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那一晚铁由没有让她侍寝。他生了火,却没有烧炙食物。那些鹿肉被放在马
鞍下,经过挤压变成柔软的糜状。还是生的鹿肉上沾满马毛和灰尘,遍佈血丝。
铁由大口大口撕咬着这样的鹿肉,彷彿是在品嚐美味。
宛若兰哭得脱了力,一路上都昏昏沉沉。铁由把马奶递到她唇边。宛若兰摇
了摇头。铁由拿回马奶,又递来一块肉糜。看到鹿肉上沾的马毛,宛若兰顿时一
阵反胃。最后她闭上眼,带着泪痕沉沉入睡。
又一个黎明来临。露水还和昨天一样大,但宛若兰的羊皮袍居然是乾的。因
为篝火还在烧着。这一夜,那堆篝火始终没有熄灭。主人的铁矛架在火堆上,矛
上一块肉糜已经烤熟。与昨天她见过的不同,那块肉糜上没有马的鬃毛和灰土。
宛若兰小心地尝了一口,舌尖有马奶的味道。这块肉是用马奶反覆洗过的。
铁由醒来时,看到她正在用手指梳理自己的长发。她的发丝长而乌黑,他还
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这个女人在侍女环绕下,戴着王冠,盘着奇怪而美丽的发
髻,显得如此尊贵。
於是他命令罕多尔打掉她的王冠,割断她的头发。击碎了她的尊严和骄傲。
从那时起,这个被俘的女奴就没有再修饰过自己。她头发披散着,被无数人
粗暴地拉扯过。因为她是腾格汗的女儿,草原人最痛恨的妖婆。
她用手指一遍又一遍拔弄长发,直到每一根发丝都被理顺,然后用一根柔韧
的草茎当作发带,将头发末端束住。铁由见过这种装束。居桓那些居民——居住
在城郭中的人,就是命令他们的女奴这样束发。
「一条辫子。」
宛若兰不解地回过头。
「草原的女奴是这样束发的。」铁由说。
草原上,身份越尊贵的女人辫子越多。即使无儿无女的格伦老妇人也有两条
辫子。
宛若兰没有再说什么,她依言结好长发,仍用草茎束好。
铁由呼哨一声,卧在旁边的马匹站起来,抖擞着鬃毛。他跨上马背,把手伸
给自己的女奴。
*** *** *** ***
铁由轮流换乘三匹骏马,每天只歇息三个时辰。经过七天奔驰,终於看到了
那片熟悉的营帐。
当戴着头盔的铁由出现在视野中,牧民们都欢呼起来。他们从瀚海边上开始
迁徙,已经历时一年。是铁由第一个接触到腾格汗的爪牙。当那些丰盛的战利品
运到部族,人群沸腾了。他们终於知道,传说中富饶而美丽的故土就在前方。
送到部族中的战利品,不仅有大量金银丝帛之类财宝,还有超过两千名男女
奴隶。经过长途跋涉,作为开路的左部损失了许多牲畜和人口。这些奴隶,尤其
是那些能够生育的女奴,是一笔比珠宝还珍贵的财富。
铁由把马交给守卫,一边从鞍下取出剩下的鹿肉,扔给周围的牧民。
部族的主帐是一顶最大的帐篷,但除此之外,与那些牧民的帐篷并无二致,
一样是陈旧的牛皮,粗糙而结实的绳索。
帐内烧着晒乾的牛粪,帷幕上挂着刀矢。只有地上一张熊皮还是崭新的。宛
后赤着脚踏进帐内,认出那张熊皮曾经是她宫里的装饰。而现在,连同她在内,
都成为新主人的战利品。她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像一个顺从的奴隶一样,跪坐
在营帐一角。
一个巨大的身影跨入大帐,他两肩极宽,手掌又厚又大,颌下一道长长伤疤
使他没有生出鬍鬚,但剃过发的头颅像雄狮一样威猛无俦。他身形魁梧而挺拔,
眉毛又浓又长,犹如雄鹰的两翼。当他两眼扫来,闪电般的目光,显示出他过人
的勇力和野兽般旺盛的精力。
「你仍然没有长高。」铁什干不满地说,低沉的声音像滚过草原的雷霆。
在乌德勒汗的四大翎侯中,左部翎侯铁什干的子民并非最多,却是草原上最
