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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融雪】(1-9) 作者:碎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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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仓库迷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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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记:我要在这里感谢下BT动漫区的gremichaem兄,感谢他两
周来帮我找到我找了许久的一部动画片。写东西是要有欲望的,写H要有H的欲
望,我一直就是喜欢看动画,个人觉得真人永远没有动画的漂亮。这次多谢他的
帮忙了,让我有欲望写完这章的肉戏。在这里拜谢了!

  PS:第一次感到在SIS当作者还是蛮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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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而来的电话铃音,在空荡荡黑漆漆的仓库里格外的响亮,吓得我魂不附
体,要是被这两个奸夫淫妇发现,不知道会怎样?但是我想无论如何,也不是说
句,我在找东西,你们继续。这样的话就能应付的吧。

  我屏住呼吸,双手握拳,指甲嵌入掌心都浑然不知,大脑一片空白,这时发
现李世红推了一下急色的珯郎,从不整米色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不断跳闪着红灯
的手机,白色的机体上发出一声声的「主人,有坏人……」

  原来是她的手机啊,吓死我了。

  我摸索着旁边放着的手袋,又本能的按了一下,确定那个熟悉的位置没有一
点震动。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时才感觉到自己因为憋气,胸口都有些隐隐的
阵痛。掌心被自己抠出了很多紫红的小印。我小心的拿出手机,直接从背后抠下
电池,我再也不想被这样被锻炼心脏的承受力了。

  「喂,从文啊。」李世红又恢复了她往日里那种严肃的声音,好像对谁说话
都像是领导讲话一样。可她现在的淫乱样子和她的若无其事的声音很不相符,被
咧开的套装衣领挂她弯曲的臂弯,拉开的玫瑰色内衣里露出浑圆突兀的乳房,半
眯的眼神里荡漾着迷离的水色,朱红微张的嘴唇发出古板的话语,一切明显的反
差都显得格外的离奇。

  但她接下来做的事情,就更让我瞠目结舌了。她继续蹲下身子,一手拿着电
话,一手握住珯郎直立的阴茎,和她老公通话的手机几乎贴上了她奸夫的肉棒。

  她迷恋似的轻轻的用舌尖舔舐着,从上面圆鼓的龟头,到坚实的棒身,再到
下面肥大丑陋的黑囊。她一边听着耳畔丈夫的来电,还不忘记继续的做着舔亲的
淫秽动作,我只能手背死死的堵在自己的嘴边,好不让自己发出惊讶的声音,刚
才自己惊讶的叹声已经到了喉咙口,又被我硬压了下去。

  而珯郎满脸兴奋的看着身前的李世红,看着这个一边和丈夫通话,还一边帮
他做着口舌侍奉的女人,眼神中满是得意和欲望的目光。他的双手还不住的在李
世红的脸颊上摸来抚去,看样子是恨不得要马上把这个女人压在身下大肆挞伐。

  李世红双目迷离的舔着同事的肉棒,一边说道:「我就是在外面和同事吃个
饭,谈一下马上要出的那本书,很快就回去。」说完就从顶部一口把紫红色的龟
头给吞了进去了,好像是小女孩在吃心爱的棒棒糖。她不但在吃,而且还用白皙
的手指缠绕在上面,在黑色的棒身不断的套弄。

  珯郎的手掌就抚摸在她被胀满鼓起的两腮,男人一手胡乱抚摸着她的脸蛋,
一手握拳,看来珯郎已经被刺激的受不了了。

  接着「噗」的一声,李世红把肉棒吐了出来,对着手机说道:「是啊,就是
那本,市教育局要下放的那本给中学生读的《青春期道德故事》。我正和同事谈
最后的定稿呢。」她迷红着脸说出的话,居然一点颤抖和变音都没有,根本不像
上一刻还含着男人的阳具。

  我不得不说这些偷情的男女都可以评上国家一级演员了。刚才的珯郎如此,
现在的李世红更是如此。

  她就那么饥渴吗?一定要这个时候做这样的事情,还是说他们觉得这样会很
刺激呢?我是弄不明白的,不过这样蹲在漆黑的箱子里,我的脚底已经开始发麻
了,小腿了酸的不行,早知道就穿双平底鞋来了。不,早知道就带个小板凳来坐
着。

  「知道了,我会早点回去的,我也是为了早点出书,让那些小孩子们有个道
德榜样嘛。」她说着,用伸出的红舌在龟头顶端的马眼位置,熟练的打着转,弄
得珯郎的双腿都开始打颤了。我真是不知道,这样的作家写出的道德规范孩子们
看了是什么后果。

  这时李世红脸上突然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兴奋表情,舌尖舔在嘴唇上,眉头都
揪了起来,抬头看了一眼珯郎快要发疯的脸色,握棒的拇指按在男人的龟头上,
用指甲轻抠着,严肃的声音里带出一丝难耐的喘息声,说道:「什么声音?我在
喝粥啊,要不快喝一会都凉了。」

  我有些明白了,她这样做是故意的,看来在老公电话里偷欢才让她这么兴奋
的,果然是个变态的女人。

  在她说完再见,合上手机盖子的一瞬间,珯郎猛地把她抱起,放在前面的长
桌上,半个身子压在对方的腰腹上,已经急不可耐的大嘴咬在白嫩嫩的胸脯上。

  双手在李世红的腰间,胡乱的拉开连裤袜的腰身,向下撕拽。他勃起的挺直
肉棒在女人的大腿间左右的摇晃。

  「你干什么?轻点。」她娇声的嗔怪着,但是脸上却露出了和珯郎一样的兴
奋表情,头脸恰好转向我这个方向,和她的眼光相对的瞬间让我的心脏狂跳,只
是她半眯的眼神中露出妖冶沉醉的光芒,看样子不太可能发现到从小洞里偷窥的
我了。

  脱着对方的裤袜,珯郎淫笑着说道:「小骚货,你的丝袜都湿透了。」他压
在李世红的身上,揉捏着滚圆的香臀。在我视线里,半边带着漂亮弧线的臀瓣被
珯郎的手指捏成各种淫靡的形状,那扭曲臀肉的力度大到我都觉得会很痛的。

  可李世红却还是露出了享受的媚态,两条丝袜长腿环在对方的腰间,裤袜的
臀腰已经被褪下,肉丝团在大腿上,两个穿着黑色高跟皮鞋的足脚勾在一起,扣
住男人的腰后。「那还不都是你害的。」李世红娇嗔道。

  「你没穿内裤?」珯郎一边捏着已经泛红的肉臀,一边咧着嘴笑道。其实我
有的时候真是理解不了男人,已经有手和眼睛确认的事实,非要女人含羞带却的
再说一遍吗?

  「谁说的,就在里面,你摸啊。」李世红放开扣在他身后的腿脚,高高的举
起,两手托住自己的圆臀,把分开的腿心翘起,让男人看个清楚。在扬起的下身
上,那团黑色的绒草我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她媚声柔气的说道:「不都说以前是
拨开内裤看见屁股,现在是拨开屁股看见内裤嘛。」

  这个李世红还真是放浪,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看来也是和珯郎熟识的很了。

  不过我的双腿倒是快坚持不住了,小腿已经麻木的开始没有感觉,脚踝扭的
生疼。

  我慢慢的扭动大腿,让自己的膝盖跪在地上的包装纸上,看他们的样子,我
还有一阵子要呆呢。

  这时听到珯郎说道:「你这个小骚货,摆出这么放浪的姿势想干什么?」他
站在桌子的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双腿大开的李世红,脸上露出得意和骄傲的神
情,仿佛是主人在看他卑贱的女奴一样,没想到一想老实憨厚的陈珯郎还有这么
一种高傲的表情。

  说着,他还用手指从李世红的私处高高的挑起一道红色的细线,引得她又是
一阵淫叫,脸上露出痛苦而难耐的表情。「啊……我,我,想要……」「要」字
的尾音拉的又长又绵,有些低哑的声线更显诱人。

  「你想要什么?嗯?小骚货。」男人用手指在挑成弓形的缚带上,上下滑动
着,手指沾的液体在灯光下发出闪亮亮的光芒。

  「我要,我要你的那个嘛。」女人摇摆着头,发出急促的声音。

  「你到底要什么?」珯郎扭着腰杆,淫荡的狞笑着,肉棒在李世红的下身滑
动,看她的风骚样子,就能想象到粗大的龟头磨的她多难过。浪荡的样子让我身
上都感到有麻酥酥的电流划过了。

  李世红她用手掌抬起了丰满的臀瓣,迎向珯郎胯下,脸上露出急不可耐的表
情,「我要,我要狼哥的大鸡巴,我要……啊……」就在她淫荡的翘起屁股的同
时,珯郎挺身向前,引得她高声的尖叫起来。

  珯郎挺起身子,抓住她大腿内侧的嫩肉,大力摇摆起身子来,弄的李世红不
断的淫叫,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可貌相呢。「啊哈哈……狼哥……狼哥……」她不
住的欢叫,努力的扭动着腰肢配合对方的动作,两条还套着丝袜的小腿在空中随
着大腿摇曳,擦得光亮的高跟鞋已经离开了她的脚跟,只有鞋尖还挑在脚趾上摇
晃。

  「小骚货,怎么样?」珯郎满意的裂开了嘴,露出淫荡的笑容,看来男人都
以把女人弄的死去活来当成自己的成就呢。

  「啊……啊……」李世红一边大叫着,一边喘着气,好像出水的鱼儿,张嘴
大口的吸气,当然那淫荡的声音也不可抑制的传了出来。

  「啪」的一声,珯郎一巴掌拍到李世红高翘的雪臀上,减缓了身子的抽动,
笑道:「你这个骚货,叫那么大声,就不怕人家听见吗?你可是咱们出版社的大
作家。」

  好像是发现身下的男人抽插渐渐的变慢了,她有些急切的浪叫道:「狼……
哥哥……」发音先降后挑,故意在勾引男人的欲望,「嗯……快点肏我……肏我
吧……我是……我是骚货作家……啊……」

  在李世红的淫声浪语下,珯郎扣住她的腰肢,快速的出进,淫靡的水声回响
在寂静的仓库里,空气里开始弥漫着一股女性特有的酸味。而我按住双腿,半跪
在地面上,除了腿脚的酸麻,这两个奸夫淫妇的动作和声音也弄的我身上发麻,
口中发干,该死,他们就不能体谅下身边没有老公的我吗?这样的现场直播我还
是第一遇见呢。

  我轻轻的揉着腿上的肌肉,外面的男女已经快到了疯狂的地步,珯郎象打桩
一样在李世红腿间抽插,而李世红两条丝袜长腿举起,就架在男人的肩上,肉丝
上已经留下了啃咬后的水痕。珯郎还不住的在啃咬着她的丝滑小腿,上下一起,
弄的李世红欲仙欲死的摇摆着螓首,黑色的长发洒满了桌面。

  「啊啊啊……」在珯郎一轮轮的抽插下,李世红扭动着脖子,用后脑支起身
子,挺起胸脯来,灯光下嫣红的乳尖在白白的乳房上摇晃着,从她的小腿到脚尖
绷的笔直,两只浅口尖头的高跟鞋已经被甩了出去,就像她扭着的脸孔,脚趾也
搅起丝袜曲卷在一起。

  珯郎每一下用力的顶上,都好像要刺穿她,李世红已经无力的腿臀随着他的
插入而摇动,没想到珯郎有很大的力气呢。最后他紧紧的碓住李世红的私处,两
人紧紧的结合在了一起。

  珯郎抱着李世红两条半裹半露的丝袜大腿休息了片刻,「噗」的一声拔出了
阳具,萎缩变小的肉棒上满是白浆和半透明的液体,在黑色的阴茎上白色的泡沫
分外的明显。

  我实在不好意思在盯着男人那里看,虽然是无人知晓的偷窥,但是我还感到
自己脸上发烫。不好意思的把自己的目光转到李世红那边,发现她满面酡红,眼
角含春,微眯的眼帘间荡漾着水色,艳红微张的唇瓣虽然略显厚实,但是现在看
来朱色欲滴,这个浪俏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被男人充分宠爱过的。

  这个老姑婆无论在身材还是样貌上都不可能跟本姑娘比的,我也一直认为这
是她讨厌我的原因,她眼中的女性怨恨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不过今天这副雨后
桃花的样子的确是让人刮目相看,难怪贵妃说女人最好的保养品就是男人的宠爱
呢。

  我不甘心的握紧拳头,努力的不去想那些酸酸的事情,但是宽大的仓库,刺
眼的灯光下已经到处都弥漫着男女欢好后的那种粘稠的味道。我身子不但窜着麻
麻的电流,而且胸前也开始满涨起来了。该死的,又是讨厌的涨奶,发硬的乳尖
顶在胸罩上摩擦,加上口鼻间这场偷欢带来的气味,让我觉得身上酥软无力,这
对该死的野鸳鸯,完事就快走,我的膝盖都快支持不住了。

  可是这对奸夫淫妇好像不打算轻易的放过我,珯郎走到桌子的另一边,用力
的拉过李世红的散开长发,把胯下的软蛇伸到她的面前。而李世红绯红的桃花面
上痛苦中带着渴望,象只乖巧娇慵的猫咪似的,用心的舔舐着满是自己和对方体
液的肉棒。

  「嘿嘿,味道怎么样?小骚货。」珯郎粗声问道。

  李世红把缩小了的肉棒几乎都塞进嘴巴,根本发不出声音来,但从她蠕动的
唇齿间发出的吧唧吧唧地声音,和脸蛋上露出的舒爽,就知道她的答案了。

  真是难以想象哦,虽然我也碰过几次老公的肉棒,但是还是无法接受吃下男
人那种恶心的东西,听说很多女人都喜欢吞食,今天又看到李世红陶醉的样子,
难道真的像传说中说的,有美容滋阴的作用?

  这时李世红扭动着有些瘫软的身体,高翘着带着汗光的屁股,对向珯郎的方
向。她转过脸颊,看着媚笑珯郎说道:「狼哥,我还要嘛。」还配合的用力的摇
着大蜜桃似的臀肉,那桃中红嫣的裂缝处还留着乳白色的汁液,分外的刺眼。

  珯郎一下把手指插进了艳红穴口上的紧缩小洞,引得李世红一阵战栗,「小
骚货,你还没吃饱啊。」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扭动着菊花门里的手指。

  李世红继续配合的扭动着臀瓣,好像男人完全没入后庭的食指也能给她带来
快感。「小骚货还没吃饱,小骚货要狼哥的精液,求你灌满我的小骚屄。」

  珯郎用双手用力分开蜜桃的雪肉,半硬半软的肉茎在女人的红缝子上滑动,
说道:「狼哥现在不想肏你,你说怎么办啊?」

  「那狼哥想肏……哦,对了!」她好像恍然大悟一样,捏着嗓子尖声叫道:
「狼哥想肏淫屄慕容春雪……我是淫屄慕容春雪……陈大哥……快来肏我……肏
我啊。」

  听着看着眼前的一幕,我真的惊呆了,这两个狗男女居然拿本姑娘来宣淫!
我呸啊,李世红,你那种破锣嗓子,学我柔亮的嗓音,听起来比哭坟还难听!

  珯郎好像真的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半软的阴茎跳了两下,马上变得一柱擎
天了。握住李世红的臀肉,一下就齐根没入,一边插还一边兴奋的叫道:「慕容
春雪……我肏……我肏死你……让你去勾引有钱人……让你嫌贫爱富,你个勾人
的小婊子,小婊子。」

  男人突然的插入和兴奋的进出让李世红倾倒的上身被死死的按在桌面上,但
她还是回头喘气淫叫道:「我是婊子……我就是喜欢穿短裙……露屁股……露骚
屄……露奶子……露给男人看……」

  这……这个老女人,居然这样说我!我承认我夏天穿的清凉了一点,但是我
凭什么把自己包的和你一样啊。我真的想不顾场合的冲过去,好好教训一下她。

  在法国留学的时候,那些同学哪个不是穿的性感大方,要是穿的和李世红一
样保守,我岂不是给伟大祖国和所有的女性同胞丢人现眼了。而且,我绝对没有
露她说的那些不该露的地方!

  珯郎用力的冲撞着李世红的臀肉,每次都弹回来,然后再全部没入,他的胯
下和对方浑圆的半球发出「啪啪」的声音,伴着李世红的淫叫和浪语回响在空空
荡荡的仓库中,空气中的腥味更加浓烈了。

  「一对奸夫淫妇,王八蛋,王八蛋……」不断的在心底咒骂着,倒不是因为
我多么痛恨他们,只是借以来分散自己的感觉,他们这样的淫乱行迹看在我的眼
里,让我有说不出的难过,身子瘫软,全身丝麻的电流都在向下体的一个敏感点
汇聚,我自己的呼气也变得急促。

  这两个不要脸的男女叫着我的名字在淫乱,我居然还在这里有了感觉,我真
是个变态的女人。

  在我藏身的大箱子外,两个偷情的男女还在继续着,珯郎不但在用力的抽插
着,还用手掌一下下的打在李世红跳动的屁股上,高高翘起的白丘上布满了红色
的印记,而且还在扩大。

  李世红双腿曲跪着,翘臀圆鼓,脖子还向后,让自己能看到珯郎怎样奸干在
自己,身子扭曲成了一个大号的回纹针,嘴里还说道:「狼哥……你的……你的
大鸡巴……干死……干死我了……」

  珯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骂道:「你这个骚货,你怎么可能是雪儿呢?你是
最下贱,假清高的李世红。」

  「嗯啊啊……是的……我是最下贱……假清高的……的李世红……你干死我
吧……干死我……」她被珯郎弄的开始失神,眼神都开始离乱了。

  「嘿嘿!」珯郎笑道:「你说说,像你这样的骚货,还给学生写道德故事,
你,你都教了什么啊?」

  听着珯郎的话,李世红的腰腹部开始不受控制的抖动,脸上露出无法抑制的
兴奋,看来这种背德的拷问是她最兴奋的地方。她急喘媚吟道:「教她们摸……
摸奶子……嗯嗯……教……教他们吃母乳……啊……」

  珯郎也被刺激的越来越快的抽动着阴茎,「噼啪」声几乎连成一片,李世红
张着嘴唇,几乎发出声音,只是偶尔的哼出两声来。最后珯郎低吼着,用胯部死
死的顶住女人的圆臀,雪白的臀肉都被挤的扁曲。

  完事后,李世红瘫软在了桌子上,珯郎伏在她背后,两人的结合部没有丝毫
没有分开的意思。

  过了一会,珯郎支起身子,用李世红身后退了出来,白色的粘液顺着她红肿
的裂缝流了出来。她先是褪下已经被扯烂的丝袜,用它擦了几下混合的粘液,然
后有从口袋里拿出包纸巾,抽出几张仔细的抹着腿上的痕迹。

  珯郎站在旁边淫笑,丝毫没有提起裤子的意思,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盯着自己
刚才的占有过的地方。坏笑道,「怎样?还想不想再来一次啊。」

  李世红把刚擦过的大腿伸直,绷直的脚丫,用脚趾和脚背挑起珯郎胯下的软
蛇,回道:「不知道狼哥还行不行啊?」

  珯郎扭动着身子,让萎缩的肉茎在光滑的脚面上滑动,留下白色残精。淫笑
道:「那就来再试试吧。」

  「好啦,我知道你行,我的大鸡巴狼哥。」她媚笑道,用丢在一边的残破T
裤擦了擦脚上的精液,作势要把它放进珯郎的西裤口袋里,吓得珯郎退了几步,
干笑说:「别,你别害我了,上次你在我领口留的口红印害我把衬衣都扔了。」

  李世红轻蔑的笑了一下,从不知道放在哪里的手袋中拿出一条未拆封,鹅黄
色的棉质底裤来,样式老土的和她现在的风骚样子一点都不相符。看着珯郎,一
点一点的从脚尖拉到下体。

  在她穿上衣,系纽扣的过程中,珯郎早已整理好了衣裤,摊开手掌,用竖起
的中指隔着底裤,点触着李世红的私处,笑道:「怎么样?这些量够了吧。」

  「哼!」她轻哼了一声,道:「反正你和那个死人轮流坐庄,看看你们谁的
能力强喽。」

  珯郎淫笑道:「你这个骚货,打算给自己老公戴一辈子绿帽啊。」

  李世红拨开他骚扰的手指,穿上从包里拿出的长裤,道:「和谐社会,机会
平等嘛,反正他爸妈要的是孙子,谁的还不一样。」

  标准的李世红式的穿着,上身素色的灰白的格纹套装,下身的同色裤子包裹
著刚才还浑圆诱人的臀部,发亮的高跟鞋半掩在裤脚下,再加上黑框的眼镜,无
论从打扮还是气质来看,又恢复成了那个古板守旧的女人,让人无法想象她刚才
是多么的风骚浪荡。

  在李世红穿戴整齐后,珯郎从背后抱住了她,用大嘴轻咬对方的耳垂,细细
的吹动着发丝,笑着说道:「听说女人高潮的时候最容易受孕,说不定小家伙现
在已经在里面了呢。」

  「贫嘴。」李世红一巴掌打掉抚在她小腹上的大手,戴上那副黑框眼镜,补
了点妆后,又变成了那个让人熟悉的老姑婆,说道:「我先走,你等一会再跟上
来。」

  「偷了老子的种,现在就想跑,嘿嘿。」

  「讨厌啦。」

  两人又耳鬓厮磨了一会,终于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我小心确定以后,开始慢
慢的挪动已经没有知觉的腿脚。

  酸,麻,痛!

  「哎呦。」我忍不住叫了出来,看来偷窥不但考验心理,也是个力气活啊。

  而且我只穿了厚丝袜的腿儿也变得冰凉,我钻出大箱子,轻拍着皮衣和毛绒
裙上的灰尘,拖着两条僵硬麻木的双腿,我小心翼翼的走进那漆黑的走廊,生怕
遇到那对男女,直到坐回到车中,我一路悬着的那颗心才放下。

  吃力的脱掉深色的皮靴,我抱膝坐在驾驶座上,轻轻揉捏着可怜的小脚丫,
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就想在做梦一般。出版社有名的好男人陈珯郎居然和李
世红在仓库里偷情,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完全是老相好的架
势。我一直觉得珯郎是个很好的男人,憨厚,顾家,疼惜老婆,没想到他也会做
出对不起家人的事情啊,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我不由的想起高中时和我那个当大学院长的老爸的一段对话,当时我拿着一
张报纸很惊异的问老爸,宇宙不是永恒的吗?怎么还会膨胀,还爆炸啊?

  我那儒雅的老爸只是笑了笑,对我说:「一千年前相信天圆地方的人,听说
世界是圆球的时候,也是你这个表情。」

  这时,突然一个恐怖的念头钻进了我的脑海,我感到跳动的胸腔里,输送到
全身的已经不是热呼呼的血液,而是冰冷的凉水。我抓起电话,按了半天也没反
应,才想起自己把电池拆掉了。

  手忙脚乱的从包包里翻出电池,胡乱按上后,我拨上了他的号码。里面传来
的是,「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稍后在拨。」

  我握着电话,脑海里闪过最近所有和他有关的画面。忙碌,电话时时不通,
早出晚归,甚至在我香艳的诱惑下也无动于衷,要是以前的他,恨不得把我一口
吃掉,每次都是我受不了,要开口求饶的。难道说……他有外遇了!

  不,不,不,我要相信自己的老公,我们有甜蜜的家庭,还有爱的结晶。我
坚定着自己的信念,但是另一个声音又马上就反驳道,你真的相信那个花花公子
吗?

