒了韩雪。」
郭雄道:「当时我想给她扎安全带,没想到她这个时候扑上来。我……我不
小心之下,就勒到了她……我也不想的。」
严峰道:「既然你说是不小心勒到了韩雪,那么她出现窒息了,难道你还不
知道吗?」
郭雄点点头,道:「她昏倒的时候,我知道了。但那时候已经太迟了……」
严峰严厉的责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打120给她急救。」
郭雄道:「我……我当时也害怕了,没有想到120,只想着把她亲自送去
医院,可是没想到你们就追来了。」
严峰冷冷的道:「你撒谎也太离谱了吧,从阳光商贸大厦出来去医院,最近
的医院不过五百米的距离,你犯得着把车开去西二环吗?你在沿途经过的医院都
已经不止十个。」
「我……」郭雄企图编各种理由糊弄,可是如此铁证,他又怎么可能推脱得
掉。
严峰严肃异常的道:「我告诉你,韩雪还活着,医院已经抢救过来,到时候
容不得你再狡辩……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是一名大学教授,这么简单的道理
你不会不懂吧。」
「我……」郭雄故意的冒出冷汗,道:「我说,事情其实是这样的,韩雪是
我的学生,她本来就长得漂亮,我心里挺喜欢她的。你知道,我都快四十的人了
还没有老婆。我又不是那种随便招妓解决生理需要的人,所以对于生理需求还是
要的。今天我借口给韩雪送资料,其实就是想……想骗她……」
严峰道:「骗她干什么?」
郭雄道:「还能干什么?就是……就是迷奸她……」
严峰气愤的道:「你堂堂一个大学教授,为人师表,你居然作出这样的事情
来?你不觉得羞愧吗?」
郭雄低着头,道:「我也知道自己错了,当时是一时的糊涂。」
严峰道:「既然你只是想迷奸韩雪,为什么要对她下毒手?」
郭雄道:「没有,我不是有意想杀她的。当时我抓她上车的时候,她强烈的
反抗,还想大叫。我生怕事情败露,就用安全带勒了她的脖子,没想到她就这样
窒息了,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
严峰道:「为什么第一次的口供你要撒谎?」
郭雄含糊的说道:「我……我以为韩雪死了,死无对证的情况下,想逃脱罪
名,这……这是人的正常反应啊。」
「狡辩。」严峰道:「你这一次行动是不是蓄谋已久,之前有没有对其他的
女学生做过类似这样的杀人……」
「没有……完全没有。」郭雄极力狡辩的说道。
严峰道:「没有。那么你所授课的女学生失踪被杀一事,你作何解释?」
郭雄似乎又恢复神气傲然的样子道:「那是你们警察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你们不是抓住了凶手了吗?」
严峰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抓住了凶手?」
郭雄道:「案子发生在本市,受难的都是我们学校的女生,而且又是我教的
学生,我自然会关心一点。」
严峰道:「郭雄,刚才你还说自己不知道青山环江案,现在你居然连我们抓
了嫌疑犯都知道一清二楚。你到底还要说多少次谎言?我劝你不要在隐瞒事情的
真相了,其实你就是青山环江的连环杀人案的元凶。」
郭雄一阵冷静,突然冷笑起来,道:「是吗?严局,你不觉得自己太可笑了
吗?你们警察抓不得真正的凶手,就像找我这个替死鬼来冒名顶替,然后向上级
邀功,难道你们就是这样办案的吗?」
严峰道:「郭雄,你有没有杀人,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郭雄冷笑的道:「我杀一个韩雪是死罪,多杀一个也是死罪。如果案子都是
我做的,既然我都认了韩雪的案子,何必在乎多认其他的罪状。但是我这个人就
是有这么一个原则,不是我做的,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认的。而且韩雪没死的
话,我最多也只是强奸杀人未遂,不会死罪的……严局,你想让我认青山环江的
案子去邀功,我看你没有希望了。」说着,既然哈哈大笑起来。
「郭雄,你少得意。」一旁的苏克说道。
严峰看着郭雄得意的表情,道:「好了,今天的审问就到这里,给他在笔录
上签字。」说着,一个人离开的审讯室。
严峰出来,其他的警员也纷纷上来追问结果如何。严峰摇摇头,一个人回自
己的办公室去了。
这时候宋敏推门进来,道:「严局,为什么这个郭雄如此嚣张,他这是打什
么算盘?」
严峰道:「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不认青山环江案子的罪状,让我们警察难
受,虽然我们知道案子是他杀的,可是没办法将他定罪。这恐怕就是他现在最愿
意看到的结果,也是他认为是最好的结局。从一开始他就跟我们警方作对,从杀
人挑衅,到公开叫阵。现在就算他落网了,也要跟我们斗,这个人不简单啊。」
宋敏焦虑的道:「如果他不认的话,我们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严峰道:「如果他不认罪,那么我们只能以故意强奸杀害韩雪未遂案将他定
罪,可是这样的结局,并不是我们所希望的。这等于青山环江杀人连环案的凶手
逃脱的法律的制裁,你知道吗?这个混蛋太过狡猾了……不过再怎么样?我也不
会让他逃离法律的制裁……」说到这里,严峰整个人都激动的站起来。
「严局,你……」宋敏没有见过严峰这样的激动,被他这样的表情有点吓呆
的感觉。
严峰一看宋敏吃惊的样子,心里一阵尴尬,低低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宋
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
宋敏「噗哧」的一阵微笑,表示理解的点点头。
严峰重新坐下来,长叹的道:「这个时候,也只有看到你的笑容能让我轻松
一点……」
「谢谢夸奖。」宋敏微笑的点头说道:「严局,我能明白你的心思,难道我
们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严峰道:「如果想在青山环江案子上打开缺口,只有三个办法。第一,郭雄
自己认罪。经过刚才我们对他的审讯,已经基本被确立不可能了。第二,从他家
里和车上搜索其他的证据,我不相信他就能把所有的证据都毁灭了。只要我们还
能找到一丝的证据,哪怕只是一根毛发,都可能取得重大的突破。」
宋敏点头的道:「那我们可以申请去翻查郭雄的家。第三点是什么?」
严峰点点头,道:「查郭雄的家是肯定的。第三点只是我的推测,不一定能
成立。就是苏楚指证郭雄。」
「苏楚指证郭雄?」宋敏一愣,道:「这怎么会扯到一起了呢?」
严峰道:「首先我们要断定一件事情,潘虹娟的确是苏楚杀的,但是苏楚怎
么会如此熟悉青山环江连环杀人案的情况,并能指正现场和回忆做案过程,这显
然是有人告诉他的。连警察局内部都没有人掌握如此精确的材料,苏楚是如何得
知的?情况只有一种,要不苏楚就是凶手本身,要不就是真正的凶手把这个过程
告诉他。」
宋敏一惊道:「你说郭雄把整个犯罪的经过告诉苏楚,让苏楚去做替罪羊?
我能明白郭雄为什么这么做,可是我不明白,苏楚为什么就那么傻的跟着去认罪
呢?他这样替郭雄认罪,能得什么好处?」
严峰长叹的道:「这就是我们要做的工作了。」
宋敏道:「严局,我相信你的分析判断,郭雄一定就是青山环江的凶手。」
严峰点点头,转身望着窗外,一轮夕阳正缓缓的落下,夜,很快就回笼罩在
这个城市的上空。
黑夜给了我黑夜的眼睛,我却要用它去寻找光明。
对于严峰而言,青山环江连环杀人案的真凶就是他所要寻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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