有名的无敌雄鹰。
铁由摘下头盔,然后张开双臂。父子俩用力拥在一起。
铁什干松开他,「你的肩膀像铁一样结实。你会长得很高大。和我们的祖先
一样。」
一个女人给他们奉上马奶酒,然后跪坐在铁什干身后,打量着宛若兰。
她应该是主人的姬妾。宛若兰想,她的目光直率,不像女奴一样胆怯。而且
她有许多辫子。
「你的母亲死了。」铁什干说:「我要再立一名阏氏。」阏氏是部族首领的
正妻,部族中最尊贵的女人。
「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不立。」
对於部族的首领来说,立一位阏氏不需要与任何人商议。铁什干这样说,是
因为铁由是他最心爱的幼子,部族不需要确认的继承人。
部族的首领需要一位阏氏。当与其他部族交往时。一个没有阏氏称号的姬妾
,不可能与其他部族的阏氏们坐在一起。问题是,铁什干的新阏氏如果生下儿子
,就会成为新的幼子,至少在名义上,他应该拥有继承权。
铁由毫不犹豫地说道:「父亲应该有一位阏氏。」
铁什干身后的朵温露出感激的目光。她是铁什干的次妻,如果要立阏氏,她
是最可能的人选。现在铁由答应了,她已经成功了一半。
「既然你答应了,」铁什干说:「等客人到来,就开始浇铸金人。你留在这
里,见证青穹的意志。」
「是的父亲。我会留在这里,直到拜见过部族的阏氏。」
朵温惊喜地站起来,奔出营帐,将这个消息通知给主人所有的姬妾。
大帐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铁什干问:「这是你的女奴吗?」
「是的。」铁由说。
铁什干有些不满,「她年纪太大了。」
这个女人已经过了最适合生育的年龄。而且她太精緻了,不适合他镔铁一样
的儿子。
「她是居桓的王后。」
铁什干并没有惊奇,即使她曾经贵为王后,在这个营帐中,她只是一个卑贱
的女奴。
「你为什么不留下她的女儿?」
「珍贵的处女应该由父亲享用。」
「再得到处女就留给你自己。」铁什干对儿子说:「多一些女人,你会更快
长大。」
铁什干喝了口马奶酒,忽然问道:「我的铁由,你是个男子汉了吗?」
铁由严肃地笑了起来,「是的。我在她身上变成了男子汉。」
铁什干终於露出欣慰的表情,「她让你满意吗?」
铁由毫不避讳地说:「比我想像中更好。她虽然不是处女,但身体还不算老
。骑在她身上,我觉得自己真正成为一个男人。」
铁什干大笑着说道:「你会喜欢上这种感觉。砍下敌人的头颅,佔有他们的
妻女。让腾格汗手下可恨的妖婆和妖女在你身下呻吟,你会感受到长生天的力量
!」
「我已经感受到了。」铁由说。
铁什干看了那女奴一眼,这个女人年纪足够作铁由的母亲,但她富有经验,
皮肤柔软光泽,会给儿子许多乐趣。
「对她们不要太好。」铁什干说:「如果她们不听话,就扒光她们的衣服,
用马鞭狠狠抽她们。」
「我会的。」
铁什干点了点头,然后对角落里的女奴说:「脱下你的袍子,爬到这里来。
」
宛若兰怔了一下。
铁什干锋利的目光扫来,她浑身一颤,然后顺从地褪下羊皮长袍,爬到那个
雄狮般的男人面前。
铁什干摸了摸她的嘴唇,然后掰开她的嘴巴,对铁由说:「她有灵巧的舌头
,可以让你兴奋。让她亲吻你的阳具,在她花瓣一样红润的嘴巴里获得快乐。但
不要这样对你的妻子。」
铁什干用王后赤裸的肉体教育自己未成年的儿子,「她的腰太细了,不过屁
股很好。」
「罕多尔说,我应该骑在她身上。」
「他说的很对。只有骑在居桓的王后身上,用居桓人最尊贵的女人取乐,你
才会感受到征服的乐趣。」
铁什干铁一般坚硬的手指分开王后柔腻的臀肉,把她的性器暴露出来。首领