  他婚前光上过报纸和杂志的情事就有多少,你了解他多少,你不过是被他拐
上床,弄大肚子,然后恩赐了郁夫人头衔的女人。

  不,我努力的给自己找到自信的理由,他对我的温柔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我
弱弱的给自己打着气。

  呵呵,那个声音冷笑着,省省吧,你怎么知道他怎么对别的女人,你的认识
的女人可能都没有他搞过的多。

  我心乱如麻,苍白的手指扭着几次钥匙才启动了车子,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
么把车开回到家的。

     ***    ***    ***    ***

  看着院子里那栋灯火通明的高大欧式建筑,我知道到家了。怀着忐忑不安的
心情,我走进了大门,一进门就看到了迎过来的福嫂,在她还没开口前,我抢着
说道:「少爷呢,他,他吃饭了吗?」

  我的心跳不由的加速,不管怎样,一路上我下决心今天一定要把这件事问个
明白,他这些天都在忙什么,是不是另结新欢了?

  虽然有可能得到我最害怕的消息,但是那也比这样令人提心吊胆的好。不过
男人在这种事情上一般都不会说真话吧,他会不会拿出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
我呢?

  就在我低头胡思乱想的时候,福嫂的话让我的全部打算落了空。「少夫人,
少爷没在家。」

  「他还没回来?」一想到可以不马上面对这件事件,我不由的松了口气,但
是马上又一个念头跳了出来,他不会是去见什么女人了吧,连晚饭都不回家吃?

  想到这里,那令人窒息的思绪又一次的喷涌而出,恍若无数纤细但又坚韧的
细丝,紧紧的缠绕在我的心上,勒的我喘不过气来。

  「少爷打过电话回来,问你是不是回来了,说你的手机关机,打不通。」听
到福嫂口中说出的,他问过我,我心里的紧绷又放松了些,他还是关心我的,他
在给我打电话!这个小小的念头马上就象快乐天使一般飞翔在我头顶,我突然发
现,自己现在是这么在乎他的一言一行。也许他真的是工作很忙的缘故才不能陪
在我身边的,我心中的细丝放松了下来,窒息感也消退了许多。

  「少爷还说,他飞去首都了,要你照顾好自己和蓁蓁小姐。」

  「哦?」他去首都了?我不禁愣住,只是有些木然的点了点头。

  「是,少爷刚才在电话里说的。」福嫂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可能发现我的
表情有点僵硬,说道:「少夫人,厨房用文火烤着金银蹄,酥烂香糯,你赶快去
吃吧。」

  「福嫂!」我有些无力的轻声问道:「今天有汤吗?」

  她被我问的愣了下,平日里我不喜欢喝汤的,说道:「有啊,炉子上有桃花
鲫鱼汤。」

  「好的!」我挤出一丝笑意道:「我回房去洗个澡,一会麻烦你把汤给我送
过来,其他的我不想吃。」看着她张口还要说什么,我摆了摆手,走上了楼梯。

  扶着精致的扶手,看着地上铺着的高级朱红丝绒手工地毯,我突然对这个我
生活了一年有余的房子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突然感到没有他的房间里和我的心
里一样,空空荡荡的。

  草草的洗了个澡,我没有做任何的保养,强打着精神给宝宝喂了奶,蓁蓁今
天好像也感到了我的无力,不像往日那般玩闹了,乖巧的伏在我身上吃了奶,就
老老实实的回到小床上继续做梦去了。

  我躺在卧室的床上,背后靠着枕头,没滋没味喝着青瓷碗里的鱼汤,无聊的
随手打开电视。

  对面的等离子屏幕上出现了个漂亮的女人,身穿大竖领的月白色长褂和水蓝
的及脚长裙,手中托着一个茶盘。演的这个应该是最近热播的电视剧,叫绣水佳
人。大概讲的是一个20年代的乡下清纯女孩到小镇绣庄做工,和绣庄少爷相恋
的故事,蛮老套的中式灰姑娘剧情,我写的剧本都会比它精彩,不过本姑娘还是
偶尔看过两集。

  里面那个眉目间带着妩媚的女人是主演婉儿,演员好像是叫杨艳,人漂亮,
演技也还不错,但是我一直觉得她那种眉宇间的那种媚态演不出主角那种江南少
女的灵秀,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主角的。我倒是觉得她演出的做做忸怩不如那个
少爷从小定亲的富家小姐率真的个性可爱,真是浪费剧本,也许又是某规则下的
产物吧。

  想到某规则,我被电视剧带走的注意力重又转了回来,好像这个杨艳也和那
个混蛋闹过绯闻,我的一个好友在我婚后特意给我了张郁蓝庭的绯闻表,要我防
备。

  我当时也没当回事,只是草草的扫了一眼,记得上面好像就有她的名字,还
传了很久呢。

  想想珯郎那种平日里表现的很老实的男人都会在私下乱搞,郁蓝庭那个花心
大萝卜不太可能会老实吧,也许他还和那些莺莺燕燕藕断丝连也说不定哦,我的
心里又开始难受了。

  这个杨艳也许就是一个,我努力的回想着婚礼那天来「踢馆」的女人中有没
有她的身影。

  这时,电视里正演到那个杨艳扮演的婉儿给少爷端茶,被男主角一把抱在怀
里,看着她欲拒还迎式的挣扎,我突然觉得那个男主角越看越像郁蓝庭。该死,
我用力的按了下遥控器上的红钮,猛地关上了电视,把没喝完的汤放在桌子上。

  关灯,钻进被窝,用被子蒙住脑袋,身子蜷曲起来,努力的入睡,睡着了就
不烦了。

  可是,我能安然入睡吗?


             第五章 愿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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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  ixalare:欢迎猜测剧情,不过猜不中不要难过哦。

  TO  kookfn:我没有能力同时写两部完全不同风格的小说,现在
的H魔幻扑的实在厉害,也许等我整个都市四部都写完,会去填那个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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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红的地毯,交错的酒杯,黄金色的大厅里人来人往。在这奢华的酒会上男
士衣冠楚楚,淑女香衣鬓影,但是在我眼里却是无聊的很,要不是老公的一再要
求,我从不会陪他出席的。

  不过今天的环境真是似曾相识啊,记得和他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种活动上,
我被罗姐从尼泊尔骗回来参加郁蓝庭组织的文化基金会的开幕式。也就开始了我
们的孽缘,不,应该说是我的悲惨生活。

  这次活动的酒店就是我们初遇的紫荆花大酒店,和上次穿的那件黑色露肩小
礼服来比,今天我身上穿的是粉黄色斜肩礼服,后面是露出的大V字开口,下摆
是长筒郁金香型的裙摆,这是老公在巴黎帮我定制的一件出席应酬用的长裙。不
过老实说,我也仅只穿过这一次,毕竟我嫁给他以后就一直在家里待产然后生孩
子,不可能陪他出席那么多活动。

  不过,刚才说去洗手间的他去哪里了?我一边保持着端庄的仪态,和上前打
招呼的陌生人优雅的傻笑着;一边在宽大的金色会场中寻找着郁蓝庭的身影。奇
怪,他去哪了呢?我有些迷茫的看着左右,周围全是生面孔,也不好意思开口询
问。

  旁边的服务生似乎以为我想要酒水,殷勤的递上托盘,我笑了笑拿过一杯香
槟酒。眼睛还是在继续寻找着,突然在水漾着波光的酒杯玻璃上映出了一抹眼熟
的人影,当我回首的时候,人影已经消失在了人群里。

  高大的巴洛克式的廊柱,环绕着大厅,我小心的穿过人群,走到一个廊柱的
旁边,前面是用红色丝绒帷幕隔绝的一个小阳台,在晴朗的夜空下那里会洒满了
皎洁的月光,我这么了解的原因是……我第一次和老公见面就是在这里,嘻嘻,
那时候我在这里躲避晚会喧闹的人群,被他堵在里面戏弄。

  想到这里我不禁两颊泛红,难道是他故意引我来这制造浪漫,也亏这个坏蛋
想的出来。我轻移莲步,小心翼翼的走到近前,慢慢的拨开天鹅绒帷幕。

  那个高大俊朗的身影是我熟悉的,一个身穿酒红色低胸长裙的女子正依偎在
他怀里,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正紧紧的粘在我丈夫的身上,那张妩媚的脸蛋上面泛
桃花,靠在郁蓝庭的胸口,侧卧的脸颊让我看的清清楚楚,这个女人我认识,她
是杨艳!

  不?我用细长白皙的手指掩住微张的樱唇,堵住无法克制的惊讶声,手中的
郁金香型酒杯无助的跌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变成了星星点点的晶莹碎屑。

  「啊!」我猛地坐了起来,一阵眩晕包围住了我,还未睁开的眼帘间充满氤
氲的水汽。我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的房间,窗外是熟悉的风景,我的手
中抓的是熟悉的棉被。

  原来是个噩梦,看着自己还微微发颤的小手,眨了眨还带着水氲的眼角,一
切仿佛都是真的一样。

  要是它真的变成真实,我该怎么办呢?

  我看着墙上挂着的大幅婚纱照,里面身穿白色婚纱的美人依偎男子的怀中,
看着上面自己甜蜜的笑容,看着他温柔的拥抱,我心中开始生出温暖,缓缓的流
向冰冷的全身。

  躺回到床上的我再也睡不着了,我讨厌这种看天花板的感觉,翻身起来,走
进浴室,当温暖的水花从花洒里喷溅在我身上,我已经无数遍的告诉自己,这个
都是梦,天亮就会消失的,当我白皙的皮肤上开始蒸腾起绯红的时候,温暖的感
觉终于又回来了。

  看着防雾镜里皮肤细嫩泛着桃红,身材起伏有致的美人,我解开浴帽,让如
云的长发洒落在白皙赤裸的身上,在镜子前摆出几个搔首弄姿的POSE,努力
的给自己打气,这样诱人的女子怎么可能是下堂妻的命运嘛。

  穿上白色的棉质睡衣,我慢慢的踱步到隔壁。在这个充满梦幻的粉红色小房
间里,女儿还躺在可爱的小床里香甜的做梦,看来要喂她吃早饭还要很久呢。我
小心的转身离开房间,走到了书房。

  这暗棕色的大书屋古香古色,郁家以航运起家,所以这间大宅的样式和家具
都是以欧式为主,但是青花瓷,翠竹屏也点缀在房间的各处,倒是中西合璧,相
得益彰。在这间书屋是最典型的,地上是暗棕色厚重的欧式家具,墙上却挂了竹
制书卷,上面雕刻出曹操的《观沧海》诗文。

  我从厚重的书架上寻找着自己想看的东西。去年嫁给郁蓝庭的时候,因为赌
气他骗我的行为,我在小公寓里的东西基本没有动,昭示着本姑娘随时会回去住
哦,结果我的书大都留在那里,只有婚后买的一点书放在这个书房里。

  这本原来在这里,我笑着抽出了本白皮诗集,上面印着《飞鸟集》三个字,
它是我那个可爱的小妹妹夏莞送我的生日礼物。随手翻开,「啪嗒」一声,一枚
淡黄色的木签从中掉落了出来。

  我蹲身拾起它,大概两指宽,一寸多长的木制镂空的书签,很薄,约略只有
指甲厚,正面雕的是西湖八景中的断桥残雪,背面刻的是一句诗:人生若只如初
见。

  好多年没找到它,原来不知何时被我夹在了这本诗集里。这还是当年我小时
候收到的一套生日礼物呢,原本是八枚,现在只剩下它了。随着时间的久远,原
本应该是带着檀香的它,早已没有了往昔的韵味,不过我还是把它凑近鼻尖,仿
佛还能闻到那淡淡的麝香。

  这是少羽哥送我的,那温文儒雅的身影曾经多次出现在我少女的梦中,只是
那瑰丽的绯红梦境被他温柔的一句,「你永远是我的妹妹」给打的粉碎。我一怒
之下,把他送我的所有东西都付之一炬,当我清醒过来时,也只在灰烬中抢出它
来。

  我低头静静的看着红嫩掌心中的这枚有些老旧的书签,心底默默地吟诵着那
首背过无数遍的诗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    ***    ***    ***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该死,他的电话怎么回事,难道
真的在做什么不想我知道的事情?我漂亮的眉头纠结在一起,用贝齿紧咬着朱红
的下唇。

  我攥着手机在屋子里徘徊,无数的念头在我脑中如流星般划过,我偶尔被一
二个给砸中,冒出冷汗,然后再努力的反驳,「不会的,有我这么漂亮的老婆,
他怎么可能去偷吃嘛。」

  「但是男人都是觉得家花不如野花香啊。」

  「胡说,那是没品位的男人。」

  「哼,你当男人有什么品味,还不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

  我坐在卧室茶桌边的红桧宽椅上,咬着手指沉思。最后愤愤的站起身来,决
心不再自己吓唬自己了。出去,找个地方吹吹风。

  看了下天色,我换上一件白色的及膝外套,毛茸茸的皮毛外边围在领口暖融
融的。穿好外出装,在屋子里,我找到打扫的福嫂说:「我要出去一下,麻烦你
照看下蓁蓁,我刚喂过奶。」

  「少夫人您不吃晚饭吗?今天有你爱吃的碧螺春炒河虾,还有……」她对我
的决定似乎有点惊讶,也难怪,马上要晚饭了,我却要出门。因为如果再呆在充
满他的元素的房间里,我一刻也没办法安静下来。

  摆了摆手,我挤出一丝笑容,阻止她继续的报菜谱,「我不饿,真的,今天
没胃口,菜色大家分掉好了,不用给我留。」

  一路开车到了市区东面的乌衣江的入海口。一般来说,这里并不是东都看海
的最有名的地方,它没有金石湾的那种碧波浩渺,镜泊万顷的宁静,也没有老虎
礁那种高大的礁岩,浪花飞处千堆雪的气势。但是我就是喜欢这里,并不宽广的
乌衣江静静的从这里入海,从徽山发源的江水带着淡淡的灰色汇入东海。

  海边的停车场泊好车子,我顺着白石的阶梯走下,站在江海相汇的长提上。

  灿烂的夕阳逐渐消失,天上的云朵,被残余的微光,由橘红逐渐的渲染成浅
紫,再至深蓝。习习的海风吹过,随着阳光消失在海平面之下,空气也变得清冷
了起来。

  夜幕的降临让整个城市的灯火繁花也开始绽开,站在乌衣江口边能眺望到金
石湾的海港光影,在那远处的灯帆影火中是号称远东第一良港的码头和长堤。

  「嘟……」低沉的汽笛声从寂静的海面传来,一艘巨大的轮船从那里驶出,
驶向远方的海天交界处,在岸上灯光的辉映下,海面上留了下它巨大的投影。

  这也许是郁家船队中的一艘吧。远洋海运公司拥有远东最大的一只商船队,
金石湾是整个船队的母港,记得我第一次到公司控制中心参观的时候完全的惊呆
了,百十个红点在各条繁忙的航路闪烁,每一个红点在现实中都是满载货物的巨
轮。

  当时只是感到好奇惊讶和种荣有戚戚焉的激动,不过现在再看到这些庞然大
物和茫茫的海天,我突然发现自己和蓝庭的生活是差的那么的远。

  他是大家的少爷,继承了庞大的家业。而我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父亲
先是外交部的公务员,然后去大学教书,妈妈是家庭主妇,业余喜欢写写稿子。
生长在这样家庭的我稀里糊涂的就嫁到了郁家,我和郁家的生活完全没有交集,
也许他应该娶一个长袖善舞的女孩子,会对他的事业更有帮助。

  天边的轮船渐渐的远去,带着咸腥味的海风吹拂起我披肩的长发,我突然明
白了,觉得自己和他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的命运是被奇怪的牵绊在了一
起。

  也许我应该……

  「小姐,一个人看海啊。」轻佻的话语随着难闻的酒气传来,打断了我的思
绪。一对勾肩搭背的醉汉在我身后,呲着牙看着我嬉笑。

  今天真是倒霉,在宁静的海边居然还遇到了两个讨厌的醉鬼。我瞥了他们一
眼,转身快步离去。

  「小姐,交个朋友,留个电话嘛。」两人死皮赖脸的追了上来。

  我继续快步向停车场走去,突然感到肩膀被人拉了一下,「小姐,干嘛走那
么快吗?给个面子。」

  我回身打掉那只碰我肩膀的脏手,另一个红鼻头的家伙说道:「阿德,对女
孩子要有礼貌,特别是,呃……」他打个酒嗝,难闻的酒气再次铺面而来,「特
别是这么漂亮的小姐,嘿嘿。」他伸手对我的脸颊抚了过来。

  「请你们放尊重点,再骚扰我,我就叫人了。」我厉声喝道,希望能吓退他
们。

  「叫人?哈哈哈!」他们两个笑着对视,好像是听到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
「你叫啊,让我们听听叫的好听不?哈哈!」

  这两个混蛋,但是我环视周围,发现在深蓝的天色下,秋夜的海边长堤上早
已没了人影,只有一座座高大的路灯散发出橙色的淡光。该死,我好像已经在这
里发呆了太久。我不禁抓紧自己的手袋和衣襟,脚下不住的后退。

  「小姐,看你也没有人陪,挺寂寞的,我们交个朋友吧。」说罢,作势还要
来抓我的手。我猛地挥一下手袋,转身就跑,希望停车场的保安和管理员还在。

  脚下是凌乱的步伐,耳畔响着呼呼的风声,我的拼命的跑着,刚跑上阶梯,
脑后就传来一阵剧痛,我的长发被人狠狠的揪住了。好痛,我不得不停下脚步,
恐惧瞬间笼罩在我心头。

  然后头上的拉力突然消失了,预想中的骚扰和羞辱并没有来临,反而身后响
起了「噼啪」的做响和男人吃痛的惨叫。我转身一看,一个亮丽的背影出现在我
视野里,柔顺的长发在脑后随便系成了个马尾,两个男人已经倒在地上,蜷成了
虾子一样,痛苦的表情完全取代了刚才的淫笑。

  眼前的救星转了过身来,身穿运动装,运动鞋的她和穿了高跟皮靴的我身高
相仿,包裹在湛蓝色长裤里的修长腿儿几乎到达了身高的三分之二。真是让我嫉
妒,艳丽无双的脸庞上依然带着冷漠冰封的表情,深邃五官依然不施粉黛,但在
半透明的白皙皮肤和娇艳欲滴的朱唇映衬下还是明艳不可方物。

  她用有些清冷的声音问道:「春雪,你没事吧。」

  虽然心里很感激她及时的出现,但我还是依旧板起脸来,说道:「没事儿,
不过慕容冬蕾,妳又忘叫我姐姐了。」

  看着惊魂未定的我,她依旧懒得和我斗嘴,漂亮的嘴角微微上翘,笑容仿佛
是冰山雪晶上折射出的耀眼阳光。好吧,我不得不承认,我这个堂妹,的确是慕
容家最美的女儿。

  我们的祖母身上有二分之一的白俄血统,据说曾外婆她老人家曾经是白俄的
贵族,因为北国的革命才流亡到滨城的。我和姐姐可能因为妈妈的缘故,除了身
高外,都还是江南女孩婉约的样子。慕容家只有冬蕾身上才有奶奶那种混血的美
艳,所以从小她就被夸奖是慕容家最漂亮的女孩。

  她天生不爱说话,给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也许是这样的一种反差,或者
说男生天生都犯贱,从小对男生不假颜色的她,总是收到情书最多的一个。

  这个可恶的死丫头不知为什么,从初中起就再也不叫我姐姐了,每次都只是
恭敬的叫老姐为姐姐。所以我们每次对话的开始都是我要她叫我姐姐。

  不过这让我都嫉妒的美人儿,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高中后毅然报考了警
校。

  这倒是很符合她冰冷的性子,成为警察后更是整天挂着凛然的面具,东都警
花和冰山美人的名号在东都同时不胫而走。

  「你自己出来,这么晚都不回去,多危险啊。」她淡淡的说道,用余光扫视
了一下地上蜷缩的两个男人。

  「要你管,我喜欢看夜景。」我瞪着眼睛顶了回去,这个丫头每次见我都没
大没小的。

  「那下次就不要被人抓着头发哇哇叫。」

  「你……」还没等我说完,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从车后跳了出来,看了一眼
地上的家伙,大叫了声:「小子你找死!」就从背后挥拳打向正在和我说话的冬
蕾。

  我根本来不及出言提醒,只能睁大眼睛,抬起手指,死死的指向她身后。

  冬蕾的反应速度远比我想象的要快的多,偏头低身躲过对方攻击的同时,顺
势抓住来人的手臂,一个利落的过肩摔把那个高大的男子象沙包一样重重的丢在
地上。

  「吴勇。」两个已经躺在地上的色狼同时发出哀号,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
分。

  「我没事!」躺在地上的男人麻利的跳了起来,叫喊道。

  冬蕾转身淡定的看着对方,不留痕迹的把我掩在了她的背后。该死,每当这
个时候我都恨自己没有学点防身的技巧。

  他叫了一声:「原来是个娘们啊,还有两下子嘛!」就再次冲了过来。这个
男人也是满脸的酒色,奔跑的步伐还有些凌乱,不过在酒精的作用下看来蛮力十
足。

  冬蕾冷哼了一声,一个踮步转身,快的我的眼睛都跟不上她的动作。

  砰!

  一声巨大的声音响起,那个倒楣家伙惨叫出声,随即向后飞出去,重重的撞
上旁边的灯柱上,从扭曲的五官看来是真的很痛哦,然后身子慢慢的、慢慢的贴
着灯柱滑落到地面。

  当他还想努力的起身时,突然又「啊」的一声猛地按住自己的肋侧,五官都
扭在了一起,身体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吴勇,你没事吧。」另外两个好像已经缓过了一点,想要过来照看自己的
同伴,但是被冬蕾冷冷的看了一眼,吓得不敢动弹。

  被叫做吴勇的人想要笑着摆摆手,告诉同伴自己没事,但是他根本就做不到
嘛,笑容比哭还难看,刚伸出的手就被回缩的手臂拉了回来。

  「不要按了,用力吸气,让断骨回位,要不会插进肺叶的。」冬蕾静静的说
道,好像在说着明天的天气似的。天啊,这个妮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啊!」吴勇看来还算硬气,按冬蕾说的做了。不过听他的叫声,那个什么
断骨回位好像是很疼的样子。

  冬蕾不再管那三个笨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部银色的直板手机,修长的手指
在上面按了几下,接通后,说道:「小张,带几个弟兄来乌江口停车场,拎三个
人回去。」

  「你要干什么?」我急忙问道。

  「执行公务,有人在这里骚扰女性,还要袭警。」她瞥了我一眼说道。

  「算了,算了!」我看三个男人一眼:「你都教训过他们了,再说他现在需
要去的是医院,你下手也太重了。」

  冬蕾还没有开口前,我对三个人说道:「你们快走吧,下次做人安分点。」

  三人偷看了一眼冬蕾,我挽住她的胳膊,说道:「还不快走。」

  两个人赶快搀起那个吴勇,一瘸一点的走向停车场外。那个吴勇还不住的嘱
咐着:「我没什么事,你们千万别把这事告诉马小玲啊。」

  「你真是个烂好人啊,好了,人让你放走了,你也赶快回家吧。用不用我送
你?」冬蕾白了我一眼,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我带着谢意笑了笑,问道:「倒是你,没有
影响你的工作吧。」

  「没有,今天我休假,出来转转,正好遇到你,顺便帮你打发几个苍蝇。」

  她跟着我走到车子的边上,在我上车时说道:「下次出来别忘带上你的大总
裁,小心被人白吃嫩豆腐。」

  提到他,我的心里又是莫名一阵酸楚,连忙侧过头去,把脸颊藏到垂下的长
发中,努力笑道:「没关系,不是有你保护嘛,拜拜。」

     ***    ***    ***    ***

  几天过去了,不知为什么,他的电话一直就是接不通,他也不打个回来,我
的心情如同海上的浮萍,一刻都没办法安静下来。还无缘无故的发了几次脾气,
平常这种时候,只要抱着蓁蓁,我就能平静下来,可现在每当抱着女儿,我就有
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

  这时婴儿房的门被轻轻打开,一个婉约雅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姐姐?」

  我没想到秋叶的来访,连忙努力的眨了眨眼睛,不让溢满泪水的眼角泛出泪
花。

  「怎么?我来还要通禀郁夫人啊。」姐姐浅笑盈然的调笑道。她风姿款款的
走了出来,用手指触摸着蓁蓁稚嫩的脸颊。醒过来小家伙立刻用那小小的手掌紧
紧的握住她姨妈白皙的食指,开心的「咯咯」笑起来。

  秋叶随手从我怀里接过宝宝,小心的抱在怀里。作为护士长的她,抱孩子的
技术比我可要好多了。逗弄了一会孩子,贪睡的小家伙很快的倦了,被放回了小
床上。她用眼神示意我跟她出去。

  在我的卧室里,桌上精致的花瓣形茶杯里散发着袅袅的热气,姐姐优雅的靠
在椅背上,温柔的看着我,说道:「听冬蕾说,你一个人跑到海边去看海,天黑
了都不知道回家?」

  看着对面和自己相仿的面孔,我突然有说不出的委屈和无奈,撇了撇嘴,答
非所问的应道:「我要和那个笨蛋离婚,姐。」

  「哦?」秋叶拿起精美的白瓷杯抿了口我沏的蜜茶,挑眉问道:「你和蓝庭
吵架了?」

  「没有。」我感到自己的眼泪马上就要决堤了,「他有外遇。」

  「有这回事?」秋叶放下了茶杯,抻了抻身上粉红色的针织短衫,坐直了身
子,「和谁?」

  「我不知道。」我拿去茶杯喝了一口,好烫,什么炙热的东西滑过了我的脸
颊。

  「不知道?那你就确定他有外遇?」

  「当然。」我用坚定的语气说道,呜咽着把最近的所以的事情一点点的都告
诉了秋叶,然后说道:「姐,你说,他是不有外遇了。」

  「这样啊,」秋叶站起身来,走到我的旁边,用抚摸着我柔顺的长发,细长
的发丝就在她指缝间滑动。小时候,每当我受了委屈,她都这样安抚我的心情。

  「那你和他谈过了吗?」

  「他有给我时间来谈吗?再说,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我把头靠在她柔软
的身子上,口鼻间是姐姐温柔的香气。

  「雪儿,你应该先和蓝庭谈谈再说,不要这么小孩子气。」她用手臂抱住我
的脑袋,让我更紧密的贴在她身上。

  「不要不要不要!」我任性的回答。「我就是要和那个花心大萝卜离婚。」

  「雪儿。」

  「我不听。」

  「雪儿。」她的声音开始加重。

  「我就是要离婚。」

  「慕容春雪。」她板正了我的身子,迫使我扬头看着她。每当姐姐叫我的全
名,就是她要生气的前兆。看了一眼她将要发怒的眼神,我心虚的低下头来。

  她把椅子拉到我的旁边坐下,放缓语气说道:「雪儿,你都是半岁孩子的妈
妈了,怎么还这么任性,你要是离婚了,蓁蓁怎么办?」

  「……」我一时语噎,「那,那我也不能只能给他当传宗接代的工具。」

  「谁说你是传宗接代的工具了。」姐姐用力点了下我的头,「蓝庭真的是很
喜欢你的,如果不是这样,就算他有金山银山,我也不会把妳交到他手上,你觉
得我是会卖妹求荣的姐姐吗?我相信他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可他……」我还是不服气的想辩解。

  「他可能是很忙才没接到你的电话啊。」秋叶喝了口茶,继续说:「他的公
司那么大,事情那么多,难免有繁忙的时候。而且他的工作并不只是为了自己赚
钱,还有那么多的家庭依靠他的公司来生活。就像你姐夫和我,我们也不只是为
了赚钱,才在医院工作,我们也要救治那些病人啊,和你希望能安心写书的道理
是一样的。」

  「这……」我不得不承认,姐姐说的有她的道理。

  她用胳膊揽过我的身子,让我的头靠在她的肩上,柔柔的说道:「所以,你
要试着和他沟通啊。告诉他你想要的事业和生活,也理解他的工作。夫妻的生活
本来就是这样的,相互理解,相互扶持才能共渡一生呢。」

  「……嗯。」我喃喃的应着,也许姐姐说的对,我要去试着和他沟通。

     ***    ***    ***    ***

  几天后。

  我睁开朦胧的睡眼,暖暖的被窝里还满是他的味道,只是身边的人儿已经不
见了。他是昨晚回来的,因为蓁蓁这两天有点拉肚子,我照顾她实在困的不行,
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钻出被子,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看到时钟已经走过了九点。但是疲惫的身
子就是不想动弹,抱着带有他温度的被子,慵懒的躺在床上。

  突然一抹嫣红吸引住了我的目光,前面茶桌上的白色瓷瓶里插着一束娇艳的
玫瑰。我从床上爬起来,穿上毛茸茸的拖鞋,走到近前。从上面的水露上看,这
束长梗玫瑰是刚从玫瑰花园里剪下的,我伸手以食指和中指,夹取了一朵起来,
凑到鼻端嗅间,玫瑰淡淡的花香,环绕在我的四周,温香的感觉幸福而宁静。

  想来,他好久没有送我玫瑰花了呢,我小心的端详着,视线凝望着绿色长梗
上那尖锐的刺,然后露出甜蜜的笑容。他还记得我的喜好,「我喜欢它原来的样
子。」我曾经婉婉的对他道出我的心思,「那是它们保护自己的方式,没有刺的
玫瑰就不再是玫瑰了。」所以他每次送我的花,花梗上的尖刺都没有被剔除,保
留了玫瑰原本的模样,所以这支花的尖刺依然布满在长梗上。

  清晨的洗漱完毕,给宝宝喂过奶,我发现被我丢在桌子上的手机在闪烁,随
手拿起,捆绑的电子信箱显示有新的邮件。这个信箱是我给编辑部留的,许久都
没人给我寄信了。

  好奇的我来到书房,坐在桌子前面,打开电脑。几次点击后,我进入了到了
邮箱里,看到新邮件的题目是「紫薇小姐敬启」,还蛮有礼貌的。我认真的读完
了不算长的全文,原来是一个在澜海市的出版社想要向我约稿,让我去出书。其
实现在的作家都是在用不同的笔名在各个出版社投来投去,「创新」好像只有我
没有这样做,因为在这里我的行情还不错,所以也懒得到处去投。

  这家出版社可能是觉得我很久没有出新书了,以为和出版社有什么矛盾,才
过来挖角的。

  关上网页,我不得不小小的佩服一下这家出版社,居然能搞到我只留个「创
新」的电邮地址。不过我现在的状况实在也没什么能力去完成人家的约稿了。

  想起姐姐的话,我换好家居服,走进很少去的厨房,看着全套不锈钢的高档
厨具,决定大显身手一番。谁让我是贤妻呢,嘻嘻,人们不都说要抓住男人的心
要先抓住他的胃嘛。本姑娘要亲自洗手作羹汤了。

  我打开冰箱,取出现成的食材,开始了和锅碗瓢盆的战斗。

  不一会,厨房的烟雾和响声就把大家都引了过来,看着我煎出的发焦牛排和
有些黑糊的鸡蛋。厨师李叔抓了抓头发说道:「少夫人,你想吃什么说嘛,我来
做就好。」

  我笑着抹了下额头的汗水,说道:「我想自己来弄,李叔,你别管了。」

  好不容易弄好几个我勉强会做的菜色——牛排,煎蛋,紫菜汤,再把蒸好的
米饭一起装进保温的饭盒里。过程中,我坚决的拒绝了福嫂多次要帮忙的好意,
我决定一定要自己搞定它。

  大功告成,我从厨房回到卧室,在浴室里的镜子中发现自己脸上满是油烟,
头发上也沾着油污,赶快弄好洗澡水,我要给夫君大人一个美美的惊喜。

  玫瑰的芬芳气息,充斥在了浴室的每一个角落。

  沐浴精里添加了昂贵的玫瑰精油,润泽着我每一寸肌肤,也染得全身香喷喷
的。我慵懒的滑进浴池,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没想到做个爱心便当也这么的辛苦
啊,看来贤妻不好做哦。

  温热的浴水荡漾著,泡沫沿著粉肩,一路往下滑,裹住我胸前贲起的浑圆,
娇嫩的粉红色花蕾在泡沫中若隐若现,我眯起眼睛,顽皮的吹了一口气,把泡沫
吹得到处都是。努力的伸起修长的腿儿,两个足尖点着池边,就像一对白嫩的荷
藕。

  洗完澡,我看了一眼时钟,指针已经逼近了十点半的位置,马上在梳妆台前
开始动作纯熟的化妆。

  光洁的镜面里,倒映出一张秀丽的脸儿。秋日明媚的阳光撒入室内,留下柔
和的光晕。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正站在那圈阳光之下,专注的望著镜中的
影像。

  在阳光照拂下,肌肤看来细腻奶白,披肩的发丝如瀑似云的拂在身后,一双
明眸中漾着两潭清澈的秋水。

  镜中那张秀丽的小脸,因为刻意的妆点,添了几分的妩媚。柔和的粉红色眼
影,让眼儿显得蒙眬诱人;淡淡的腮红,衬托出粉嫩的肤色;而水润的唇蜜,让
唇瓣看来有如最甜、最诱人的果冻。

  然后在衣柜中找出了要穿的外衣。上身是白色细绒羊毛衫,下身是件黑色的
皮质短裙,腿儿包裹厚厚的肉色丝袜里。外套是我最喜欢的那件翻领长袖过膝风
衣,粉白色的风衣上点缀着飘飞的樱花,腰间系着条淡色的腰带。

  左看看,右看看,我对着镜子中的人儿满意的点了点头,有我这样的老婆,
他幸福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去招蜂引蝶。

  走到婴儿房亲了蓁蓁一口,因为早上刚刚喂过她,小小的嘴里还带着满口奶
香。

  「宝宝乖,妈咪去给你爹地送午饭哦。」我拿起白色的手袋,上面挂着一个
漂亮的异彩琉璃同心结,那是蓝庭在英国买回给我的一个礼物,据说它是明朝正
德年间的古董嘞。

  看起来只是紫色琉璃雕成的双环同心结,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只要把它放在
阳光下,透过晶体的光线,就会在地面上映出「天不老,情难绝」的字样。

  真的不知道制作它的古代工匠是怎么做出这种巧夺天工的设计来。我对古玩
是一窍不通,不过这个链坠我是喜欢得不了,一直把它系在白色手袋的里面,既
可以悬在包外,也可以藏在包里。

  我的脸上再次绽开一个甜蜜的笑容,好了出发。

  一路小心的驾驶,在11点半的时候,我终于来到了明羽大厦的楼下。今天
的天气真是好的不得了,蓝色大楼的玻璃帷幕,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镜面一样的
外墙上光可鉴人,也映出了我今天粉白色的身影。

  甩了一下梳好的如瀑长发,我提着保温饭盒走进了大楼。想着他看到我送爱
心便当的样子,我就忍不住露出开心的笑容,引得大厦里的男性侧目。

  乘着快速的电梯,我直升最顶层,和向我问好的相熟职员打过招呼后,直奔
总裁室。一向干练的李小姐依然坐到门外的秘书台后,「夫,夫人?」她看我的
眼神有些错愕,估计没想到我会来送午饭吧,结婚后,我来这里的次数可以用两
只手数过来。

  「你好,李小姐」我笑着说道:「总裁呢?我给他带午饭来了。」说罢我献
宝似的摇了摇手中的饭盒。

  「夫人,总裁不在办公室?」看我要推门而入,她有些尴尬的说道。

  「那他在哪里?」我自言自语说着:「哦,对,一定在天台吹风,这么好的
天气,在天台吃午饭也蛮好的。我上去了。」

  他就是喜欢在工作之余在天台吹风放松的,我对着有些呆住的李小姐摆了摆
手,提着小饭盒,顺着白色漆木的楼梯奔了上去。好想看看他开心的样子啊,我
真是贤妻。

  我一步步的走上旋转的楼梯,手中握紧饭盒,要是这个时候失手丢了饭盒,
我真的就前功尽弃了。呵呵,我在想什么,我怎么会犯小孩子的错误呢。不过这
是我第一次亲手做饭给他呢。虽然,虽然有点小失误,但是应该会很好吃的。

  我面对着暗色的铁门,心情既激动又紧张,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反应来面对我
呢,微笑?拥抱?还是一个吻……

  我低着头,咬着下唇,然后慢慢的伸出手来,「吱」的一声推开了大门。

  当我推开虚掩的铁门时,呈现在我眼前的却是这样的一幕,郁蓝庭一身黑色
的西装站在天台上,一个高挑的白人女子和他亲密的相拥,她棕色的卷发随风飘
舞,口中还呢喃着法语:「亲爱的。」

  我顿时呆住了,仿佛是被一记重锤打中了神经一样,全身动弹不得。俊男美
女在蔚蓝的天空下相拥而吻是一副多么美的画面啊,但是在我眼里,天空完全变
成了铁灰色。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脑海中迅速闪过刚才李小姐那不正常的表情,我
知道是为什么了。我感到自己全身在不受控制的发抖,彷佛整个世界都在抖动中
崩溃。

  我双手紧握,直到指尖深深刺入掌心,留下深深半月形的痕迹都没有疼痛的
感觉。

  我想要马上离开,但是双腿根本不停使唤;我想要大声的喝斥,但是张开的
口中发不出一丝声音;我想要闭上眼睛,但是视线就是无法移开丝毫;我想要否
定这一切,但是脑中已经深深的印下这幅画面——我的老公在和别的女人偷情!

  我该怎么办?突然间这个残酷的问题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冲过去象个泼妇一
样大喊大叫,把饭盒扣在这对奸夫淫妇的身上?算了吧,我的自尊不允许我这样
做,那证明着我还在在乎一个根本不在乎我的人。

  离开,对,只有冷静的离开,这才是我体面的做法,也是我心中真正想要做
的——逃。

  我转身踉跄着走到楼梯,从李小姐看我的眼神中,我能想象中自己的脸色有
多么的可怕,一向精明干练的她对我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我努力的用嘴角做
出笑容这个动作,说道:「别,别告诉他我来过,谢谢。」

  大楼里的来往的人在我眼前象影子一样的飘忽,他们中有人好像在对我说着
什么,只是我连起码的反应都做不出来。大楼外和煦的阳光照在我身上感觉不到
丝毫的温度,在车里我用力的踏着油门,却发现没有扭动钥匙。

  我已经搞不清楚怎么点燃发动机了,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办。我用力的
眨着眼睛,告诉自己,如果再为那个家伙落泪的话,慕容春雪,你最后的尊严都
会破碎掉的。

  冲回到家里,我一头扎进了卧室,紧紧的锁住屋门,仿佛后面有厉鬼在追赶
我,然后呆呆的坐在地毯上,脑中一片空白,仿佛一切都是在虚幻的梦境里。

  直到我隐隐的听到隔壁婴儿房传出来的哭声,才支撑起自己,走到隔壁。

  躺在婴儿床里的蓁蓁,正在踢蹬着手脚,哭着,叫着。我咬着下唇,先解开
衣衫,之后才伸出手来,动作僵硬的抱起啼哭不停的女儿,靠到了自己的胸前,
用乳尖轻触着她的小脸蛋。

  啼哭声停了下来,女儿迅速的转过头,用颤颤的小嘴,熟练的搜寻着,很快
寻见渗出乳汁的来源,才张开小嘴,贪婪的吸吮着。

  小小的双手,覆在我鼓胀的丰盈上,安心的攀附着,在大口吸吮乳汁。

  我抱着怀里的女儿,双眼注视着他专心吸吮着乳汁的模样。喉咙紧缩着,差
点哽出第一声啜泣,我不能哭,绝对!我紧咬下唇,疼痛让我清醒了些许。

  我的大脑终于开始重新工作,一个无法逃避的问题摆在了我的面前——怎么
办?

  佯装无事,隐忍度日?开什么玩笑,那样的日子我一秒钟都过不下去。

  去找他大哭大闹,直到他认错道歉,然后一家人继续幸福快乐的日子?我要
是做的出来,就不会跑回这里了。

  理智的去问他,然后安静的离婚?可现在一想到要再次面对他,我的心就痛
的要命,胸口都要炸开了。

  我放下吃饱的女儿,无视她继续邀宠要抱的小手,脑中闪过我和他初见的那
天,然后是相恋的苦涩,甜蜜的婚礼,温馨的蜜月,接着是我生产时他从未有过
的惊慌和欣喜,直到那忙碌的背影,无视我的安睡,没有打通的电话,最后时空
定格在刚才的崩溃一幕。

  无数的思绪和画面在一瞬间如同喷泉般无法抑制的冲出记忆闸门,又恍若纤
细但坚韧的蛛丝,紧紧的缠绕着我,令无力的窒息感充斥全身。我苍白的手指用
力的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就好象要抑制住心脏的跳动一般。

  当我快要窒息的时候,一句许久前读过的诗词如同清醒的空气一样吹进了我
的脑海,「皑如山间雪,皎若云中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对啊,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千年前的女子尚可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
相离。」,难道我还要死守着已经枯萎的感情吗?我又恢复了身体的活力,我用
自己都惊讶的样子恢复了平时的一切,除了还在颤抖的双手。

  我从柜子里拿出常用的小皮箱,随便拾了几件衣服进去,再把他送我的手机
丢到床上,然后是包包里所有他给我零用的金卡,最后我的目光落在无名指上,
白金的指环中间镶嵌着闪光的蓝钻。手指按在上面,丝丝的凉意寒透皮肤。我猛
的把它拔下手指,快速的放在床头,仿佛再迟一秒就会烫到我的手似的。

  早上玫瑰花依然在花瓶中吐露着她迷人的艳红,淡淡的花香,依旧飘进了我
的鼻端,但那清雅的芬芳,已然无法舒缓我的难过,以及心痛。

  收拾好一切,我走回到婴儿房。

  粉嫩的蓁蓁还是醒着,正在挥动着手脚,乌黑的眼珠转啊转。当我伸手抱起
她时,那双黑溜溜的眼,就专注的看着我,小小的嘴里吐着满是奶香的声音,叽
叽咕咕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笑着收拾好她的一切婴儿用具,孩子是我的,我永远不会丢下她!

  我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拖着皮箱,身上依然是几个小时前的那套翻领长袖印
花收腰的粉白色风衣,连发式都没有改变。宅子里的人都在午休,正好没人出来
打扰我。径直走到车库,小心翼翼的把女儿放在副驾驶座位上。发动引擎。

  过来的一路上,我刻意的不去看院楼中的任何东西,只要在将要离开的这一
瞬间,我回头看了一眼这栋红砖的欧式洋房,我生活了一年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如果躲到姐姐那里恐怕很快会被找到的。对了,
我突然想到在澜海的出版社,也许那个海滨的小城可以让我忘却东都的一切吧。

  我又想起了那句诗来,人生若只如初见。是啊,要是一切都像开始时那么美
丽,该多好。想着想着,泪水决堤而出,模糊了视野……


             第六章 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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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和融雪的读者说声抱歉了(如果还有人坚持的话),虽然说过很多次要恢
复更新,但是一直拖到今天。碎羽在这里保证融雪绝对不会TJ,真的有一天碎
羽很忙了,没那么多时间写东西了,也会停下别的(像云雨纷纷),也要写完融
雪。

  在碎羽心中慕容家的姐妹远比陆志远重要(笑)。

  云雨纷纷第十章还差一段床戏,最近实在没时间了,估计要下周吧。

  因为很久没有更新了,做个前情提要吧;嫁给蓝庭的春雪,因为发现丈夫和
法国女人偷情,一气之下,带着年幼的蓁蓁离家出走,前往一个叫澜海的城市。

  前文大家可以在作者列表里点我的名字「碎羽」里面有前文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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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两边的风景在快速的后退,不时的出现大片收割后的田地,还有丘陵上采
摘后的果园,只留下枯枝秃木在风中摇曳,间或有飞鸟起落其间。看着这凄凉的
冬景,我的眸子里不时的被不受控制的泪水氲湿。

  羽翼片片散落在风中飞起,

  云中正有天使在吟唱。

  是你卸下了,我所有的坚强。

  只想停靠在你的肩膀。

  流水静静带走所有的忧伤,

  一曲悲歌终于也散场。

  心中的倔强,是最后的力量。

  孤独地寻找着方向。

  如果是我爱错你,

  只怪我自己。

  天使的心不忍责怪你,

  既然此生难再聚,

  不能再相遇,

  我会回到原点在轮回中等着你。

  CD机里飘出《天使心》这首歌曲来,这张CD是朋友送我的,里面女孩空
灵的声音一直是我喜欢的,但是真没有认真注意歌词。今天听来,悠远的旋律配
上歌者透明的声音,每个歌词都像水滴落在我的心头,字字都像是在述说着我此
时的感受。

  但是随着车子一路向北,看着高速公路上往来的众多车辆,我用力眨了眨眼
睛,集中起全部注意力来,小心翼翼的开车。毕竟车上还有我年幼的女儿,交通
事故可不是好玩的。老实说,我对将要去的地方道路完全没有概念,之前开车从
来没有离开过东都,大都是跟着电子地图上的指示一点点的蹭向目的地。

  可这次我关掉了这个我一直依靠的电子地图,因为怕那个混蛋从GPS上找
到我的位置,虽然我也不清楚这个地图有没有这样的功能,但是只要是他装给我
的东西,就不能相信。

  所以我的车开的很慢,一边开车,一边要注意每一个路标和指示牌,生怕漏
过其中一个。直到发现控制板上的油料指示灯闪着红光,才注意到要转向路边,
寻找可以加油的服务区了。

  车子在缓缓向前,不久遇上了一个叫独峰的服务区,里面的一个加油站前排
满了要加油的车子。看了一眼睡得还香甜的女儿,她粉嫩嫩的小脸露出可爱的微
笑,不知道在做着什么好梦。

  我爱怜的用手抚过她的小脸,接着打开手袋,拿出粉盒,想简单的补下妆,
我可不想让人看到我被泪水冲成花脸的样子。

  就在打开手袋的时候,我发现那个异彩琉璃同心结居然还在里面,一定是我
离开时忘记丢出去。

  看到它的一瞬间,真有种扔它出车窗的冲动,但是抓到手里却又多了一份不
舍,想了想,于是又把它丢到了手袋里。

  下车跟工人说好我要加的油量,看到眼前有家小超市,随便在小超市里买了
本澜海的旅游手册。

  加完油,我把车子开到一旁,在停车场开始研究手上的澜海市旅游手册。对
于这个地方,我一点认识都没有,不管怎么说要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再说。

  我一页页的翻着手册,突然一张美丽的风景图片映入了眼帘——月崖峰,一
轮圆月挂在深邃的天空上,孤峰突立,山腰上探出一个好似平台的大块山岩,仿
佛是擎天巨掌托起了天空上皎洁的皓月。

  从介绍上我知道了,澜海是个三面环海的地方,唯一与内陆连接的一面又被
月崖峰阻挡。在现代技术下将山峰打穿,用穿山隧道将城市和内陆连在一起。这
座高山应该就在澜海的高速路口不远,我决定今晚先在那里休息一下,如果风景
真的如手册上说的一样,也许可以平静下我纷乱的心绪。

  再次发动了车子,一路北行,这时向前望去,远方的天空上一片阴霾,剪影
一般的山峰孤零零地被低沉的乌云压着,人的心情都被压抑住了。山峰上,红色
的植物勾勒出孤峰惨红的轮廓,一切都浸湿在灰蒙蒙的云雾之中,整座山峰仿佛
是翻滚云层下被淋湿的土鸡。