点了点头,「她有着妖精一样美妙的阴部。但不要沉迷在一个地方。在你还清醒
的时候,试试她这里。」铁什干指向王后柔嫩的肛洞。
铁由皱起眉,「那是个肮髒的地方。」
铁什干大笑道:「说的没错,我的儿子。你的妻子不会让你这么做,因为她
是个有尊严的女人。但你的女奴可以。看得出,她是个尊贵而贞洁的王后,这里
还没有人用过。征服她最后的禁地,让她在身下羞耻而痛楚的呻吟。」
宛若兰这才真正明白,为什么王朝人说起草原上的蛮族,总是鄙薄地把他们
比为野兽。在皇赫王朝,没有一位父亲会像这位首领一样,用女人的肉体教孩子
如何交媾,连西陲人也不会。作为受过良好教育的天朝贵族,她应该反抗、挣扎
,至少应该哭泣。但现在她只是满面羞耻地伏在地上,像一个供主人取乐的女奴
一样忍受屈辱。
铁什干和铁由都觉得理所当然。在他们看来,这就像父亲教儿子骑马射箭一
样平常。
铁什干松开手,对铁由说:「去我旁边的帐篷住吧。我再给你两名女奴,让
她们一起服侍你。」
「不用了。我今晚和自己的女奴睡。」
铁什干点了点头,对那个赤裸的女奴说:「用心服侍你的主人。满足他的所
有要求。用你的经验让他快乐。」
*** *** *** ***
大帐里摆放着一只足够两个成年男子洗澡的巨大酒具,里面盛满了芳香的马
奶酒。部族的勇士们围坐在一起,用长长的铜勺轮流欢饮。庆祝他们的英雄铁由
回到自己的部族。
行吟者咏唱起古老的长调:
「用空着还要七十个人抬的海碗,
作成盛满琼浆的酒具。
用欢庆的歌声和舞蹈,
迎接我们英雄的铁由……」
铁什干坐在首领的位置上,左侧是他的幼子铁由。他的次妻朵温跪坐在他身
后右侧。而客人们围着盛酒的海子坐成一圈,那些新来的女奴——被俘虏的居桓
少女,不断奉上烧好的牛羊肉。
铁什干的部族只是粗犷豪放。如果是右部翎侯古蛮的宴会,这些女奴都会被
剥去羊皮袍,赤体为主人行酒。
铁什干对古蛮翎侯的作法不以为然,他认为那会消磨战士的斗志。但乌德勒
汗说:「雄鹰在天上飞翔,鬣狗在地上突袭。捆住鬣狗的利爪,与缚住雄鹰的翅
膀有什么分别呢?」
铁什干无法回答。
部族的勇士们为胜利和掠夺的财富,不断欢庆祝酒。由於还是首领未成年的
幼子,他们都宽容地放过铁由。但铁什干在席间宣佈他已经是男子汉后,这些勇
士们立刻欢呼起来,争相把马奶酒递给了铁由。
辛辣的马奶酒使铁由浑身的液都彷彿在燃烧。他听到父亲在问:「我新来的
女奴呢?」
一个来自居桓的小女奴胆怯地说:「公……她不愿意来……」
「把她抬来!」铁什干说:「让她给我的勇士们斟酒!」
几个粗壮的部族女人将一个少女拖进营帐。那少女穿着一件新的羊皮袍,眼
睛哭得发红。她极力挣扎着,却被部族的的女人紧紧扯住。她有一张绝美的面孔
,眉眼精緻如画。即使穿着奴隶的皮袍,依然明艳动人。
那些干惯粗活的女人把少女按的跪在地上,然后说:「这个小贱奴太不听话
了,让她洗碗她也不洗。还说……哎哟!」
那少女一口咬住她的手腕,任她怎么打都不松口。最后几个女人同时用力,
才把她牙齿扳开。
少女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尖叫说:「你杀了我吧!」
铁什干摸了摸下颌的伤疤,对铁由说:「你给我送来了一个麻烦。她应该属
於你。」
那少女是居桓的公主远玉。自从被送到营中,她就不停反抗,甚至寻死。铁
什干把她打发到厨房,做一个帮厨的女奴,她还是不听话。
铁由说:「父亲已经驯不动烈马了吗?」
铁什干大笑起来,「我不能让自己的儿子看不起啊。」
他举起长勺,一口饮乾,然后站起身,抓住远玉,像一只雄鹰叼起白兔,把
她拖到宴席一侧的帷幕后面。