  渐渐变灰暗的天空上,一队依稀可见的大雁排成人字型,努力的飞向南方。

  传说中,它们都是夫妻并行,不离不弃。看到它们,我的心情更加沉重,连
同眼前看到的景色,跌倒了谷底。

  灰空、孤峰、乌云,

  寒风、霜叶、雁群,

  远路、独车、心碎。

  沉浸在心底的思绪中,突然发现自己的嘴里无意的在吟诵着奇怪的碎词,不
禁苦笑,这样不成对仗的东西恐怕骗不到稿费吧。

  高速公路从山脚下分开两支,一条延伸到远方黑漆漆的穿山隧道,另一条变
成了蜿蜒的长蛇,盘山而上。我用力踏下油门,车子随山势而扬起,随道路而扭
拐,后视镜下的紫色风铃也不断旋转着叮当作响,道路两侧满是红枫,满眼凋零
的艳红不断的闪现在左右视野内。

  霜叶残红的样子虽然很美,眼睛还是要死死的盯着前面的路面。

  因为道路一侧不时的能看见越来越小的景物,平日里只在城市平整道路上开
车的我,可不敢在这里掉以轻心,双手死死的控制着方向盘,盘山雨路第一次让
我感到了它的危险。

  终于,越过一个小坡后,道路转平。一座高大的建筑出现在我面前,白色的
大楼,十几层的高度,建筑如同一本展开大书般左右分开。想来这个就应该是海
月酒店了吧。

  在酒店前广阔的停车场上,泊下了车子,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妆束,我可
不想花着脸见人。打开车门,修长的腿儿刚跨出车子,脚边就感到了急掠而过的
风势,温暖的车厢里也吹进了冷风,打得风铃哗呤的作响。

  我赶忙先出了车子,关上车门。山风吹起我的长发,发丝随风舞动,衣摆的
边缘也被撩起。天空上乌云密布,寒风乍起,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我拢了
拢自己的头发,仔细的包好蓁蓁后,才抱出她来,拿出自己的行李,走上酒店的
台阶。

  旅游手册上说,有人想出钱把这里改造成最高级的酒店,在我看来,一个酒
店只要环境整洁,服务周到,别的都无所谓。

  走进宽大的大厅里,地面上铺着大理石,虽然有些划痕,但是擦的还算干干
净净。连串的吊灯把大厅照的透亮的有些炫目,应该没有经过环保灯具改装吧。

  走到酒店的服务台前,我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拿出手袋中的旅行手册,对带
着职业微笑的前台小姐说道:「麻烦给我上面说的房间。」我指的是手册上说的
「海月胜景」,既然来了,就一定要试试看下这上面的美景。

  在那副宣传彩页上,深邃的天际下是华灯绽放的城市,光点浮现的人间灯火
仿佛是天上繁星的水中倒影一般。而在远方,清冷的月光洒在海面上,泛起连片
淡黄色的幽光,美得让人忘却了时空。

  「这样的美景本酒店很多房间都可以欣赏到,不过较高的楼层视野可能会比
较好一些。但是那里大都是套房,不知道可以不可以,小姐。」

  「没关系!」我笑了笑:「请你给我安排吧。」在她动作的时候,我扭头看
了看明亮的大厅,这里还有不少的客人,看来真的是澜海的旅游胜地。

  几分钟后,我拿到自己的房间钥匙,穿着整齐制服的行李生帮我提起皮箱,
一路走到了10层的房间。

  我进了房间,整个房间好像刚刚打扫完,看来这个酒店入住率还是蛮高的。

  用小费打发走行李生,我把蓁蓁放在卧室的床上,一路的颠簸让宝宝的小脸
上都带了倦意,而且她对我身上的化妆品的味道好像也很不喜欢,总是皱着小鼻
子,看来我还是做个原生态的妈妈比较好。本想马上洗澡,可开了一天的车,现
在实在是没什么力气。

  带着歉意,我吻过了女儿,自己走到客厅,这间套房果然是大的可以,宽大
的沙发对面是高清背投彩电,后面墙上镶嵌着整面的玻璃镜子,整个房间的色泽
清爽。让我的心情也好了一点。

  随手打开电视,在澜海本地台里正播放一个漂亮女歌手的MV,这个秀丽脱
俗的美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对了,在我的婚礼上见过,她好像叫LINDA,还
在酒宴上唱了很好听的歌曲,今天车上的《天使心》也是她唱的,郁蓝庭当时称
赞她的歌声蛮好听的。

  该死,我又想到那个无情无义的王八蛋了。现在就是不想想起任何和那个家
伙有关的事情。翻开桌架上的书报,我努力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看了几本娱乐杂
志,其中一本上刊登的消息引起了我的注意。

  上面在渲染着LINDA那个小丫头和她公司制作人之间的绯闻。虽然我知
道这些都是娱乐圈的常态,但是还是不希望那个看上去很可爱的小妹妹被那个圈
子带坏。

  绯闻中的制作人叫徐永伦,说是23岁的音乐才子,据说那首《天使心》就
是他写的。不过在我看来,照片上的他最多只是20岁的小孩子嘛,也不知道是
不是真的能写出歌来。

  「徐永伦。」我读着这个名字,自言自语道:「永享天伦嘛,名字起的还不
错。」

  随着室内空调吹出的热风,温度也开始升高,我放下杂志,解开身上的风衣
外套,脱下皮靴,穿着拖鞋踱步到窗口,窗外漆黑的天际上,翻滚着更加漆黑的
阴云,宣传册上的繁星美景丝毫都看不到。下面城市的轮廓依稀还可以瞧见,城
内闪烁着星星点点的万家灯,光影在阴郁的天气下显得有些模糊,仿佛一切都在
风中摇摆。

  真是天空不作美,看来旅游手册上所说的美景我是看不到了。虽然有厚厚的
玻璃阻隔,但是那清冷的夜色还是透进了我的脑海,平复着我烦躁的神经,我紧
张又焦虑的心情开始慢慢的放松下来。

  这时胸前的满涨感再次传来,回头看了看卧室里睡的正香甜的女儿,看来我
只能自己解决了。

  拿出手袋里的容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白色的长条沙发上,解开自己的
白色细绒羊毛衫和粉色的内衣,用手握住乳房,手掌平贴在细嫩的乳肉上,修长
的手指按在已经泛起深红的乳晕上,掌心向内推,手指勒紧乳房前挤,乳汁酥酥
麻麻的喷进另一只手里的奶袋中。

  也许是第一次在陌生环境下挤奶,我总是感觉不舒服,好像被人窥视一样。

  暴露在空气中的胸口也传来阵阵凉意,我一面小心的挤出乳汁,一面看向周
围,光洁的墙壁,精致的家具,这么高级的酒店应该不会被人装上什么监视装置
吧。

  这时我的视线落在了电视后面的墙镜上,上面映出了屋子里的东西,白色的
沙发,棕色的矮茶几,其中在门口的卫生间的门微微的开着,上面敞开的黑缝给
我一种奇异的感觉,不由的心中一颤,难道卫生间里有人?

  冰冷的感觉瞬间覆上了我的身子,舌根开始发紧。那会是什么人吗?他要干
什么?我脑中闪过了无数的可能,想起看过的许多新闻报道,明天报纸头条不会
是「逃家少妇酒店被辱,钱财被洗劫一空」吧?

  不,也许这些感觉都是我的胡思乱想,一边稳定自己的情绪,一面若无其事
的穿好衣服,然后悄悄的从手袋里摸出一个蓝色的小瓶,这是我上次遇险后托朋
友买来的防狼喷雾剂。据说这种东西只要给脸上喷一下,就算是最大块头的男人
也会瞬间晕倒。

  手中紧握着它,慢慢的走向卫生间的门口,我的身上不由的发抖,眼睛死死
的盯着那里。就在这时,卧室里传来蓁蓁稚嫩的哭声,而且一声大过一声,没办
法,我小心的注意着卫生间的门口,快步走进卧室,看看女儿到底是怎么啦。

  结果既没有弄湿的尿布,也不是饿了,好像只是睡醒后找不到人,害怕的哭
了起来。可怜的小丫头,我温柔的抚摸着女儿,视线不时的盯着拐角,因为角度
问题,现在完全看不到卫生间的门口。

  我现在的心里一方面是希望尽快的安抚女儿,然后去看看卫生间到底有没有
人;另一方面,又鸵鸟的希望多在这呆一会,自己找理由不去管那可怕的可能。

  不过我知道最后还是躲不过的,哄着女儿睡着以后,鼓起全部的勇气,为了
自己的安全,更为了女儿,我踮起脚尖,小心地走向卫生间门口。手握住把手,
猛地把门拉开,也不管里面有什么,用喷雾剂象机枪扫射一样,一通猛喷。

  直到刺鼻的气味我都受不了了,才强迫自己停了下来,打开灯,发现里面空
无一人。抽水马桶和浴池间弥漫着刺鼻的味道,这时我紧张到极点的心情才开始
放松下来,打开排气扇,关上了浴室的门。

  转身到了房间的门口,用发颤的双手把房门锁了起来,能扣的锁眼全都扣锁
死。

  房门锁好之后,我纤细的肩膀才陡然垮下来,整个人贴着背后的房门,脑袋
后仰,像被抽了骨头般贴着门,一点点,一点点滑坐在地面。然后咬紧嘴唇,脸
蛋埋进微颤的双手里,这时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任凭自己瘫软在门口,多
年独立求学练出的胆量和自主能力,似乎已经在一年多的婚姻生活中全部消耗殆
尽。

  「慕容春雪,你真是个废物。」我喃喃自语道。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我听到了「咕噜咕噜」的声音,看来不管沮丧,人还是
要吃饭的。我挣扎着起身,穿好衣服,抱起还睡的香甜的蓁蓁。突然被惊醒的小
宝贝好像很不高兴,挥舞着小手向我抗议,朦胧的双眼一副欲涕的模样。

  我笑着吻了下她的稚嫩的小手,哄道:「对不起宝贝,不过妈妈要去吃饭,
不带着你不放心啊。再说妈妈不吃饱,你哪有的吃呢。」逗弄了下女儿让我的心
情好了一些,整理了一下衣着,抱着她下楼吃饭。

  当我走到通向大厅的走廊拐角,发现一个面容姣好,身材修长的女孩正在挽
着一个男孩子的胳膊,亲密的说着什么,黑色的羊绒衫下突起的胸脯正压在男孩
的手肘上。我没有闲情去管人家的亲密关系,不过那个一闪而过的男孩长相有点
眼熟,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和他的目光对在了一起。在我的目光下,他
旋即垂下了眼帘。

  没错,就是杂志上那个叫徐永伦的小子,我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蛮有自信。
比起杂志上的照片,他本人倒是更显得精神几分,高鼻梁,大眼睛,脸蛋还带有
几分清秀的样子。

  看他现在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什么潜规则,演艺圈的人还真是乱的
可以,连这种看上去还不错的小男生也不能幸免。

  只是,这一切都不关我的事情,抱着女儿走到餐厅,宽敞的大厅中间是排布
整齐的圆桌,周围是被绿色植物隔开的小方桌。我找了一个安静的座位,坐了下
来。

  点了几个菜。然后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就在等待的时候,突然一个俊逸
的身影出现在了餐厅的门口。

  怎么可能,是他!我直勾勾地看着那个人,虽然我们之间还几个绿色植物来
阻隔,虽然我们之间不时有人来人往的走动,虽然我们之间有数年的光阴淌过,
但我还是能看清楚他的样子,曾经有些单薄的肩膀变得宽阔,有些稚气的脸庞变
得深邃成熟,简单的运动衫变成了考究的西装外套,但是那温文尔雅的气息依然
如旧。

  「少羽哥。」无数的回忆从记忆深处涌上心头,无数往昔的画面在我眼前飘
过,双手不由的颤抖,我,我想要去和他打个招呼吗?我不知道。想要转过头,
但是视线还是移动不了,喉咙里开始发紧,呼吸变得凌乱起来。

  我想去见他,就像个老朋友一样打个招呼,心底的一个声音大声的告诉我,
只是见一面会怎么样呢,也许还可以顺口随便的问问他关于嫂子的事情。

  我不由自主的开始起身,这时视线突然扫到了怀中的蓁蓁,一种复杂的感觉
笼罩了我的心头,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他身边的那个小妹妹了,也不
是那个邻家的婷婷少女,而已是初为人母的妇人了,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
甜苦辣咸不知是什么味道。

  看着他在门口和别人握手谈话,觉得近在咫尺的他是那么的遥远。怀中仿佛
有千钧的重量让我走不到他的跟前。

  「小姐,您的菜齐了。」服务生的话让我从恍惚中回了魂。

  看着几盘散发着热气的炒菜,丝毫没有动它们的欲望。「帮我把菜打包送到
我的房间,可以吗?」我拿出几张钞票,递给他,「麻烦你了。」

  然后我慢慢的站起来,抱着孩子从餐厅的另一侧离开,不敢再回头看他。

  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菜色,我丝毫没有食欲,往日的回忆在心
里不断的翻转,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少羽哥。就算我已经坚定了和郁蓝庭分手的
决心,但依然还是不能改变我结婚生子的事实,我还能出现在他面前吗,我心乱
如麻。

  终于,草草吃了几口没滋没味的晚饭后,敌不过周公的诱惑,强拖着自己随
便洗了个澡,便趴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    ***    ***    ***

  「啊!」我从梦中惊醒,猛的起身,大口吸进空气,胸口像是被石头压着。

  在梦中我身着白纱捧着花束,在漫天玫瑰花雨的礼堂上,面对着衣冠楚楚的
少羽哥。他对着我温柔的笑着,手中红丝绒盒里是闪亮的婚戒,一切都是那么的
美好,我满心欢喜,幸福的快要飞起来了,嫁给自己的初恋是多少女人少女时的
梦想啊。

  这时,那个可恶的郁蓝庭出现在了礼堂的门口,怀中抱着一个哭泣的婴儿。

  不知道他说什么,所有宾客都在看着我,议论着,眼中充满了质疑,不解,
鄙视。顿时整个空间变得昏暗,少羽哥转身离去,愈来愈远。

  我坐在床上,手中揪着被单,想着刚才的梦境。是啊,我已经不再是待字闺
中的女孩子了,现在是带着女儿的一个单身女人。也许我还可以再嫁给别人,但
是已然不配再披上少羽哥纯洁的婚纱。

  看了一眼睡在旁边的女儿,我突然有了一种连自己都厌恶的想法,要是没有
她,也许我会更加自由吧,甚至最初都不会嫁给郁蓝庭,也就不会又这其后的一
切。作为一个母亲,我居然开始讨厌自己的孩子,慕容春雪啊,你真的是个失败
透顶,自私丑恶的女人。我重新倒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紧紧的包裹在里面。

  但是,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只是沙漠里的鸵鸟罢了。
因为昨天晚上没吃什么东西,现在胃开始微微的发痛了。强迫自己起床,洗漱穿
戴,整好衣服,突然发现自己昨晚洗了袜子,现在居然没有替换的。出来的太匆
忙,连替换的袜子都没有带。

  只能苦笑着,光着脚穿上白色的皮靴,里面的绒毛扎扎的。

  包好女儿,我下楼吃饭。

  餐厅里满是来用早餐的人们,空气中飘荡着餐点的香味。我找了个安静的位
置,在自助餐台拿了鸡蛋和蛋糕,安慰着自己开始慢慢抽疼的胃。

  嚼着口中的食物,发现怀中的蓁蓁在努力地钻出包裹,晶晶亮的大眼睛咕噜
咕噜的转着,娇嫩的小手一伸一张,好像在空中向前抓着什么。我顺着她的目光
看去,原来一位坐在邻座的女士在隔空逗弄着蓁蓁,葱白的玉指在空中摇摆,眼
神顾盼流转,如同一汪秋水,而蓁蓁也跟着她的动作开心的笑着。

  我点头对她致意,她也对我微笑。

  仔细看过去,她长发优雅的绾在头上,白皙的皮肤泛着乳色的光润,秀丽的
五官是我见过最精致的东方容颜,秋水般的眸子波光粼粼,闪出水漾的灵光,朱
唇红润,两颊略施淡粉,应了那句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诗句。

  我自信自己的容貌不会差她多少,但是那种闲淡清雅的气质是我没办法比拟
的。真的如巫山中云雾缭绕间的神女似的,这种气质只能是自身的修养,加上琢
磨时间的沉淀才能生出的感觉,带着浑然天成的美感。

  这位姐姐应该比我的年纪大些,但是脸上丝毫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仿佛时
间给她留下的只是这迷人的风韵,让她犹如仕女图中的画中人。真希望我以后也
可以成为这么有魅力的女子。

  而且她的美貌并不是给人那种咄咄逼人的感觉,竟然丝毫也生不起我的竞比
之心,只是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想要成为她的朋友。

  她径自的端着餐点走到了我的桌旁,微微把头一点,我心领神会的微笑,做
出了请的动作。

  「你的女儿很可爱,叫什么名字?」她一边问着,一边伸手,用修长的手指
点触蓁蓁的小手,引得小家伙努力的要抓住她的指尖,她却恰到好处的躲开,让
女儿更加努力的向前抓去。

  「你怎么知道是我女儿,也许是我姐姐家的呢?」我浅笑着,故意刁难她。

  「呵呵!」她发出水晶般剔透的笑声,带出一丝狡黠的神情,说道:「怎么
会有人把怎么小的孩子交给别人,自己还不在身边呢。而且宝宝漂亮的脸蛋,一
看就是你的杰作嘛。」

  没想到,这么典雅的女子也有这么俏皮可爱的一面,美丽的双眸如少女般流
转,我离家后第一次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在这样的旅途上能遇见了如此可爱的朋
友,让我被多重烦恼困扰的心情也舒缓了许多。

  「我叫慕容春雪,从东都来,很高兴认识你。」我微笑着对她说。

  「我叫方芷琪。」她笑菀如花:「你的女儿很漂亮。」

  「谢谢,芷琪姐,就是带孩子很麻烦。」我甩了下头发,我们在聊天,所以
小蓁蓁只有自食其力的找玩具,开始抓弄我的披肩长发。这时我才发觉自己的失
言,怎么能随便的叫人家姐姐呢,连忙看向她,发现她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

  「宝宝叫什么名字?」她一边问,一边用手指在空中漂亮的舞动,如同翻飞
的彩蝶,吸引逗弄着我女儿的注意力,成功的让小家伙放弃了我的头发。

  「她叫蓁蓁。」我拢了下被弄乱的发丝。突然有些忧心,要是她问起孩子的
父亲我怎么答啊?

  可她很贴心的没有问下去,喝了一口牛奶,说道:「很好听的名字,你要小
心,那么大的孩子要很小心照顾呢。」

  在我们想进一步聊天的时候,蓁蓁很不给面子的哭了起来,我连忙抱起她,
一边哄着,一边说道:「芷琪姐,蓁蓁好像要换尿布,我要回房间换下。」

  「好像不是哦!」她颦起好看的眉毛:「看样子像是有点凉到了。」

  「是吗?」就在我疑惑的看向女儿,她很配合的打了个喷嚏,小脸也有点不
正常的发红。天啊,这可怎么办?我根本自己没处理过孩子生病,都是福嫂来帮
忙,我在一旁打下手而已。

  就在我有些六神无主时,芷琪好像看出了我的慌张,说道:「我来帮你,给
孩子吃药我还是很在行的。」

  「那,那就谢谢你了。」我抱着孩子和她一起回到了我的房间。

  在卧室里,我看她熟练的解开孩子的包裹,重新整理着,同时还不忘小心的
把孩子放在了被子里,然后嘱咐我找来常用药和温水。我赶紧翻出随身携带的药
包,还好出门的时候,我拿出了蓁蓁全部的婴儿用品,从中找出药盒来。

  她打开药盒,看了眼说明,从中间取出了一颗胶囊,把里面的药粉倒在小勺
子上,接过我递上的水杯贴在脸颊上试了下,然后倒水调匀药粉。她一边温柔的
哄着女儿,一边熟练的把药喂到孩子的小嘴里。

  「哦,蓁蓁好乖啊。」芷琪姐抱着女儿,轻轻的上下摇动,蓁蓁的小脸温顺
的贴在这个新认识的阿姨怀里,舒服的打着哈欠。

  「芷琪姐,是不是可以让蓁蓁吃奶了,我有弄好的奶瓶。」昨天我就把挤好
的乳汁装在了奶瓶里。

  「先让蓁蓁睡一下,然后再喂她。」她微笑着,把女儿放在床上,用被子盖
好,还认真的抹平了小衣服上的褶皱。

  辛苦了她这么多,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谢她。看她坐在了床边,我赶忙在客厅
里倒了杯开水,因为什么都没带出来,只能把车拿出的甜话梅泡在水中。

  这时听到卧室里的芷琪姐说道:「春雪,房间电话借我用下。」

  「芷琪姐你随意。」我快声回答。

  捧着水杯走回卧室,只听到她在电话里说着:「……对,就在这,你过来也
行。」

  她说完放下电话,我赶忙递上水杯,带着歉意笑说道:「芷琪姐,喝水。真
是麻烦你了,我连茶叶都没准备,真是不好意思。」

  双手接过腾起热气的水杯,她优雅的托在手里,摇头一笑:「别客气,我很
喜欢蓁蓁,你的女儿太可爱了。」

  「芷琪姐,你比我会照顾孩子多了。」我由衷的称赞她,和她比起来,我这
个妈妈太不合格了,什么都做不好。以前还只是自我感觉良好,现在发现这就是
事实。

  她看了一眼睡的香甜的蓁蓁,她示意我去客厅。坐在白色的沙发上,她轻轻
地摇动了下腰肢,让自己更加舒服的陷在坐垫上,然后优雅的深吸了口气,那种
媚态天生的样子,让同为女人的我都不得不心醉,芷琪姐真的女人中的女人,天
生的尤物。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有福气能拥有这样的美人儿。

  而且她还这么会照顾孩子,能让这样的女人为他生儿育女,一定是个不简单
的男子。

  「春雪,其实有些事情,是我们女人天生就可以做好的。」她捧着杯子,用
小口轻抿着热水。

  「可我!」轻揉着自己的手指,在这位美丽温婉的姐姐面前,我有种把所有
的心事都倾述给她的冲动,但是,这合适吗?「什么都做不好。」

  好像是听出了我的欲言又止,她只是有白嫩的指腹摩挲着水杯,轻轻的等待
着我的下文。虽然她是让人一见倾心的姐姐,但是有些事情也实在不好向第一次
见面的人说起,只是再不找人倾诉商量,怕自己会被逼疯掉,甚至会做出对孩子
不好的事情,我自己都感到害怕。咬着嘴唇,低着头,我喃喃的说道:「也许,
我本来就和孩子没有缘分,也许,我不应该做妈妈。」

  几秒钟的寂静之后,芷琪姐静静的说出了一句让我感到震撼的话语。

  「我觉得孩子生下来就像与自己连接在一起了,不管你到什么地方都能感到
有个小生命与你终生难以摆脱关系,这难道不是一种幸福吗?」

  本是低垂着螓首的我,心中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眼前这个美艳
的女人用性感的嘴唇说出了句我根本想不到的话,震动了我的心灵。从她娴静的
神态和眼神中放出的光芒,我相信这句话绝对是她发自内心的声音。

  我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有着怎样的经历和心路,但是可以肯定,她的这句话
是她自身感受凝聚出来的,从话中我能真切的感觉到。是啊,作为母亲,我和孩
子天生有扯不断的联系,无论发生什么,今生她都是我的珍宝。望了一眼卧室,
突然明白了那些「孝父」、「孝母」们的心情。我想,我也会去同样的宠溺我的
女儿。昨夜曾经的想法简直是罪该万死的。

  就在我忏悔自己罪过的时候,芷琪姐又说道:「其实春雪你是个大作家,很
多东西都应该是通明豁达的,万事不要钻牛角尖就好。」

  我惊讶道:「芷琪姐知道我是写书的?」

  「那当然,」她莞尔,「有名的畅销书美女作家,紫薇小姐,我怎么可能不
知道呢,只可惜没带我的那本《绿水伊人》来,要不就可以让你在上面签上名字
当传家宝呢。」

  她的几句话猛然点醒了迷茫中的我,现在又是我作品的读者,真是让我有种
相见恨晚的感觉。就在我想和她好好聊下时,外面传来了「咚咚」敲门的声音。

  「大概是找我的,对不起,春雪,刚才没来得及告诉你。」听到敲门声芷琪
说道。

  我起身走向门口,同时问道:「不知是什么人来找芷琪姐啊,难不成是护花
使者?」

  「是我的男朋友。」她自然的说道。

  「哦,果然是护花使者前来啊!」我转身对她眨了下眼睛,「那我要好好的
见识下喽。」

  带着几分好奇,我打开门,惊奇的发现门外的居然是那个音乐制作人——徐
永伦?敲门时我就大概猜到找来的应该是芷琪姐的伴侣,也在脑中快速的设想过
是什么样的人。也许是彬彬有礼的学者,也可能霸气十足商业巨子,或者是气度
不凡的官员,再不然会是浪漫迷人的艺术大家,可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这种毛头
小子?这,这个完全对不上号嘛。

  惊诧之余,不由的上下打量他,他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几分慌张,看来还是
一只笨笨的护花小猎犬。近处看来,他带出的胡茬倒是多了几分成熟的样子,也
平添了几分邋遢。

  可能是经常发愁积虑,胡思乱想,他的眉间有一道淡淡的折痕,这倒是有点
忧郁的艺术气质。而且细看来,他眉宇间还真的和芷琪姐有几分夫妻相,但这也
不能配得上芷琪姐这样明艳无双的美人啊。

  不过看他们的长相,总也不能是母子吧。

  母子?我都被自己神奇的联想能力惊住了,芷琪姐怎么年轻,怎么可能有这
么大的儿子呢。再说他们要是真正的母子,岂不就是……乱伦了吗!

  我在心底吐吐舌头,侧身说了声请进,就转身进了屋子。芷琪从沙发上起身
说道:「永伦,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慕容春雪小姐,就是那本《绿水伊人》
的作者。春雪,这是我的男朋友,徐永伦。」

  「你好!」我大方的伸出了手,轻笑道:「谢谢你把芷琪姐借给我。」

  「你好!」他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眼睛满屋乱扫,左顾右盼,这男人也太
缺乏稳重了吧。和我说话的时候也不看着我,没有礼貌,更不用说绅士风度了。

  就在这时,卧室里传来了蓁蓁的哭声,芷琪姐起身笑道:「小宝贝肯定是饿
了。」

  「那我去热下奶瓶。」我走向客厅的角落,把奶瓶放到微波炉里。现在看来
这个宾馆最大的好处就是准备了小型的微波炉给客人使用,可能是住套房的优待
吧。

  我拿着热好的奶瓶进了卧室,递给芷琪姐,说道:「那就麻烦芷琪姐了,我
去给徐先生倒杯热水。」

  「不用麻烦了。」她一边应道,一边把乳汁滴在手背上试着温度,

  「没关系,不麻烦。」我同样倒了一杯热水,放了几颗甜话梅,递给了徐永
伦。而芷琪姐抱着我女儿,细心的帮蓁蓁托着奶瓶,眼中流露出母性的光芒。

  看着她这么照顾我的宝贝,我忍不住,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脱口而出:「芷琪
姐,你要是有儿子,蓁蓁将来就给你做儿媳妇好了。」

  噗的一声,边上的那位徐先生突然一口把嘴里的水都喷了出来。我还真的吓
了一跳,我说的话有这么惊人吗?不过看着狂咳不已他,我还是好心的递上了手
帕,并关切的问道:「徐先生,你没事吧?」

  「没,没事。」他用手帕擦了擦嘴,说道:「对不起。」

  可能是因为心情已经转变了,现在心胸舒畅的我,径直的继续说:「要是他
们没缘分,那我们就收彼此的儿女当干儿子,干女儿,你说好不好?」

  「那好啊,咱们就结成儿女亲家吧。」芷琪姐看着笑着回答,只是她的眼神
里有一种我看不懂的异样一闪而过。

  「咳咳咳……」看着那位还在干咳的徐永伦先生,我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有
肺痨了,这样的人也能写歌,身体怎么差,要是不小心挂掉,芷琪姐可怎么办?

  我说道:「要不徐先生去客厅休息一下,这里太小,没地方让你坐。」

  「徐先生是音乐制作人吧。」看着他的背影,我问道。

  「是啊,你也知道他?」芷琪倾斜了下奶瓶,让蓁蓁更好的喝到乳汁。

  「嗯,我还有他的音乐呢。」我拿出手袋里的MP4,打开,里面流溢出那
首《天使心》的熟悉旋律。

  芷琪姐抱着吃饱的蓁蓁,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让宝宝打出奶嗝来,这个美人
儿的背后好像附着天使的光环似的。这样的女子真的就倾心外面坐着那个家伙?

  我真是怀疑,他有何德何能,有这样的佳人在身边还会闹出那么多绯闻来,
男人果然都是不可相信的动物。也许是自己刚刚被男人欺骗了,我不想芷琪姐这
样好的女子,也被人辜负了。

  又闲聊了几句,芷琪姐告辞道:「那我们也该回去了。」

  「那好,」我也不忍心再麻烦她,于是戏谑的说道:「我也不打扰你们的甜
蜜假期了。」

  我拿出张卡片,在上面写上了我的E-MAIL地址,递给她,说道:「芷
琪姐,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她再次露出迷人的笑容,接过了卡片。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
又想起看过的徐永伦先生的那些故事,我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东西。

  于是在门口浅笑说道:「芷琪姐,能不能把徐先生借我几分钟,我想和他说
几句话。」

  「好啊。」他们两人交换了几个耐人寻味的眼神后,芷琪姐说出了这句话,
就挥手离去了。

  我把徐永伦让进屋子,琢磨着该怎么说出我想要说的话。这个男人从进来开
始就左顾右盼,很少和我对视。

  我优雅的指向白色的沙发,甜笑着说道:「徐先生请坐。」在他坐下后,坐
在沙发的另一侧,用轻柔的嗓音道歉说:「对不起,请等我下。」我弯腰解开皮
靴的纽扣,脱下皮靴,其实没有袜子的隔挡,毛茸茸的感觉真是难受。

  然后我把左小腿垫在右膝盖上,用湿纸巾轻轻的擦去脚上沾粘的绒毛,然后
去另一侧的。在这个过程中,我的余光扫过,突然发现那位徐先生正目不转睛的
盯着我的动作。

  果然,哼,我在心中冷笑了一下,男人果然都是一些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就在我慢慢的擦着右脚趾缝间的绒毛时,出乎意料的把头转向他的方向,再
次和他的视线相对。他的脸上露出了些惊慌的样子,突然,我真的想大笑一下,
他的此刻的表情太有意思了。

  不过为了下面我要说的话,还是努力克制了自己不断抽动的嘴角。在他还没
来得及转头逃掉前,认真的说道:「徐先生,今天我真的非常感谢芷琪姐,她真
的帮了我很大的忙。」

  我坐正身子,右腿迭在左膝上,让自己尽量舒服的靠在椅背,「也许你没办
法理解,但这不重要。就像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一样。」

  看着他好像要说点什么,我伸出了手,示意他让我说完,「芷琪姐是个极为
出色的女子,甚至说让我相形见绌。但是徐先生你,」我的话锋一转,看着他说
道:「好像并不可靠的样子。」

  「就当我口无遮拦,胡说八道好了,我看过你的很多绯闻,而且还有昨晚的
那一幕哦。」我拢了拢散开的发丝。继续说道:「当然演艺圈的很多事情,你也
有不得已而为之的地方,但是你敢说你的心里可以完全只有芷琪姐一个人吗?」

  我冷静的注视着他的眼睛。

  在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我猜到的东西,接着说:「艺术家有很多的情怀,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情怀都可以释放的,你要明白其中有你不可能承受的后果。如
果不想承担后果,就最好不要去招惹。」

  「好了,说了很多下里巴人的话,不要介意。」我露出让他安心的微笑,起
身道:「稍等我一下。」我踏着拖鞋,走到卧室,从手袋里拿出那个异彩琉璃同
心结,它上面的散发彩光看在我眼里,格外的难过,我用手掌轻轻握了一下,转
身回去。

  看着也已经起身的他,我摊开手掌,笑道:「这个就算是给你的赔礼吧。」

  「不,我不能收下。」他摇着手。

  「这个不单是给你的,更重要的是要感谢芷琪姐。」想起同心结的故事,我
不由的一阵心酸,但还是扬起嘴角:「它对我已经没有价值了,但是希望这个古
老的饰品,给你们带来祝福,也是我的祝福。」

  我左手拉过他的手腕,右手把同心结塞在他的手心里,按了一下说道:「好
了,回去吧,要不芷琪姐要着急了。」

     ***    ***    ***    ***

  到了午后,暖暖的日光射进屋子里,阴霾的天空上开始放晴,秋日的阳光撒
向大地。我伫立在窗前,看到如同油画般美丽的景象,不,也许任何人类的艺术
家都无法创作出这样的美景,这是大自然的杰作。

  西倾的阳光从裂开的乌云中劈入,耀眼的光幕就像最精美的丝帘,甚至可以
分辨出上面的缕缕金丝,下面是被灰云遮蔽的城市和大地,一点一点的被笼罩在
金色的光芒中,光在推进,阴影在后退,双方泾渭分明,界限清晰。一面是黑蒙
蒙的阴霾,一面是光亮亮的晴空,真的让人感叹,只有大自然的妙笔才能绘出这
样的奇景。

  沐浴在这样的阳光下,我全身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想明白了心中的烦恼,身
上也轻快了很多。不管怎么样,我就是我,生活依然要继续,只有自己接受了自
己,才能让别人也接受这样的我。

  下午,退了房间,就在我抱着蓁蓁走出大厅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人站酒店
大门口,身材高大俊逸,外面穿着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温柔的眼神一直在注视
着我。

  「小雪,你怎么在这里?」那好听的磁性嗓音和记忆中的一样。

  「少羽哥,我要去澜海。」我发现自己居然能用很平常,很镇静的态度面对
他。

  「好巧啊,我们一路。」他微笑着,还是那种阳光的感觉,曾经在冬日里,
给我带来过无数次的温暖。

  「……」我没有更多了话语了,只是默默的走在他身边。一阵山风吹过,而
我身上却感到一阵暖意,那厚厚的呢料大衣披在了我的肩头,带着留有他的气味
与温暖。

  驱车下山,跟在他的车后,险峻的山路变得驯服起来。在驶向澜海的路上,
我才发现旅游手册上说的远不及我眼前看到的真实景色。渐渐西沉的太阳由橙黄
变成了火红,连绵的丘陵中突起一座孤峰,还有些刺眼的阳光把峰山上的枫林映
照的更加红艳。忽而车子转进山峰的阴影,暗色的峰峦四周亮起了火色的金边,
美不胜收。

  这个也许才是月崖峰的真实面目,不再是寒风冷云中瑟瑟发抖的鸟雀,而是
只浴火重生的金色凤凰。

  过了路口,大片的楼宇出现在我的视野里,这就是澜海市,我新的生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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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爱欲交衡

***********************************
  感谢一些朋友的帮助,碎羽又回来了。特别是龙骑兄,居然跑到春满找我,
感动。还有在春满给我发PM的兄弟,谢谢。也要感谢所有给我回帖,还记得我
的书友,谢谢大家。

  曾经和女友约定,明年婚后就不再写H小说了。原本想借着这次机会悄悄的
离开。但是想到还有人在支持我,还陷在我挖的坑里。觉得自己真有点过分,所
以和她说,那就让我写到明年吧。
***********************************

  澜海是一个不大的海滨小城,美丽而宁静,依山傍海,城市面积不算很大,
但是街道整洁,环境清爽,是个很舒服的城市。

  我现在就住在少羽哥给安排的一栋两层小楼里,足有二百平的面积,它坐落
在一个蛮高级小区,是间独栋的别墅。开发商是国内有名的华腾地产。

  因为在澜海一家大学的旁边,所以起了个学府明珠的名字,地价相当不菲。
当时来的时候我就和少羽哥开玩笑说,说凭他一个大使馆的小秘书能买得起这种
房子,一定是做了贪官。

  他摆了摆手,笑着解释道,这个房子才不是他的呢,他的薪水可买不起这么
贵的房子。是一个老朋友的,因为听说他要回国休假,特别借给他来用。他觉得
麻烦,一个人住收拾起来也辛苦,所以就一直空着。

  这次我来的匆忙,临时找住处又来不及了,而且还怕单身一人的我有危险,
就先让我住这里。不得不承认少羽哥对这座城市的一切都很熟悉,很快就帮我找
到了合适的保姆并安排好了生活的一切。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少羽哥不回西京,而
选择在这里过假期。

  不过也好,这样我终于可以再次见到他了。

  澜海的日子过得很舒服,我很快适应了新的生活。休息了几日,稳定以后,
今天少羽哥要陪我去澜海的那家出版社看看,和那里的编辑谈谈出书的问题。毕
竟我要靠它吃饭,还要养活女儿。

  虽然还有些别的问题困扰着我,例如未来一定会有一天要再次面对郁蓝庭,
要和他谈离婚协议和孩子的抚养权。但这些都不能影响我现在越来越好的心情。

  美美的睡到9点,洗漱过后,在二楼的卧房里,穿好衣服,化上淡妆,然后
再镜子里左右端详自己的摸样——上身穿着黑色的紧身小皮衣,下身是同色的皮
质短裙。在墨色毛领的环绕下让我的脖子显得更加白皙,短裙在膝上十公分,修
长圆润的腿儿套着黑色长筒丝袜,高跟长靴几乎包住了整个小腿。

  这身打扮简洁性感,略带一丝野性的味道,不知道少羽哥喜欢不喜欢。看着
自己在秋装包裹下依然前凸后翘的身材,不由地偏头给镜子中的自己一个鼓励的
笑容。看了眼时间,时钟的指针已经逼近了10点钟,少羽哥一向守时如金,我
可不能迟到了。

  「李姐。」我边下楼边喊了声来帮忙照顾蓁蓁的保姆,「我出去一下,蓁蓁
拜托你了。」

  「恩,春雪你去吧,蓁蓁我来照顾。」得到她应声,我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清冷的空气铺面而来,澜海的天气比东都还要冷些,我不由的紧了紧衣领,看见
对面一个高大的身影依着黑色的轿车,正对着我微笑。

  「少羽哥早啊。」我甜笑着和他打招呼,虽说已经认识他好多年了,但是多
年后的相遇还是让我像十五六岁的小女生一样雀跃。

  他很绅士的帮我拉开车门,坐上车子,我们一路前往出版社,吹着车上的暖
风,我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怎么?小雪还没睡够了?」少羽哥一边开车一边微
笑着说。

  「讨厌啦,少羽哥。」我瞥了他一眼,娇嗔的回答,「你知道人家喜欢睡觉
嘛。」

  「是啊,小懒猪。」他的嘴角微微的上翘,无奈的摇了摇头,少羽哥一直都
是这样宠着我,从小到大我要求的所有事情中,只有过一件事,他没有答应我。

  「给,没吃早餐吧。」少羽哥像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还在散发热气
的纸包递给我。

  「是什么好吃的,少羽哥?」我明知故问道,从它散发出的香味,就能猜出
是我冬天最爱吃的烤红薯。还在上学的时候,每次放学载我回家时,他都在怀里
拿出暖暖的烤红薯给我吃。

  他只是笑了笑,并不作答。拨开有些烤焦的外皮,还没有吃在嘴里,那金黄
瓜瓤的甜味就已经飘满了车厢。我偷偷侧眼看了下他,慢慢的咬下瓜瓤,好甜。

  车子行驶在宽阔整洁的街道上,来往的车辆并不很多,和东都的喧闹浮华相
比,我更喜欢这种宁静的小城。多年没见,我和他之间好像真的没有了什么共同
语言,聊完前几天的入住和关于这座城市的话题后,我们再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而且我们都在特意回避着彼此这些年来的生活历程,那就更没有可说的话题了。

  「少羽哥,这辆奥迪是你买的?」我讨厌这种和他无话可说的样子,一边吃
着烤红薯,一边没话找话。

  「不是,这辆车是我租的,一年在这里住不了几天,买车不是浪费嘛。」少
羽哥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

  「那……」我欲言又止,其实我最想问的就是他和那个女人到底怎么样了?

  想起那个从未蒙面的女人,眼前的时光又一次回到了九年前的一幕。

  那是个炎炎夏日的午后,兴庆公园里受不了暑气的知了在树上声嘶力竭的叫
着,小孩子们用钩杆努力的撕扯桑树上的枝叶,好多弄点桑叶回去喂他们的蚕宝
宝。

  旁边的石榴树倒是没有遭到这样的「虐待」,喇叭状榴花红艳艳的开放着,
引得蜜蜂蝴蝶团团的围绕。

  我穿着西京铁路一中传统的白衬衫,湛蓝色百褶裙的制服,站在一颗大柳树
下,等待着少羽哥的到来。已经饱满成型的少女胸部随着呼吸不断的起伏,穿了
三年的制服已经有些紧绷不舒服了。

  两只小手有些不安的搅在一起,掌心鼻尖上都浮起薄薄汗水,并不是炎热,
而是心中热度让我不停的出汗,连高考都没有让我紧张成这个样子。

  出于少女的矜持和羞涩,我希望他晚到一点,甚至希望他今天最好有事,让
我再逃避一天,可满心的激动又让我不断的偷瞄公园小路的尽头,希望看见他俊
逸的身影马上出现。

  可如果他来了,我要怎么和他开口呢?虽然我们已经认识超过10年了,虽
然我们两家就住隔壁,虽然我们已经有过肌肤之亲(小时候在一起睡过午觉)但
是我还是不知道要怎样向他开口告白。

  学日剧里,直接对他说我喜欢你?不行,太直白,太没深度。

  要不像台湾小说里那样,问他对我的看法?不行,假斯文,太做作。

  那直接给他一个吻?这个……这个太火辣了,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怎么办,怎么办?就在我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
起,「小雪。」

  啊?少羽哥?我猛地抬起头来发现自己身前并没有人,左看右看,才发现他
原来在我的身后。穿着篮球背心,左胳膊抱着一个篮球,帅气的脸颊上滑过大粒
的汗珠。

  「你吓死我了。」我故意嘟起嘴嗔怪道。

  「对不起啦。」他露出清爽的笑容,能看见雪白的牙齿。

  「看你热的。」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手帕,我踮起脚,认真地在他头上擦抹
着淌下的汗水,周围的空气里都满是他的味道。看来他看到我留的字条就跑着来
了,这一点点小小的认知也让我心底不由的雀跃了一下,心理美滋滋的。

  脑海里自动联想出一幅美丽的画面来,端庄优雅的自己早上穿着家居服,帮
要出门的他系上领带,然后是甜蜜的告别之吻……嘻嘻,太不好意思了。

  「对了,小雪,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的考试通过了。」他的话把我拉出了心
中的想象。

  「真的?」我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他,「好棒啊,你要成为外交官了,恭
喜你,少羽哥。」那我就是外交官的夫人啦,嘿嘿。

  「呵呵,不过小雪。」他挠了挠头发,「还要需要很多学习和培训我才能合
格的。」

  「你肯定会通过的,你最棒了。」我歪头甜笑着。我的少羽哥是一向是最优
秀的。从小任何功课都难不倒他,而且运动万能,人又和气,从初中起就收到过
无数的情书。

  呵呵,不过他都没有回应过,一直在他身边的女孩子就只有我,只有我哦。
每当我需要他,他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我的身边。

  小学三年级时,我在公园里练自行车,不小心从高高的石阶上翻了下去,全
身多处划伤,右小腿狠狠的砸在台阶上,鲜红的血液顿时染红了裤筒,疼的我嚎
啕大哭。

  少羽哥看到马上背着我向医院飞奔,我流出的血沾满了他的衣服。虽然他当
时只是个初中生,但他的背靠上去是那么的结实,让我感到莫名的安心,听着他
气喘吁吁的声音,一丝甜蜜涌上心头,钻心的腿疼好像也变得轻了很多。

  就在那一刻,我发誓,一定要成为少羽哥的新娘,一定!

  不过,有次吃刨冰的时候,他曾经告诉我,他有喜欢的人了。刚听到这个消
息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心痛的都快要死掉了,手中刨冰杯子都要捏碎了,但是这
么多年来一直没有这个传说中的女人出现,这些年来我用尽各种手段买通了他身
边的死党们,怎么都没有发现那个神秘的女人。我就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在骗我,
有时也偷偷的暗想,那个人是不是就是我呢,很多小说都是这样写的。

  男孩子会故意和女孩讲自己有喜欢的人了,然后再给对方惊喜,我衷心的希
望这是他精心设计的甜蜜骗局。

  擦完他头上的汗,我还是说不出什么,只能低着头,小手帕握在掌心揉搓,
轻轻的舔着嘴唇,看着脚下婆娑的树荫间洒下的斑驳光影。穿露趾凉鞋的双脚慢
慢的摩擦着地面,脚尖对向一起,嫩白的趾尖不自觉的挑动。

  「小雪有什么事情嘛,是不是想让我陪你在这湖上划船?」他扭头看向公园
的湖面,在暑气中只有它还能散发出阵阵的凉意。

  「那个……」我感到自己的心越跳越快,好像就要跳出了胸口,忍不住做了
个吞咽的动作。

  就在我不知道要怎么说的时候,少羽哥先开口了,「小雪还有个好消息。」

  我抬起头,看向他。在他看向湖边的侧脸上,表情平静,但是嘴角微微的上
扬,眼中露出一种柔和的微光。熟悉他的我知道,这是外表开朗,实际内敛的他
真正开心的表情。这时我的心里突然有了种莫名的惊恐。

  他接着说,「就是我以前和你说的那个我喜欢的女孩子。」他顿了一下,我
的心却紧紧的揪了起来,仿佛突然有块大石头压在了上面。「她,答应我了。」

  他的话简单而平静,在我心中却像一块巨大的落石从天而降,把我内心的湖
水砸的波浪滔天,溅起的激流冲击着全身神经,激流下我全身冰冷,四肢麻木。

  「哦。」我只能随口应着,眼前变得恍惚,天地都在旋转。今天这么晴朗,
为什么会下雨呢?