远玉尖利的叫骂声不住传来,忽的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儿,帷幕传来一声淒
婉的痛叫。
吟唱者的琴声和歌曲再次响起,勇士们欢笑畅饮,为铁由的胜利和主人的健
康庆贺。
半个时辰后,铁什干从帷幕后大步走出。他的次妻朵温跪在地上,为主人系
紧松开的袍子。
部族女人们嘻笑着涌进帷幕。那少女躺在一张白色的皮褥上,身上的羊皮袍
被撕成两半,用赤裸的手臂勉强抱着遮在胸前,脸色雪白。
这个有着腾格汗肮髒血液的妖女本来就受到敌视,何况她被俘当了女奴还不
听话。部族女人们厌憎她的血统,更气恼她的骄傲。她们七手八脚拉开远玉的双
腿,露出她大腿内侧雪玉般肌肤上殷红的血迹。
远玉呜咽着,徒劳地扭动身体。那些女人却毫不客气地把她遮体的羊皮扯开
,露出她被鲜血染红的下体。她是居桓的公主,应该在十六岁时嫁入帝都,成为
一位年轻诸侯的正妃,在无数奴仆的服侍下,度过荣宠尊贵的一生。
但她的梦想却在野蛮人的帐篷里破灭了。
那个苍老的男人仍然雄鹰一样矫健。他轻易就粉碎了她的反抗,在能触摸到
青草的皮褥上粗暴地佔有了她。
远玉这时才知道男女最原始的区别,当那个比她父亲还大的男人在她体内进
出时,远玉感到无比的痛楚和羞耻。她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可
以被男人使用。女傅隐约说过,那是女人最珍贵的东西,只有她未来的丈夫才有
可能碰触。
然而她最珍贵的所在,就这样被一个野蛮人粗暴地使用了。甚至还展露在众
目睽睽之下,被一群女人放肆地翻检。
远玉是一个十五岁的处女,下体不像母亲那样丰满肥软,而是白玉般柔润而
鲜嫩,这会儿被鲜血染红,就像一支滴血的海棠。
戴着长冠的朵温走进来,不屑地看着这个女奴,然后说:「你该向主人道谢
,并把你的血展示给所有客人。让客人们知道腾格汗的女儿还是个处女。」
那些女人拿来一块白布,叠好放到少女腿间,按住她的羞处,将她下体的血
迹抹拭在白布上。远玉蹙紧眉,下体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远玉哭泣道:「你们杀了我吧!」
朵温很不高兴她的态度,「如果你不愿意,我就捆住你的手脚,把你安置在
最下等的毡房里。让每个没有妻子的男人进入毡房,使用你的身体。」
远玉咬住嘴唇,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看到那个骄傲的少女终於屈服,朵温笑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正在犯下一
生中最大的错误。作为部族的主人,铁什干收纳一个女奴是不用礼仪的。即使这
种礼仪更多是出於对那个少女和她曾经身份的污辱。
美丽的居桓公主终於像女奴一样跪在勇士们欢饮的酒宴旁。她脸色苍白,并
紧的大腿间不断有温热的血溢出。
部族的女人们奚落地扬起白布,将上面殷红的血迹展示给所有人观看。证明
居桓最尊贵的处女,已经将贞洁交给部族的首领。
吟游者即席唱道:
「有着山一样力气的铁什干,
你是草原上没有对手的雄鹰。
你的目光像闪电,呼吸像雷鸣,
你羽翼拂过的地方,
驱走了邪恶和黑暗。
你抓住了魔鬼腾格汗的女儿,
使她在你身下战栗。
在九十九位勇士面前,
魔鬼的女儿展开白布,
用她处女的血向你祝贺……」
「够了。」铁什干道:「我的酒宴不需要这样的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