  大粒的水滴打在我的脸上,很快的变成了汪洋。我不能哭,我在心底告诉自
己,但是手帕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喷涌而出的泪水。

  「小雪,你怎么啦?」隔着模糊的视线是少羽哥关切的目光,只是现在这样
温柔的注视对我来说,是那么的残忍。

  「都,都怪你。」我攥着手帕,对他喊道,「都怪你,把我的手帕弄的都是
汗臭味,我最讨厌你了。」说完便转身逃走,不顾他担心的叫喊声。

  我记得自己当时发疯的跑着,我不知道要跑向哪里,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可以
停下来,直到跑到再也跑不动为止,就坐在街边不顾路人的眼光,放声大哭。我
不想回家,也不敢回家,我怕自己会再次面对少羽哥,我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去
面对他。

  最后还是少珺姐找到了我,把我带到了她开的花店。她是少羽哥的双胞胎姐
姐,一个纤细的美人。就在她的花店里,就在她满是花香的怀中,我哭累了,睡
着了。

  然后我做出了一个所有亲人都无所理解的决定,放弃去首都大学中文系上学
的机会,毅然跑去法国读书。

  「小雪,你在想什么?」少羽哥的话把我从记忆中拉了出来。

  「没什么少羽哥。」我有些苦涩的笑了下,应道。那曾经的青涩回忆即痛苦
又甜蜜,就像普希金诗中说的,逝去的都将变成可爱。

  「你看窗外。」他故意降低了车速,把我的视线引向窗外。好美的景色——
一栋高大的白色建筑坐落在道边,两旁都是高大的枫树,艳红的枫树从路两旁伸
展开来在头顶搭起一个天然的红色幔帐,这个幔帐上的红叶已经有些凋零,但是
枝头上偶尔还挂着的一点浮雪,雪白点缀的火红给人一种别样的美,好像置身在
童话世界。

  就差一辆南瓜的马车了,不过有少羽哥在我身边,就足够啦。

  车子缓缓的开在这条富有诗意的路上,我靠在座位上,外面是满眼的绯红,
好像东都的晓暮山。真想让它一直就这么开下去。

  可是很快这种感觉就到了终点,少羽哥把车子停在了路边的一座大楼下,说
道,「小雪,就是这里,你说的那家出版社。」

  「哦,好快哦。」我有点傻傻的回答。

  「好啦,下车了。」他走下车子,很绅士的帮我打开这一侧的车门。

  走进大楼,找到事先约定好的房间,我看见了一个笑容可掬的大姐,相互介
绍后才发现,她居然是这家出版社的总编辑哦。这位大姐对我一口一个名作家,
大才女。然后拿出一个五本书的大合同给我签。

  如果是刚出道的时候,我一定会被忽悠的不知东南西北,可惜我已经在罗姐
的锤炼下,多少明白了点这些奸商的嘴脸。没有和她签什么五本书的合同,只是
简单的了解了下它出版社的实力,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差,只是一个姓汪的土大款
办的新出版社,想来圈钱而已。看起来稿费给的很高,不过版税的提成一毛都没
有。

  搞明白它们的底细后,我很快的结束了没什么营养的谈话,离开这座大楼。

  「少羽哥,陪我挨了这么长时间,真辛苦你了。」我笑着把过程讲给他听,
「……我才没这么好骗呢。」

  「没什么啦,倒是小雪你还蛮厉害嘛。」他满眼宠溺的看着我。

  「那是。」我得意的笑,再笑,「我现在可是知名作家了呢。」

  「小雪,你饿不饿?」他体贴的问道。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的有点饿了。这样,为了犒劳你,我请你吃饭吧,
我们去吃开封菜。」我调皮的向他挤了一下眼睛。

  说走就走,一会车子停到了闹市区的路边,整洁的店门外,一个笑呵呵的老
爷爷正在商标上欢迎着我们,据说人家还是给上校呢。呵呵,其实就是肯德基,
少羽哥高中时第一次请我去吃的时候,就开玩笑说去吃开封菜,当时我想了一路
都不知道那开封菜到底是什么。

  现在这个词成了我们两个人对KFC的秘密称呼。

     ***    ***    ***    ***

  我和少羽哥在这间KFC吃过了午餐,面对面在靠窗的座位上悠闲地看着窗
外,透过玻璃窗望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午后的阳光照进来,晒在身上暖洋洋
的。

  我轻舔嘴唇,把唇瓣上的奶油抹到嘴里,看着手中的圣代,甜笑着对少羽哥
说道,「你确定不吃吗,少羽哥。」

  他喝了一口纸杯中的咖啡,微笑道,「不了,你知道,我不喜欢吃甜食。」

  他的笑容在我眼里比秋天的暖日还舒服。

  记得当时他为了请我吃KFC,自己一周不吃早饭,省钱下来。

  「小雪,你倒是还那么爱吃冷饮和甜食呢。」

  「是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我向他晃了晃手中的塑料杯子。

  「记得那年老师带你参加一个招待会,你在餐桌上拿了三块蛋糕,二大杯冰
欺凌,然后就只能看着后上的基围虾和大闸蟹干瞪眼了。」

  「少羽哥,你笑我。」我撂下手中的圣代,表示自己的抗议,「我怎么知道
后面还有大餐嘛,看到那么多甜食可以随便吃,当然先吃个够再说啦。」不知道
为什么,在他面前,我好像还是那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可以毫无顾忌的说笑。

  「小雪,你下午想干什么?」

  「我们去逛街吧,少羽哥。澜海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都想去看看。」我兴
致勃勃的说。

  「那我们走吧,只要你不怕累。」

  我调皮的吐了下舌尖,「没关系,反正我走不动你可以背我。」

  我们两人走在闹市区里,还像以前一样,他双手插着兜,我在一侧用胳膊抱
着他的手臂,这样走在街上引来无数注目的视线。不知道路人会怎么看我们,如
果要是能被叫成少羽哥的太太,那我就能小小的开心一下了。

  人来人往的商业街上秋风拂过,吹起黄色的落叶,也吹起了我的长发,这时
听到了一声让我开心的女孩声音,「先生,太太请进来看看吧。」真是懂事的女
孩子,我决定买点什么奖励她一下。

  可当我转向这个笑容可亲的女孩子的时候,突然发现她背后的那家装修精美
的店面上,用粉红色的霓虹写着五个暧昧的字「情侣专卖店」,橱窗里则陈列着
很多性感的内衣。

  看着店员小姐甜美的微笑,我还是尴尬的对她抱歉的一笑,拉着少羽哥的手
臂,继续往前走,我实在没有勇气和少羽哥去买什么性趣用品,那样羞都羞死我
了,再说就算买了,能干什么呢?

  突然少羽哥在一家通讯器材店门口停了下来,说道,「小雪我们进去买点东
西吧。」

  「哦,少羽哥想买点什么?」

  「当然是给你买个手机啦,你不是说丢了嘛。」他用手指点了下我的额头。

  「哦。」我心虚的点了点头,没想到自己随口编的谎话,他居然真相信了。

  步入这家还算挺大的店里,满眼的玻璃柜台和琳琅满目的手机LOGO,我
不由的有点眼晕。倒是少羽哥走到一个柜台前,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新款的
手机,薄一点,轻巧一点的。」

  身穿整齐制服的女孩,用眼睛看了一下他身后的我,笑道,「先生给太太买
手机啊,你看看这款吧。」她拿出一款精巧的黑色红边手机介绍道:「支持3G
技术,还有高清晰度的摄像头,以后您开通3G业务,还能用视频电话呢。」

  「哦,这样。」少羽哥看着模型,淡淡的说道,「不过她不是我太太,是我
妹。」

  「嗯。」气恼他的说法,我摆出一脸的甜笑从侧面挽住了他的手臂,说道,
「对,他是我哥哥。」故意的最后两个字的音调拉长,拉软。

  从导购小姐脸上暧昧的笑容,当然的显示出了她更相信谁的说辞了。

  少羽哥没有做过多的解释,接着说道,「那就这个了,麻烦你把发票和单据
帮我们开好。」

  有了新的手机,自然要去办个手机卡,我特别让他等在电信大厅的门外,虽
然知道这纯粹是掩耳盗铃,但是还是不希望他看见我身份证上郁春雪的字眼。

  在新手机里第一个存上少羽哥的号码,然后我们痛快的逛了一下午的街,即
使没有买什么东西,我还是觉得开心的很。靠在他身边,就什么都不用想,万能
的他可以给我解决一切困难。

  逛到天黑,吃过晚饭后,少羽哥便把我送回了家。喂蓁蓁吃完奶,我舒服的
坐在床上,拿出笔记本,带上耳机,给准备给姐姐打个网络电话,这还是我在国
外读书的时候,为了节约电话费而申请的账号呢。现在用是为了她看不到我座机
的区号,凭她的好心眼,一定会告诉那个王八蛋的。

  逛了一下午是很痛快,可我的脚丫现在痛的要死,早知道就穿双平底的运动
鞋了,就是洗完澡的现在也是酸酸疼疼的。

  一边用手指按摩着自己白嫩的脚底,一边连上秋叶的号码。「喂,姐姐,是
我。」

  「雪儿?」电话那头传来秋叶的惊呼,「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蓝
庭都快急死了。」

  该死,又提那个混蛋,我真的怀疑秋叶到底是我姐,还是他姐。「姐。」我
平静的说,「我很好。」

  「你很好?」听秋叶的话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难道她不希望
我好吗?「你知道你老公就差报案寻找失踪人口了。」

  「那也就是说他还没报案喽。」我很不淑女的翻了翻白眼,手指搅着耳机的
线绳。

  「慕容春雪。」秋叶好像真的动气了,「你多大了,还耍小孩子脾气,学人
家玩躲猫猫,快点回家。」

  「老姐。」我胸口也开始发闷,气往头顶撞,「你知道不知道我为什么走,
你什么都不问就要我回去,回去干什么?微笑着看郁蓝庭偷情?」

  「春雪,你在说什么,蓝庭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啊。」听到她的话,一
股热血冲上我的头顶,她只知道帮外人,连自己妹妹被欺负了都不知道。「你是
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我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形,对着话筒大声说,「慕容秋叶,你真是
我姐啊。」然后用力的扯掉网线,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摔秋叶的电话。

  坐在床上我气呼呼的喘着气,越想越气,和秋叶这么多年的姐妹情谊,居然
敌不过郁蓝庭的花言巧语,她是我亲姐姐诶。

  气到胸口胀痛的我决定出门去跑个步,释放下郁闷的心情,再待在封闭的空
间,我怕自己会发疯。

  换上运动装,我走出了房子。

  屋外夜凉如水,路边有成排的橙色灯火,驱逐些许夜晚的阴暗。我深吸一口
气,适应夜里的低温,再作完整套暖身操,这才开始沿着路边慢跑。

  跑步是我从初中后就养成的习惯,就算有再多烦恼,跑上一段路后,心情总
会好上许多。只是今晚,这万灵丹居然也失效了,一连跑了三、四公里,气喘吁
吁,心情却依然难过,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看到路边小超市,想买瓶矿泉水解渴,可进店后刚扫了一眼货架,又听见那
台搁在店门口的电视的声音,里面正在上演母亲数落女儿不懂御夫之术,失去相
公的戏码。

  老天!为啥不能放过我,让我暂时清静一个晚上呢?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人
不断提醒,仿彿男人出轨都是女人的错,连女人都欺负女人。

  我看着眼前的货架,上面摆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货物都裹着精美的包装,那
些俊男美女在我眼中也变得可恨起来。每一个产品图片上的女人好像都在展示着
自己的美貌和贤惠,嘲笑着我的无能和愚笨。

  小超市的老板娘看得很专注,直到剧情告一段落,进广告了,这才发现店里
多了个人。

  「咦?姑娘买东西啊,随便拿。」她漫不经心的招呼着。

  就在我用力拉开冰柜的门,伸手拿准备拿矿泉水的时候,听到老板娘对着店
后的小门里说道,「你说你,那么好的老公都看不住,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废
物女儿啊。」

  里面传来女子有些沙哑的嗓音,「是妈你说他人精神,又有钱,上面还没有
公婆,嫁去一定幸福的,呜呜……」她呜咽了几声,「结果呢,他,他只把我当
生孩子的工具,在外搞女人,还说什么结婚就是给我的最大保证。呜呜呜……」

  听着女子的哭诉,我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冰柜前方,视而不见的瞪着眼前一排
排的矿泉水,冰柜里的冷气呼呼的吹来,吹得我手脚冰冷,心头却更委屈不已。

  我真想大叫,为什么发生了这种事情还都是女人的错呢!

  又一颗炸弹在我心底炸开了,喷出的怒火逼得我抓狂。

  随手把矿泉水搁回去,砰的一声关上冰柜,再跑到买酒的货架边,上面成排
的酒品里却只有啤酒和白酒,没有我爱喝的香槟。算了,我抱出半打的啤酒,回
到柜台前结帐。

  老板娘惊异的看着我奇怪的举动,不敢多说什么,麻利的帮我结账装袋子。

  抱着这半打啤酒,走进渐大寒风里,我脑子里只浮现出一双深幽而温柔的眸
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让我想马上见他,于是我在路边大叫,「出租车,出租
车。」,引得稀少的路人都注目过来。上车,让司机开向不远的一个小区。

  当车到了地方,我丢下一张钞票,也不管什么零钱,飞快的冲到一栋大楼的
单元门里,爬上三楼,用冷得有些发抖的手指按动门上的电铃。

  「叮咚叮咚……」来开门的是少羽哥。

  他站在门前,宽阔的肩膀几乎要把门框填满了,一身蓝色的棉质睡袍,鼻子
上架着副金丝边的眼镜,我记得他有睡前阅读的习惯。看见抱着半打啤酒、小脸
冻得发麻发红的不速之客,微微的一愣。

  「小雪,你怎么啦?」他随手拿下眼镜,别在领口。

  「……」我说不出话来,只能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少羽哥,你有没有空?」我觉得我除了他再也没有人可以吐苦水了,现在
连一向疼我的姐姐都不再帮我了。突然间好想好想见到他,好像见着了他,心里
的烦躁和委屈就会全消失了。

  眼前的这双眸子里,闪过一抹光芒。那光芒深幽无底,让人猜不透,对我来
说却是温柔而火烫的。

  「陪我一下好不好?」我吸了吸鼻子,撇起嘴巴。如果他要是再不答应,我
可能真的就要抱着那些啤酒,蹲在他门前哇哇大哭了。

  少羽哥静默的看着我,然后侧过健硕的身子,让我进了门。

     ***    ***    ***    ***

  两个小时过去,喝光了带来的半打啤酒,又喝干在少羽哥家里搜刮出的几个
易拉罐,我正端着水晶杯,喝着他私藏的法国香槟,那甜甜的醇香荡漾在口中,
这个才叫美酒嘛,啤酒只能算发泡的酸水。难喝死了。

  我撇了一眼少羽哥,他坐在侧面的沙发上,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我,像是看
着一个偷嘴的小妹妹。哼,小气鬼,要不是我说要出去买酒继续喝,他就不会拿
出这么好的香槟来呢。

  软软陷在沙发的天鹅绒坐垫里,我扫视着周围,阳台外夜色已深沉,城市的
霓虹也在慢慢的消去,透进屋子里的光越来越少,整个客厅在我的要求下没有开
灯,淡淡的光影中弥漫开夜的味道。

  对面的他沉浸在这样的环境里,五官样子已然端详不清,身躯也只有一个微
光下的剪影,只有眸子不时辉映着外面的灯火,闪出光来。

  酒精温热了我的血液,祛除了寒冷,让我僵硬的全身都暖烫起来,御寒的外
套早已落在地板上,我现在穿着保暖内衣和衬裤,坐在沙发上,粉嫩的脸儿仍是
红通通的,但这可爱的红润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令人酥软的微醺。

  音箱里传来华语歌后邓丽君天籁般的声音,「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
人,在水一方……」

  在这种气氛下,我的感觉也变得轻柔和沉醉,不知道是酒的原因,还是在沉
浸在了夜的味道中。

  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看着这半透明的香槟酒液,我满足的打了个酒嗝,修长
的腿儿交叠起来,把光着的脚丫搭在他的大腿上,懒洋洋的说道,「少羽哥,你
说,人,人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呢?还要和不喜欢的人结婚呢。」

  「小雪。」他徐缓的开口,「你不喜欢现在的结婚对象?」低沉富有磁性的
声音在偌大的客厅里回荡,在黑暗中漾起微波,听起来好舒服。

  他没用老公这个词耶,我真开心,还是少羽哥识相,现在的我最讨厌的就是
这个词了。扭动着身子,脚丫踩在他的腿上揉动,让自己的屁股更舒服的陷在沙
发坐垫里,我说道,「当然不喜欢,我就从来没喜欢过他。」说罢,一口把杯中
的香槟干掉。

  他点了点头,倾过身子,又替我把杯子添满,果然是识相的男人,不愧是我
的少羽哥。我给了他一个妩媚的甜笑,用左眼抛了个媚眼给他。

  「听说是秋叶介绍的?」他扭头看着我。

  「是啊!」我一口喝掉了大半杯,但还是压抑不住突然涌上心头的一份哀伤
和烦闷,低头看着杯子,幽幽的说道,「别人都说我是幸福的,因为他们觉得我
是幸福的。」

  把剩下的酒倒进嘴里,我再也装不出甜美来,苦笑道,「可是从来没人来问
问我的意见是什么。」

  喝完这一杯,发现他手中的酒瓶中已经空空如也了。我把酒杯丢在桌子上,
水晶的杯子掉落在软绵绵的地毯上。刚起身,就感到一阵旋转,整个屋子都在摇
晃,脚下的地毯比棉花还软,踩上还挺舒服的。

  一步三摇,歪歪扭扭的走向坐在旁边的少羽哥,盯着他说,「只有少羽哥才
知道,知道在乎我的想法。」

  他仰头看着我,微笑着说:「当然,你是我妹嘛。」

  摇晃的站在他面前,暗夜中他的眼睛真好看,深邃的眸子就像天上的繁星似
的。不过我讨厌他现在的态度,他看我的眼神永远是这样温柔带着怜爱,没有任
何异性间的欲望,难道我就这么没有女性的魅力吗?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现在穿的贴身保暖内衣,胸前的布料凸起诱人的斜坡,中
间分开的领口内是一条凹深的乳沟。

  心中腾起一个坏坏的想法。于是一个转身,像是重心不稳,跌向他的沙发。

  马上有一双有力的臂膀扶住我,我顺势倒进他怀里,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熟悉的男性气息陡然席卷而来,笼罩住了我的全身。头顶上传来他的声音,「小
雪,你没事吧,你喝醉了。」

  「我没醉,少羽哥。」我慵懒的回答,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他身上那干爽
味道闻起来很舒服,带着一丝男性的麝香。我把娇柔的身子在他怀里揉动着,好
把自己和他贴的更紧,脑袋枕在他的颈窝间,一个轻柔的呼气,把吐出的气流都
吹在他的脸颊上。

  在这么近的距离里,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喉结蠕动了一下哦,嘿嘿,看来
我还是不是全无魅力哦。于是我决定继续,这个游戏比从小和他玩过的任何游戏
都刺激。

  「好热啊,少羽哥。」我依偎在他身上,用朦胧的眼神看着他,用手把自己
棉质内衣的V字型领口往下拉,用胸前隐约欲露的乳肉顶在他胸口,同时用舌尖
从他的喉结慢慢的舔上去。

  他不但喉结在滑动,而且身体也开始微微的颤动。我一边舔一边磨蹭,还用
手掌隔着他的睡袍从小腹一点一点抚摸下去,男性结实的肌肉,火热热的烫在我
的掌心。

  我的唇齿在轻轻啃着他那牛奶巧克力般深褐色的肌肤,他脖子上的热度越来
越来高;我的手指在向下触摸,他的身体越颤越厉害。

  突然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砰的一下站起来,我一下子被推到了地上。

  跌在软软的地毯上并不疼,可坐在地上的我却感到无比的委屈,从小少羽哥
什么都肯宠着我,现在开个小小的玩笑就翻脸,果然是外面有女人了,就不要我
这个妹妹啦。

  我也是女人啊,而且,而且也是很有魅力的女人啊,他就是不理我。

  想到这里,不禁悲从心头起,眼前被水气所模糊,热热的泪水就绕着眼睛转
圈圈,只要眨下眼睛就会顷刻决堤。我慢慢的站起来,深深的吸了口气,让泪水
从眸子里褪开。

  一阵眩晕再次冲上了头顶,少羽哥看我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我现在很奇怪
吗?不管了,我一步一摇的向他走去,他双手扶住我肩膀,隔开我和他的距离,
小心的问道,「小雪,你没事吧?」

  「我没事啦……少羽哥。」我娇滴滴的说着,觉得身上什么力气都没了,就
连声音都变得又长又棉,双手环在他的颈项上,顺势再次倒在他身上,口中带着
酒味的呼吸都吹在了他的脸上。

  口鼻间都是我俩气味的混合,头枕在他的肩上,蛮结实的。他袍子中缝露出
的胸肌看的我口中发干,肌肤下透出男性的麝香味,比酒精更加让我迷醉。

  我用力拉住他的脖子,浑圆的胸部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前。那种雄性的热力透
过衣服,把我饱满的上围烘的火热,还不断的向全身蔓延,直至到达那个软嫩的
地方,私密处微微的一紧,本能的湿润了,让我不由的夹紧大腿根,又忍不住悄
悄的磨蹭自己的腿心。

  我微微的嘟起红唇,仰头看着他,眸子里荡漾着情欲的味道,略带沙哑的说
道,「少羽哥,你看我美吗?」

  「小雪别这样,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在轻微的颤动,想用手把
我推开,结果被我抓住,轻轻的按自己的胸前,慢慢的揉动。「别拒绝我。」他
的胳膊一瞬间变得僵硬,喉结快速的做着吞咽的动作。

  「少羽哥,我真的不如你那个梦中情人吗?」抬头看向那双让我慕恋的双眸
中的光影,我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他看向我的目光永远是那么温柔,但是对
我来说又那么的冰冷。就如耳边的旋律,我们彼此间「道路又远又长」。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到底是怎样的女人,这么多年一直占据着他的心灵,
难道和她相比,我就一点胜算都没有吗?

  一阵酒劲再次上冲,我借着它的感觉,大胆吻上了他。在他耳畔喃喃的说:
「少羽哥,我知道,我永远比不上你心中的她。求你,今晚,就今晚,让我代替
她吧。」

  我媚眼如丝的看着他,软软的身子贴上他的身躯,像慵懒的猫儿一样黏在他
的身上。踮起脚尖来,用自己软热的三角处磨在他炙热的凸起上,一阵销魂彻骨
的感觉瞬间酥麻了全身,私密处渗出的水汽也开始变成细细的清泉,让我的穴口
变得滑腻。

  我开始渴望他的占有,每一个细胞都渴望着欢愉的感觉,希望被这个男人彻
底的疼爱。

  他的眼神好像变了,让我看不明白,然后他不再抗拒我的亲近,用有力的臂
膀抱紧我,嘴唇在从我额头开始吻下,一直到脸颊,我再次感到一阵眩晕,眼前
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第八章  怒海扬波

  清晨,街上车辆的汽笛声把我从睡梦中吵了起来。头好痛,刚睁开眼睛头就
痛的不行。这是哪里啊?哦,对了,我昨晚跑到少羽哥家来喝酒,好像还……突
然间昨晚发生的事情像电影回放一样,在我脑中一幕幕的闪过。

  天啊,我记起来了,自己昨晚居然不知羞耻的向少羽哥求欢,那些画面想起
来就让人脸红。虽然我已经打算和郁蓝庭离婚了,可还顶着有夫之妇的头衔。怎
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在古代一定会被浸猪笼的。

  不过如果是少羽哥的话,也是可以接受,可现在要我面对同床共枕的他,实
在是没办法。只好紧闭着双眼,一动都不敢动,生怕碰到他,他现在一定是一丝
不挂的睡在我边上吧。

  说到一丝不挂,我轻轻的动了下身子,还有织物的触感,胸前也是紧紧绷着
的,好像还被什么东西束着。

  微微的眯起眼睛,发现晨光透过薄纱的窗帘射进来,淡黄的微光笼罩在我周
围。我躺在一张宽大的床上,这足够两人享用的大床上只有我一个。屋子里摆着
简单的陈设,绿色的防潮地毯铺在地上。这里应该是少羽哥的卧室,刚到澜海的
时候进来参观过,可当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睡在上面,尤其还是在现在这种情
况下。

  动了动身子,简单的摸索感受了下,身上还穿着保暖内衣,胸罩和底裤也都
在。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揪着红色毛毯的边缘,盯
着白色的天花板。

  仰躺在床上,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来。

  起先是自己太郁闷,来找少羽哥喝酒,然后就是喝的酩酊大醉,满口胡话,
接着就是酒后乱性……我好像做了许多平时没做过的事情,好丢脸啊。不过,最
后少羽哥还是没有碰我,我真是个没有魅力的蠢女人。

  一直窝在床上只是个鸵鸟的办法,现在让我出去见他实在不好意思,但也不
能就呆在这个屋子吧,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我掀开被子,摇摇晃晃的坐起身子
来,看到床边的椅子上放着我全部的衣物,哎,少羽哥真是个体贴的好男人。

  穿上羊毛衫和绒裤,站在镜子前,发现自己两个眼睛微肿,脸颊上还残留着
酡红,头上的长发乱成了一团,真的丑的可以。简单的梳理后,我轻轻的推开房
门,看见他正坐在桌子前,身上穿着那件深蓝色睡袍,正看着手中的一叠报纸。

  就在我犹豫要怎么和他打招呼时,他已经发现我站在屋门口了,用比平时低
沉的声音说道,「小雪起床啦,过来吃早点,我弄了你爱吃的蛋糕和果汁。」

  我轻轻点了点头,走到桌子旁,双腿并拢,手放在膝盖上,脚跟微微抬起,
脚尖点地,小心的坐在他的对面。感觉就像自己小时候犯错后被他抓到的时候一
样。低声说,「少羽哥,早安。」

  「好了,吃东西。」少羽哥把东西向我推了推,「啊欠!」他打了个响亮的
喷嚏。

  看着他有些难看的脸色,我关切的问道,「少羽哥你怎么了?」

  他用纸巾擦了擦鼻子,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说道,「还不是某只调皮的小野
猫,害我去冲了一个小时的冷水澡。」好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他又打了几个响
亮的喷嚏。

  低头看着白色的桌布,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觉得自己昨晚做的太过分了,
害他感冒。但是听说他去冲冷水澡又暗自有几分窃喜,这么说来我对他不是毫无
魅力。只能吱唔道,「那,对,对不起,少羽哥。」

  「没什么啦。」他依然是平时那种温和的语气,但是面色却变得严肃起来,
「不过小雪。」他顿了顿,眼睛认真的看着我,「有些事情不要开玩笑的好,你
是我的妹妹,永远都是。我不想伤害到你,昨天我险些就把持不住了。」

  我紧咬着下唇,慢慢的点了点头,他接着悠悠的说,「有些事情,一旦发生
就不能回头了。」

  突然之间,一股暖暖的东西流淌过我的身体,那种温暖的感觉就好像是他高
中时给我送来的御寒外套,初中时在他怀中保温过的烤红薯,小学背我去医院时
他后背滚烫的汗水。望着坐在对面的他,时间仿佛回到了过去,他还是那个无微
不至照顾我的大哥哥。拿起白磁盘里的蛋糕,轻轻咬上一口,好软好甜。

     ***    ***    ***    ***

  吃过了早饭,少羽哥就开车送我回住处。在车上看着窗外后退的景物,我轻
揉着手指,低声问他,「少羽哥,你很爱那个女人吗?」

  他静默着没有答我的话,许久,我小心的看向他,开车的他目不斜视,聚精
会神的盯着前方,阳光透过挡风玻璃照在他的脸上,泛着金色的光晕,他的表情
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只是好看的嘴角在微微上翘。

  此刻,我明白了一切。

  他住的地方离我的住所并不远,十几分钟后就到了我的住所,门口台阶上,
我看着他,「少羽哥要不要进来坐一下?」

  他笑着说道,「不,我还有点事,小雪你进去休息吧,有事给我电话哦。」

  「那少羽哥回去也要吃药,别硬挺着。」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要
不,我会内疚的。」

  「傻丫头。」他把宽大的手掌抚在我的头上,修长的手指盖压在我发丝上,
就像小时候安慰伤心的我,「傻丫头,不要担心我了。」说完,转身离去。上车
后,他快速的挥了挥手,示意我快点进屋子。

  看到他的车子发动后,我也开门进了屋子。整个房子里静悄悄的,一切陈设
都没有变化。是啊,因为我也只离开了一晚,不过感觉上,好像是离开了许久似
的。

  李姐可能因为昨晚照顾了蓁蓁还没有起床,宿醉之后我的头还隐隐的抽痛,
就在我准备上楼去洗澡,然后去喂女儿的时,门铃声又快速的响了起来。

  电铃声响得十分急促,难道是少羽哥忘了什么?我快步的走到门口,打开了
房门。

  「少羽哥,你……」话还没有说完,我的笑容瞬间冻结在了唇畔,不敢置信
的瞪着门外的人——郁蓝庭!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少羽哥?叫得可真亲切呀!」郁蓝庭的语气阴森鬼魅,平日里看起来帅气
的脸上表情甚至有些狰狞,趁我发呆的时候,他一步的跨进屋子,带进的冷风让
我一阵战栗。

  「你怎么会来这里,郁蓝庭。」我不解的看着他,这个混蛋怎么知道我住这
里的?

  「怎么,我不能来吗!」他脸上的表情我从来没有见过,让人不寒而栗,仿
佛是刺中逆鳞的巨龙。听着他的话语,我的心中不由的有些发颤。

  「还是这里只有你的情夫能来。」他接着说,然后眼神环顾四周,狠狠的看
着屋中的一切。

  「这里还蛮不错的。有点档次嘛,可以养只小金丝雀。」我根本无法说话,
他用手指用力的钳住我的下颚,眼睛直勾勾的锁住我的眸子,目光像两把利刃,
好像要用它从我的眼中挖出点什么来。

  「郁蓝庭你给我放手!」我用手努力掰开他的钳制。好痛,他的手劲大到快
要捏碎我的骨头了。深深的吸了口气后,我神情冷漠的说道,「这一切都和你没
关系,不要胡说八道。」

  「还有。」说到这里,我的话不由的带出了怒气,「我和你已经没什么关系
了,我要做什么是我的自由,没必要经过你的允许,你现在给我出去!」

  「没什么关系?」他的嘴角扭起,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就在这时,
楼上传来了李姐有些却生生的声音,「春雪,你没事吧?」显然刚起床的她被我
们声音给吸引了过来,我看向她,她用表情暗示她要帮忙报警。

  我看了眼满脸冰霜的郁蓝庭,强笑着说,「李姐,我没事,你去休息吧,蓁
蓁早上麻烦你照看一下。」

  李姐好像并不认同我的说法,一步三回头,偷瞄了几眼,迟疑的走回了自己
的房间。而郁蓝庭也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我知道他不会乖乖的离开,为了不把
事情闹大,于是对他说道,「郁蓝庭,既然你不走,那我们今天就把话说清楚,
你跟我上楼去。但是。」我用眼睛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不许吵到别人。」

  他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跟着我上了楼。

  来到卧室里,我们两人都没有坐下的意思,他杵在门口,阴着脸,盯着我。

  我站在窗口,双手抱在胸前,冷冷的看着他说道,「郁蓝庭,我们今天把该
说的都说完,以后大家各不相干。」

  看他没有说话的意思,我继续说道,「离婚后我不会要你一分钱,我只要蓁
蓁的抚养权,当然你也可以来看孩子,我们可以约定时间和次数。怎么样?」

  「呵呵。」郁蓝庭讥笑道,「这么快就想好了条件,已经迫不及待的去找刚
才来的新情人了吧。」

  「不要胡说八道。」我拧眉看着他,「少羽哥是从小照顾我的哥哥,不许你
诋毁他。」

  他几步走到我的近前,俯视着我,说道:「诋毁?」还没说完,他眉头皱起
来,贴近我嗅了几下,沉声道:「你喝酒啦,你们昨晚都干了什么?」

  说起昨晚的事情,的确有点过火,但是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之间的恶行,我
就火冒三丈,挺起胸脯,呛声说道,「我做什么你管不着,郁蓝庭,你现在说,
答应我的条件不?我们马上协议离婚。」

  「我是不会放弃自己女儿的,我更不会离婚,我们郁家人就不流行离婚。你
还是好好解释下你昨晚的所作所为吧,郁春雪。」他口气强硬的命令着,像是使
唤他的员工一样。

  「谁说你们家人不会离婚,你的父母就是离婚的。」我也硬邦邦的吼回去,
才不管他嘞。

  「那从我这代起,以后就不许离婚。」他瞪着眼睛,谎言被拆穿一点脸红都
没有,口气还是那么蛮不讲理。

  「你……好吧,我不想再和你吵了。」我平复着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强
迫自己冷静下来。

  继续说道,「反正你那些叔叔姑姑们从开始就看不上我,觉得我没有背景,
没有身份,还生不出儿子来。现在我自己滚蛋,还不会赖你一分钱,这不好吗?
我的郁大总裁。」我真的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了。

  「我早和你说过,那些乱七八糟的表亲我从不放在心上。」他厌恶的说着,
然后眯起眼睛看着我,眼中射出一丝寒光来,「倒是你,昨晚都做什么了?是不
是忘了自己是有夫之妇了?」

  本来想和和气气的和他分手,不去提那件想起来就心痛的往事,但是这个家
伙太不通情理了吧,就不知道什么叫和平分手吗?我也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
了,「我就是和男人晚上喝酒去了,怎么样!你不也在公司抱着一个法国妞吗?
一报还一报,大家扯平了。」

  「我和她只是朋友关系,因为她帮了我大忙,才答应她来国内旅游度假的。
那天她在天台上突然亲了过来,我也没有办法,我根本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他
的双眉紧锁,快速的解释着。「倒是你,一言不发就……」

  「呵呵啊,没有对不起我?」我用奇怪的腔调冷笑着,打断他无聊的解释,
然后狠狠的说道,「那做什么样的事才叫对不起我的事呢?是不是,你和女人亲
热了,开房了,脱光了,滚完床单了,等到快出来的时候你射到外面了,这都叫
对得起我,是吧!」

  一口气吼完这些话,心里舒服多了,看着他慢慢铁青的脸色,我不由得有些
得意,接着说,「你不是想问我昨晚干什么了吗?我告诉你啊。」我故意颦起眉
头,眼睛微眯,露出陶醉的样子,用略带沙哑的嗓音说道,「那可是个让人销魂
的经历哦,你觉得我从哪说起比较好呢?啊!」

  还没等我继续说完,他一把把我抱住,眼睛中已经没有了阴森的乌云,眼底
凝出的是暗色火花,作势要喷发出来。天啊,看来我真的把他惹火了。还没等我
开口解释,他霸道的封住了我的唇,丝毫没有一点温情,只是野蛮的咬着我的唇
瓣,像是在惩罚着什么。

  「嗯……不……」我只能吱唔着说话,还有些眩晕的身体根本不能承受他压
过来的重量,马上就被推倒在床上,而他也毫不客气的压了上来。

  「郁蓝庭,你给我下去,呜……」我努力的推起他沉重的身体,还没等我说
完,他的嘴巴又亲了上来,然后用上身压在我的身子,一只手轻易的就制住了我
想要推开他的手臂,把两只手腕擒在头顶。

  接着郁蓝庭用另一只手去脱我的长筒丝袜,我当然不会配合他,拼命的扭动
着腰肢,不让他得逞。

  「撕」的一声,黑色的丝袜被从腿上撕下去,他有些狰狞的笑了笑,说道:
「看来要给你复习下怎么做个称职老婆了。」

  看着他手中被扭成长条的丝袜,登时明白他要干什么,「郁蓝庭,你……」
我一边说着,一边努力的从他身下抽出身子,倒退着希望远离即将来临的羞辱。

  我双脚努力的蹬着床面,徒劳的想要后退,一条腿上还穿着黑色的丝袜,一
条腿上的丝袜已经在他的手上了,光洁的大腿露出嫩白的肌肤。黑白分明的两条
腿儿在淡黄色的床单上颜色分明,交替着屈伸扭动。

  蹬着床面,光着的脚丫还好,穿着丝袜的那只脚不住的在同样丝滑的床单上
打滑,刚曲起的腿弯马上就滑直,本来就紧张害怕的我,除了这样无意义蹬动,
什么都做不了。

  郁蓝庭用一只手擒住我的双手,把袜套缠绕在我的腕子上,黑色的丝绒紧紧
的勒住白皙的皓腕,任凭怎么挣扎都弄不开,只是徒然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红色
的勒痕,极度的气愤和委屈涌上心头。

  「郁蓝庭。」心有不甘的我对着他大叫,「你说过不会再这样欺负我了,你
这个自食其言的混蛋。」

  他把我被束起的双手置在头顶,按在床单上,冰冷的笑着,「那是我对乖巧
雪儿的承诺,至于现在嘛,你该好好的反省一下了。」

  「你是才要反省呢,你这个王八蛋,大混蛋。」我一边挣扎,一边骂道。

  他并不理会我的叫骂,用膝盖硬将我紧紧并拢的双腿分开,强行挤进我的腿
间,拉下自己裤头,掏出深红发紫的肉茎,然后撕裂薄丝底裤,没有任何前戏就
直接进入我干涩的阴道!

  「唔……」巨大的撕裂感就像初夜一样,生完宝宝的我,恢复的很快,再加
上半年多来一直没有过房事,现在花径里又干又紧,他没有任何铺垫和前戏,粗
暴的进入让我的花径在毫无一点准备的前提容下他的一切。

  粗大的龟头在突破了紧闭的阴唇后,就像矬子似的磨进我娇嫩的花壁,痛的
我失声叫了出来,「啊!你这个王八蛋,你出去,出去!痛死我了。」

  身上则不敢做任何挣扎动作,轻微的震动都会带来连带的疼痛。

  「哦?」郁蓝庭微微的一怔,想一下,脸上冻结的神情看似有些融化,「看
来你的情夫也没有好好的喂你饱啊。」他讽刺道。

  「和你无关,你放开我。」我含泪叫着,恨死这个混蛋了。在他眼中,寒冰
开始消融,代之的是破冰而出的火苗,那是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欲望之火。

  他下面不再强硬的破关,转而用双手解开我的衬衣,隔着胸罩揉动我饱满的
上围。随着他的动作,白嫩的乳肉向上被挤出内衣,露出狭长凹深的乳沟,挤出
的乳肉被他用嘴巴吸住,慢慢的咬着,种下了一颗颗的草莓印记。

  仅仅是这样的动作,就让我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自己久旷的身子像是本能一
样,马上找回了情欲的感觉,被侵入的下体不再疼痛,一点点的湿润起来。我开
始痛恨我自己,居然这样就有感觉了,象是个欲求不满的荡妇。

  同时一股淡淡的香味也飘进了鼻子里,我马上意识到了是什么,还没等我想
到掩饰的办法,在他促狭的目光里,就明白他已经发现了香味儿的来源。

  生完宝宝以后,我都带着前开的罩子,方便哺乳。这倒是便宜了这混蛋,他
用手指轻轻一弹,就拨开我的乳罩,浅色的罩片下露出紫红色的乳头和殷红的乳
晕,硬币大小的乳首上面带着薄薄的淡白乳汁,就像被拨开的鲜荔枝,红核,白
肉,嫩汁。

  「好香啊,老婆。」他戏谑的笑着,还用手拿起罩片,鼻前深深嗅了一下,
用舌尖轻轻的在微湿的胸罩内侧舔了舔,那种感觉像是舔在我的身上,好羞人的
动作,一阵酥麻的感觉从两颗坚挺的奶球和下面被撑开的花径里同时传来,两处
也同时渗出了各自的分泌物。

  「怎么雪儿,你想要了?」他用手指轻揉着我湿濡的乳尖,手指上沾上了点
点的汁水,葡萄干大小的软芽在他爱抚下迅速的硬挺起来,变成花生粒般红艳的
宝石。

  不知道是因为羞愤还是情欲,我脸上开始涨红发热,骂道,「你这个笨蛋,
把那里弄脏了女儿怎么吃啊。」看他略略的停下了动作,我深吸了口气,平复下
心底涌上的那种冲动,尽量冷静的说道,「蓁蓁还没吃早饭呢,让我去喂她。」

  「哦。」他从善如流的应着,作势要起身。看着他听话的样子,我却有了一
点说不出的失落感,小腹深处的团暖暖的火焰在隐隐的燃烧着,不禁用舌尖轻轻
舔了舔自己的上唇。

  「看来雪儿你还是那么口是心非嘛。」听着他的话语,我才发现架在身上的
他一直在注视我的动作,在那含笑的眼睛里,我知道自己刚才一丝一毫的举动都
被他看在眼里,脸颊上更加火热了。

  而且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我另一侧的乳尖也膨胀了起来,两枚红艳的樱桃好
像在努力的比试着谁红的更艳,谁更挺的更高,好向眼前的男人邀宠似的。

  我扭过头去,不再看自己胸前的春光,也不再看他玩弄我的眼神。可鼻下传
来的阵阵浓香,让我的脑海中自动生成了一副艳丽的画面——嫣红的乳头慢慢的
流出白色的液体,湿润了本就不大的乳晕,液体越出越多,湿润的痕迹还在一点
点的扩散。

  他的呼吸越来越近,饱含着雄性麝香的热气喷在坚挺的乳峰上,引得我全身
不受控制的战栗,被喷到的肌肤自动的发热泛红。熟悉的男性味道吸进身体里,
曾经和他欢爱时的一幕幕记忆都被唤醒,浮现在眼前,小腹下的火焰开始越烧越
旺。

  「啊……」他粗糙的舌头舔在了我娇嫩的乳头上,引得我一声尖叫。红色舌
苔上沾满了我的乳汁,他收回舌头,吧唧吧唧了嘴唇,笑道,「老婆,你的奶还
是这么的香甜可口。」

  「你,你这个白痴,我又没喂过你,你怎么知道味道。」我瞪了他一眼。他
嘴角上的白色残汁让我没由来的全身发软,可恶,我还是这么不禁挑拨,这样又
会很快被他弄的死去活来的,说不定又要开口求饶了。

  「谁说我没吃过。」他说着,又舔过我的乳晕边缘,把点点奶汁吸进口中,
「你放在冰箱里奶水可是质精量足哦。」

  「你居然偷吃我放在冰箱里的奶?恩……」还没等我说完,郁蓝庭就用手掌
在我的乳根上一握,酥麻的感觉瞬间就让我说不出话来。我的奶水一向充裕,昨
晚一夜的积蓄让胸部充满了奶水,就像涨起的热水囊,还能感到里面还漾着的液
体,被挑起欲火后乳房又开始肿胀,胸口不觉的有些胀痛,奶水也不住的从乳尖
溢出。

  他的猛地挤压下,两颗亮红的乳头上喷射出数道白色的喷泉,如细小的水柱
喷射向四周。高高喷起乳白色奶水星星点点的洒在我袒露的胸脯,床单和他的手
臂上,遍布的白色乳汁有说不出的淫靡。

  我曾经在偷偷下载的AV片里看过类似的情节,当时觉得玩弄女性哺乳的奶
子就是变态的行为,那圣洁的乳汁是孕育后代的宝物,怎么能为了满足男人的兽
欲来糟蹋。

  可现在这一幕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除了讨厌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前所未
有过的淫靡,「你这个变态!」我大叫着,好掩盖此时内心的那种奇异兴奋。

  他把我的乳尖整个都含进嘴里,衔住后用力的吸吮。

  「啊……恩恩哈……」

  我的惊叫刚出了一声就不受控制的变成了妩媚的呻吟,和女儿幼嫩的小嘴吸
食完全不同,他用力的双唇紧紧的夹着乳头,嘴巴用力的裹住乳峰的上部,涩涩
的舌尖还在不时扫过敏感的蓓蕾,配合双手的挤压,奶水大股的喷进他的口中。

  丝丝喷出的液体和他的唇齿摩擦着娇嫩的乳头内外,我能感觉到乳汁在乳管
内喷涌的酥麻,一阵阵,一波波。两只大手的揉捏比往日更加挑起了我的快感,
手指摩挲出的感觉被乳房里的液体传导放大,每一下揉捏不但能摩擦到皮肤的触
感,还间接的涌动了乳汁,乳肉里流动的汁水,如同细小羽毛滑过心头,既瘙痒
又舒服。

  下面的阴道里也不甘示弱的释出自己的分泌物,被湿润的蛇茎马上昂头跳了
一跳,下面的挑逗和胸前激烈的感觉,让我呼吸急促,一对白嫩的乳房不由自动
的开始跳动,小腹下的火焰慢慢的燃向全身,火热的全身皮肤都开始泛红。

  他轮流吸吮着我两个耸立的蜜桃,乳汁的慢慢减少,胸口开始变得空虚,流
出淫水的花穴里也渐渐的润滑起来,只是卡在阴道中间的肉棒完全不能给花心深
处带来胀满的充实感,这种空虚感不断的折磨着我开始瘙痒的蜜境深处。

  「嗯嗯……」难耐的呻吟不断从我口中闷哼出来,这个混蛋并不理睬,双手
继续把玩着两颗挺立的乳房,肆意的捏成各种淫靡的形状,残存的乳汁从乳头流
淌下来,沾粘在乳肉和他的指缝间。

  插入我穴口的肉茎并不深入,只是在他一次次有节奏的挺腰间,巨大的龟头
一下下的顶在我阴道上端的那块小硬肉上,每下都让我全身不受控制的抖动,每
当我要到达高潮前,他总是适时的后退,把我丢在高潮的门槛上。

  「嗯嗯……嗯……」我像发春猫咪似的无法抑制的娇吟,小腹忍不住上下摇
动,想要配合他的刺入,把自己送上性爱的潮头。混蛋郁蓝庭却总是在我挺腰的
一瞬间,就抽身出来,逢迎上去的我好像无耻的荡妇一样,被他戏弄。

  看到他微微上翘的嘴角,我赌气决定不再被他所逗弄,努力抑制自己动作,
闭上眼睛,慢慢的感受私处一丝一毫的刺激。坚硬的肉棒在抽动摩擦着我娇嫩的
穴肉,敏感的穴壁上层叠的褶皱像被风刮过的苇丛,搔在心头。

  无数的小蚂蚁爬在阴道的褶皱上,点点滴滴的官能汇集成最后的风暴,就在
我绷紧身子,握着床单的手指慢慢攥紧,准备迎接的高潮时候,他突然停止了一
切动作,随之而来的空虚的感逼的我快要发疯了。

  睁开眼睛,看着他邪佞的眼神,从中我看出他想要我屈服在他的胯下,讨好
他,哀求他。我偏不,用贝齿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努力忘记自己身体里的瘙痒和
渴望,扭头不再理会他。

  「雪儿,难道你不像要吗?」他低沉嗓音魅惑着我,用手摩挲到我腿心,在
我还没反应过来时,手尖捏住我私密处的突起肉芽,用力的一扭,敏感的阴蒂上
传来一道闪电般的触感,我的眼前好像晃过一束白光。

  这个动作犹如打开了我性感的开关,全身震颤着要达到那个顶峰,可就要冲
破阻碍,达到高潮的我还是失败了,就像打开门,看到一丝光亮的人,又被砰地
一声被关在了里面,重新堕入了黑暗之中。

  离她越近,失落后的感觉就越空虚,空虚到全身莫名的发痛,我忍不住呜咽
起来,这种折磨真是最痛苦的折磨。

  「你这个王八蛋。」我带着渴求和羞愤目光的盯着他,眼前都有些模糊。我
知道自己已经忍不住了,敏感又成熟的身子在他富有技巧的挑逗下,再也坚持不
住了。他清楚我每一个敏感带,敏感点,每次都恰到好处的玩弄着我。

  而我就像个毒瘾缠身的人,明知道要被他践踏自己女性的尊严,还是忍不住
沉迷在那甜美的感觉中。

  「放开我,你只会欺负我,不是男人!」我嘴上大骂他,但是下体还是不受
控制的扭动着腰肢,希望能让坚挺的阴茎能再深入一点,在深入一点。

  「你这个放荡的小女人。」他捏着我的下颚嘲笑道,接着示威似的用力的顶
了下埋在我体内的巨龙。

  「啊……」我马上对他的动作做出了反应,那瞬间的快感让人想要的更多,
难耐的娇躯不住的扭动求欢。

  这时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的眸子,沉声问道,「说,那个男人到底有没有
碰你?」

  我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他还在意这个问题,难过的身子不住的扭动,想
要引起他的反应。只是他用身体牢牢的压制住了我,深埋在我体内的肉棒一动都
不动。

  我只能用力的摇了头,把黑色的发丝都甩的飞动。对情欲的渴望在我的身子
甚至隐隐的作痛,眼睛里开始盈满泪水。

  看着我渴望的样子,郁蓝庭满意的笑道,「这么想要男人的肉棒吗?雪儿,
那我就做做好事喂饱你吧。」

  他双手擒住我的手臂弓起身体,粗大的阴茎划开我已经满是浓汁的花径,直
接刺到最深处。

  「啊!」突然而来冲击让我一口气没上来,正喘息的小嘴张大,瞬间定格,
接着两条修长的美腿迅速盘在他的腰间,脚背交叠扣住,摇动起腰肢,配合他一
下下的抽动。

  「嗯嗯……嗯嗯呃……呃……」他打进我下体的肉杵用力的捶打着敏感的花
心,每次抽动被插到最深,让人呼吸一怔,拔到阴唇,让人期待着下一次猛烈的
插入。

  郁蓝庭握住我的双手,嘴巴从手腕吻下,一路到臂窝,一直到腋下,用唇齿
轻轻的啃咬我那里细嫩的皮肤,闻着我身上散出的发情麝香。结实的胸肌顶在我
胸前,柔软的乳峰被它压扁,挤出滑腻的乳汁来。

  「啊啊……啊啊啊……啊……」很快的,已经发烫的阴道在这样强烈的冲击
下到了今晚的第一次高潮,肉腔里嫩肉紧紧的裹住带来这一切的肉棒,大量淫靡
的汁水甚至流出被塞满的穴口,流到了正在紧缩的褐色菊花上。

  我用力的弓起身子,两颗丰满的乳房在他胸前挤成了肉饼,挤出的奶水和汗
水沾粘我们的皮肤上,填满了我们之间的每一丝空隙。环在他腰间的大腿弹动出
了绷紧的线条,脚丫上大脚趾高高的翘起,和其它脚趾分的开开的。

  就在我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弓起的脊背还没落下的时候,停止了几秒钟
动作的他又开始了新的动作,戳进我阴道的阳具,带着浓稠的汁水,一次次的插
入又拔出细嫩的花穴,噗嗤噗嗤的声音格外的淫秽。

  甚至连阴道里的靡肉都被带出,然后再被噗嗤一下插回去,肥嫩的肉唇已经
张开,流满了白色粘稠的淫汁,肉蒂也硕大如豆,摩擦在他的阴毛上。

  「啊嗯……啊嗯……嗯嗯……」我娇媚的嗓音发出甜腻的娇声,已经被解开
的手臂抱在他的脑后,手指插进他浓密的发丝中,粗粗的头发刮在手的皮肤上,
都有种酥麻的感觉。

  「庭……」我习惯的叫着他的名字,绷起臀肉,上下摇动着腰身,迎合着他
硬邦邦的阳具。他的肉棒好像在温热的淫水中浸的更大,我紧小的阴道被它大大
撑开,连续的高潮把我冲的有些晕眩,不知东南西北,两颊酡红,微微的张开嘴
唇,任由他的舌头进到里面来品尝我口中的甘美。

  平整的床单褶皱不堪,我细致的皮肤摩擦上去都能生出丝丝的快感。这时,
他「噗」的一声拉出了硕大坚硬的肉棒,那紫红色的阴茎上缠绕着突起的经脉,
上面满是发出酸味的白汁淫水,虽然以前看过,可还是看的我口干舌燥,不由的
吞咽起口水来。

  虽然理智告诉我要保持女人的矜持和自尊,可我实在忍不住了。

  积满蜜汁的私处丝丝流淌出半透明的淫液,微微张开的阴道里被空气一吹,
瘙痒的感觉无法抑制的涌了上来。

  还没等我下手去握住那坚硬的宝贝,郁蓝庭用手把住我纤柔的腰际,使劲一
翻,我本能的曲跪起双腿,当我反应过来时,两个膝盖已经被他大刺刺的分开。

  我的膝盖顶着床面,两条大腿八字形分开,腿内的肌肉不住的颤抖。不断涌
出白色淫水的艳红小穴张开在了他的面前,早已勃发的红嫩阴蒂再次按压在对方
的指下,被指腹带着画圈打转。

  「嗯……嗯嗯嗯……嗯嗯……」我叫声的粘腻绵长,小豆豆上传来的刺感一
阵阵的传进子宫里,再从里面回震出来,绽开的花瓣都微微的颤抖,鼓鼓的肉丘
高高翘起,像两团圆滑的山尖,难耐的扭动着,摇晃着渴望他的进入。

  「啊!」他粗大的肉杵再次从背后插进我的身体,早已饥渴的肉褶如河蚌一
样,层层的包裹住了入侵者,性感的浪潮马上又汹涌的袭来,从子宫深处颤抖的
传到分开的肉唇。

  「啊啊啊……啊啊嗯……」我努力的摇摆着无力的腰肢,配合他的抽动。享
受层层的快感,他的手指突然按在了我微开屁眼上,大拇指的纹理摩擦在菊轮的
细小褶皱上,异样的感觉从后庭传了上来。

  「不要……」他以往这样的动作都被我制止住了,我觉得自己是正常女人,
那种变态的事情不是正常的房事。可这次他很过分,任凭我怎么扭动都甩不开他
的手指,反而一点点的把大拇指挤进我紧缩的括约肌里。

  「嗯……」紧小的菊穴被侵入,弹性十足的肌肉箍在他的手指上。

  我努力把手臂伸向后方想要护住自己的后庭,但是刚摸到屁股就擒住,「老
公……不要嘛……」我试图用媚嗲的声音让他住手。

  「你这个小荡妇,终于求饶了?」他的低沉的嗓音中带出一丝的狰狞。

  一对皓腕抓在他的大手里,我整个身体也后仰过去,全身变成一个奇异的曲
线,高高翘起的屁股就是曲线的最高峰。

  郁蓝庭抽出了在我后庭花里的手指,还没等我松口气,「啪」的一声,他的
手掌就狠狠的打在了我弹力十足的屁股蛋儿上,「啊……」我忍不住再次高声尖
叫,已经浮着一层薄汗的臀瓣上火辣辣的烫,如白嫩鸡蛋儿似的肉丘上印上了红
色的五指印。

  他的下体用力的抽动,巴掌一下接一下的落在我的臀肉上,「你这个可恶的
小女人,我今天要让你知道老公的厉害。」他的声音中透出凌虐的快感,低沉的
音调里带着一丝疯狂。

  「啊啊……啊啊……啊……」我放声的大叫着,炙热的痛感和花穴裂缝中汹
涌的快感让我不知道哪个是真实,哪个是虚假,也不知道是自己是在喊痛还是淫
荡的媚叫。

  双手被抓在背后,头颈昂起,顶在床面上的双峰,压进了淡黄色的床单里,
凹进去的圆坑里慢慢的渗出奶水来,本来就被汗水浸湿的布料颜色变得发白。

  啪啪啪,他胯间顶在我后臀上的声音和他拍打的声音连在了一起,他带着喘
息声说道,「雪儿,原来你也很喜欢这种感觉嘛。」

  「啊啊……啊……啊……啊……」我除了放浪的淫叫,什么声音都没办法发
出来,这种被凌虐的感觉让我尝到了异样的滋味,性爱的刺激比平时更加强烈,
自己像一片羽毛,被他的带到了风中。

  慢慢的,疼痛的感觉竟渐渐的退去,每次的拍打都透过结实的臀肉传递到花
心的深处,和痉挛的靡肉一起,把震颤的快感放大,再放大。陶醉的肉体甚至开
始迎上他的拍打,被打屁股的滋味让我生出一股被征服的受虐快感,虽然心里还
想反抗,但是大脑已经充满了肉欲的官能。

  「啊……啊……啊……」甜美的嗓音在连续的叫喊中带出一丝沙哑,现在的
我就像一叶小舟,在性爱的浪涛中浮浮沉沉,大脑已经不听使唤,身体只是跟着
肉欲的本能在做出最原始的反应。

  高翘着屁股被人奸干的我,就像一匹牝马一样,让人拉着,一下下的摇动驰
骋。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性感的葫芦形后背,雪白的皮肤上沾着黑色发丝,
被打的泛红的屁股蛋儿上浮着油光的汗水,顺着优美弧线滚下的汗珠落入凹进的
腰窝里。

  分开的臀缝里,细小的菊肛随着他每次的啪打而紧收,艳红的溪谷进出着他
粗大的肉棒,两片臀瓣的肉缝中满是白色的稠汁。

  最后,在他男性的一声低吼下,一股滚烫的精液射进了我的肉穴中,被淋到
的花心一阵紧缩,曲腿蹬着床面十指白嫩脚趾深深陷在床单中。

  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娇躯一动不动。

  郁蓝庭在背后抱住我,双手揉捏着已经沾满自己乳汁的胸部,手指一下下的
挑逗着浸湿了的奶头。而我连抬动手指的气力都没有了,全身瘫软在床上,只想
好好的睡上一觉。

  可一直深埋在体内的肉棒,却开始慢慢复苏过来,我用惊异的眼神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说道,「雪儿,你知道,我可是个有性欲很强的男人哦。」

  天啊,他还要来!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一点力气放抗他的行动,而且连续高潮
的身子敏感的很,略加挑拨就再次发情。

  他把我的身体侧置,让我侧卧着。他跪坐在我右腿内侧,将我的另一条美腿
扛在肩上,这样大刺刺的分开我双腿,再次涨起的阴茎从侧面插进了我的身体。

  「呜……」这种感觉太特别了,因为感觉角度的不同,肉棒挤压和抵触的位
置和以前完全不同,龟棱就刮在凸出的G点上,花径像是第二次被开发,腔内的
媚肉马上做出痉挛的反应,我再次被欲望的潮水所淹没。

  他抱着我的长腿抽插着,用沙哑的嗓音赞叹着我的腿脚有多笔直修长,弹力
十足。一边说着,一边从我的小腿肚一直吻上去,粗糙的舌头在我嫩红的脚心打
转,接着用牙齿啃食淡橙色的脚掌。我收紧脚趾,无力的抵抗着他,刚好点到他
的鼻尖,他呼出的气体就在我脚趾缝间吹过,那瘙痒的感觉象过电似的传到了大
脑。

  最后他握住我细长柔嫩的美足,把脚趾都含进了嘴里,一颗颗的吸吮,舌头
在趾缝间溜过,在每个小脚肚儿上都留下牙齿的印记。

  「呜呜啊……啊哈哈……」我发出难过的闷哼,声音透出浓浓的春情,自己
最薄弱的部位就在他的口中被玩弄,直冲上来的电流在头顶炸开了性感的火花,
身体在不断的颤抖,小腹都开始不受控制的抽动。

  他的手掌顺着汗津津的大腿一路摩挲着,一路点起火来,左手伸到我胯下,
那里饱满的小核象小珍珠般圆鼓,被他用三个手指捏住。右手滑过臀瓣的弧线,
中指顶住括约肌的肉箍,慢慢的转动插入。

  「啊啊啊……不要……」我用最后的力气叫喊着,但是他还是一点点的突破
菊穴的纹路,缩紧的褶皱只能紧紧箍住他的手指,却丝毫不能将它挤出去。

  我真的快要被他逼疯了,脚趾在他的口中被啃食,阴蒂在他手指间揉捏,后
庭花被他中指破开,下体还插着角度奇异的阴茎,所有最敏感的地带都在他的掠
夺之下,抽动,颤抖。

  「……」我已经叫到没有气力开口,香艳的身子就这样被他所玩弄。他开始
了最后的攻掠,粗大的肉茎在狭小的涵道里穿行,阵阵的高潮不断的袭来。

  他灵活的手指在菊花穴里同样的抽动,敏感的粘膜传来来的快感不亚于阴道
的冲击,我真的开始怀疑自己就是个变态的女人,不但屁眼里有快感,而且在这
么强烈的刺激下,括约肌也开始颤动,就像花径要到达高潮时一样。

  粗大的肉棒和坚硬的手指就隔着一道肉膜在滑动,能清晰的感觉到它们之间
的抵触。我感到自己要彻底的被他所征服了,自己所有女人的美好之处都被他完
全的占有了。就在高潮一浪浪拍打过来时,郁蓝庭同时用手指捏紧了我的阴蒂,
牙齿咬住了一排敏感的趾肚儿。

  「啊啊啊!」前所未有的高潮闪电般的冲上我的大脑,然后在全身所有的细
胞中打出性感的火花来,胸中所有的空气都变成了嘶叫的声音,从喉咙中发出快
感的证明。

  阴道屁眼都死命的收缩,好像要夹断侵入的异物似的。他的阴茎在这样的情
形下还是膨胀起来,然后喷出了炙热的精液。

  整个屋子的空气都被我们的情欲之火烧的沸腾了,我觉得自己要被烧死在这
欲火之中……

     ***    ***    ***    ***

  好酸,好痛,好累。

  我紧闭着双眼躺在柔软的被窝里,口鼻间吸入的都是欢爱后的气味。奶水的
甜美,汗水的酸楚和男女性器分泌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充斥在整个屋中。

  从早晨到中午,整整一个上午,郁蓝庭就象一个欲求不满的暴君般发狂地要
了我一遍又一遍,我就像个性爱娃娃一样任由他摆布,花穴中的淫水就没有干过
一刻。我都怀疑自己会不会是第一个因为淫水喷出过多,脱水而亡的女人。

  虽然好像再睡一会,但是生物钟坚持告诉我,我不可能再睡了,试验了几次
后,我决定听从它的建议,慵懒的睁开眼睛,目光迷离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清晨的阳光滤过丝质的窗帘,被切割成无数的金色细线,射进房中。

  天啊,我居然睡了一天,那个该死的混蛋。

  哎呦,就在我想翻身的时候,发觉自己的腰象要断了似的,根本没法挪动。

  屁股也火辣辣的,好痛。

  于是只能抱着棉被,保持刚才的睡姿。

  目光所及之下,淡色的床单上满是我们激战后的痕迹,褶皱的床单上满是液
体蒸发后的斑痕,就连我的棉被上都是白色的痕迹。我羞的不敢再多看,要是被
外人看到,我一头撞死算了。

  我的目光移到了床头柜上,发现一束美丽的玫瑰花,正娇艳的吐露着芬芳,
晶莹的水滴就挂绿色的茎杆上,突起的硬刺都闪着翠绿的水光。

  看着这瓷瓶中的鲜花,再偷偷掀开被子看了眼自己满身的淤青和吻痕,一股
他的气息紧密的包围住了我,心湖里泛起了甜蜜的浪花来。也许,我可以考虑给
他个机会,只是机会哦。

  慕容春雪,你真是个没用的女人,被彻底的宠爱过后,就像只饕足的猫咪,
乖乖的伏在人家的脚下了。

  自己心底的叫骂都让我觉得不好意思了。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拿起柜
头的遥控器,努力的把白皙的手臂指向电视机,打开了电视。突然,一个闪过的
新闻镜头让我呆住了,刚刚和我亲热完的男人正挽着那个美艳的法国女人,出现
在一个活动的现场。

  两个人手挽着手,还不时亲密的耳语……

  「原来昨天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骗局,我只是他泄欲的工具……」我呆呆的呢
喃着,突然莫名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啊!」

  怒火中烧的我随手拎起床头的白瓷花瓶,丢向眼前的电视机,想要砸死里面
那个该死的男人!

  轰的一声,电视机背投成了一堆残破的玻璃渣,折枝的玫瑰散落在它周围,
满是破碎的花瓣断枝,瓶中的清水流淌在地板上,肆意横流。

  整个房间都响彻着我叫喊着的回音,「郁蓝庭,你这个王八蛋!我要和你离
婚!」


             第九章  情衷迷眼

  澜海电视塔,这座城市最高的建筑物。本来作为电视信号传输的用途,随着
卫星技术的发展,慢慢的被取代了。倒是它的空中旋转餐厅成了员工们赖以生存
的主业。

  从这里鸟瞰下去,整个澜海城尽收眼底,城中心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就
像一个个闪光的玻璃盒子,周边都是不高的居民楼,偶尔一栋凸出的高层,鹤立
鸡群在其中。

  楼群之间被整齐的街道分割开来,街道上流动着大大小小的车辆,它们金属
的外壳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城市的水泥河道里流淌着这些钢铁的洪流。

  在这高高在上的旋转餐厅里,厚厚的玻璃把冷风隔在外面,初冬的阳光透过
弧形的落地窗,撒在大厅里,映的满屋金光灿灿的。可我的心里却是郁闷到了极
点,郁蓝庭那个王八蛋和我亲热完就去找法国女人开心,气死我了。本想打电话
找少羽哥出来诉苦,可一向守时的他在答应我之后,第一次放了我的鸽子。

  约好十二点在这见面,现在都二点了,他却连个人影都没有,电话也莫名其
妙的无法接通。已经凉透的了红茶被我用勺子快速搅出打转的漩涡。我望着大厅
的电梯出口,要是少羽哥这时能出现在那里多好啊。

  就在我百无聊赖,心情烦闷的时候,发现对面桌上有个男人正对着我微笑。
虽然他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油亮的长发整齐的梳在脑后,还有几分面熟,但是
我丝毫不想搭理他,把头别向窗外。

  几分后,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身边响起,「小姐我可以坐这里吗?」那个男人
自己走了过来,脸上满是笑容,指着我对面空座问道。

  又是来搭讪的苍蝇,如果是心情好的时候,我还会有礼貌的应付几句,可现
在完全没那个心情,被讨厌的郁蓝庭骗,又被疼爱我的少羽哥放鸽子,此时此刻
我的心情坏到了极点。看了他一眼,低头冷冰冰的说道,「这里没人,但是我不
希望你坐。」

  他信手拉开椅子,说道:「小姐说话真的很直接,你平常都是这么不给人留
情面的吗?」说完坐下了下来,还招手示意,让服务生把他的茶杯端过来。

  看着他眼中那自得的眼神,真是气死我了。今天还真是够倒霉的,遇到这些
多不顺心的事情。算了,看来少羽哥也是等不到,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就在我起身的时候,那男人急忙叫住我,「小姐,可以听我把话说完吗?」

  拉了拉下有些褶皱的衣服,眼睛瞥了他一眼,但是脚下步伐丝毫没有减慢,
这个家伙在后面加大嗓音接着说,「反正你等的人暂时也没有回信,我们就不能
聊一下吗?难道美女都是目中无人的?我们可是有一面之缘啊。」

  回头看他一眼,这个男人是有点眼熟,好像在那里见过,看我回头,他啰嗦
个不停,「最起码让我把话解释清楚吧,我相信像您这样受过良好教育的小姐也
不希望看到我一直顶着一个随意搭讪的色狼的尴尬身份坐在这里吧。」

  「你就是一个随意搭讪的色狼。」我在心底暗骂,今天已经很烦了,还有只
苍蝇在我耳边嗡嗡乱叫,不理他继续走向电梯口。

  突然,我背后传来他很大声的喊话,「你就这样急着去与那个第三者见面,
却不肯给我哪怕是几分钟来解释吗?」声音大到整个餐厅里的人都能听到。

  可能是周日的关系,旋转餐厅里的人并不算少,经他怎么大声一嚷嚷,全餐
厅人都看了过来,连忙碌的服务生都不时用余光打量我们。包含着好奇、惊异和
鄙夷的众多目光都围绕着我,我感到自己真是百口难辩,如果现在否认恐怕都会
有人相信吧。

  真想一走了之,可那样就坐实了他的谎言,而且这种厚颜无耻的家伙一定会
继续编造谎言来诋毁我的名声。

  这一刻,我的眼光能杀人的话,足够他死一百次了。我转回身,站在桌边冷
冷的看着这只过分的苍蝇。

  他低声道:「谢谢小姐,你没有让我彻底颜面扫地,不过你最好看看周围的
那些人,如果你一直就这样站着,他们肯定还会胡思乱想的,还是先坐下来吧。
也许他们现在都伸长了耳朵想听听咱们在说些什么呢。」

  虽然不想坐下来,但是用膝盖想也知道他说的没错,大厅至少有一半的人在
偷瞟着这里,像是在看免费的八点档肥皂剧。我慢慢的拉开椅子,坐回原位。眼
睛狠狠的瞪着他,看看他能吐出什么象牙来,搭讪的苍蝇我遇多了,这么讨厌的
还是第一只。

  他喝了口茶,有些尴尬地说:「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这样盯着,我很庆幸
这里是茶馆而不是西餐厅。」

  这种人居然也会「尴尬」,真是奇怪,本来想要讽刺他几句,可又不想被周
围的人看笑话,于是冷笑道,「这里不是茶馆也不是西餐厅,只是个旋转地观景
台。如果你要说的只有这些,我听好了,再见。」

  他把茶杯放下,说道,「看起来你对人真的很不友善,以你这样的脾气做你
丈夫的人肯定很辛苦。其实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轻易向你搭讪,可惜这
是我的职责所在,现在我也是骑虎难下了,如果你真的坚持要走我不保证为了维
护自己的面子我会做出什么其他更容易产生误解的举动来。」

  随后就轻描淡写地道:「或许我会哭着抱住你的腿请求你的原谅,并恳求你
不要抛下我和咱们的孩子。」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一字一句的咬牙说道,我绝对相信他能干出这样不
要脸的事情来。「不会是来推销什么保险的吧,我没兴趣。还有,你凭什么说我
结婚了,我丈夫怎样关你什么事。」

  我忍耐着用桌上的餐具去砸他的脑袋的冲动,「你马上说出你的目的,要不
就是叫警察我也要摆脱你。」

  「我搭讪过的女人少说也有几十人了,你真的是最特别的一个。」他随后例
行公事的说道:「再次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风翔传播公司的经理,我看你有出
众的外貌和特别的气质,想要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来拍个广告。」

  随着他的话语,我的脑中突然想起了那个被我刮坏车子的人,荣,荣什么来
着,好像是和水有关的名字。我冷冰冰的说道,「对不起,我没兴趣,这点早就
和你说过了,你要是再纠缠我,我就叫保安了。」

  荣淼丝毫没有受我话的影响,继续道:「这点从你刚才的表现我早就看出来
了,以你这样的性格自然看不上我们这种人,其实刚才我的本意也不过是打个招
呼,可谁知你这样让我下不了台。」

  什么意思,说的我象泼妇似的,不过上次的确是我不小心弄坏了他的车子。
语气也不由的放缓,「荣先生要是先让我赔你的车子,我现在就可以赔偿你,其
余的我没有兴趣。」

  他摆了摆手,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你应该不用质疑我的善意,关于
我的车子被刮坏的事我可一句也没提过,说真的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是有心想要拉
你去拍广告,可是现在让我更加感到好奇的确是你这个人。」

  我很想不淑女的翻个白眼,最后还是忍住了,说道,「我现在没有聊天的心
情,也没有兴趣对陌生人做自我介绍。」

  「我知道我今天的出现很冒昧,也很唐突,我实在不该选在你心情最不好的
时候出现,我为我刚才的鲁莽和不小心对你造成的误会表示歉意。」

  说完站起身来大声地道:「各位,我想澄清一个误会,我和这位小姐其实并
没有什么关系,刚刚只是因为我向她搭讪未遂我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只好那样
说,现在我当着所有人向这位小姐道歉,并希望她可以接受的我真挚的歉意,并
可以让我请她喝一杯茶以示歉意。」

  他突然的举动让我哭笑不得,第一次亲身体会到了什么是哭笑不得,不由的
被他弄得笑了出来。我放松握着的手袋,后靠在坐椅的背上,一旁的服务生帮我
换了杯新茶。

  荣淼松了松领带,长出一口气道:「我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非这么大的力
气才能与一个人坐下来交谈,难道我这个人看起来真的就让你觉得这样反感?以
致即使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肯和我多说一句话?」

  我喝了口新送来的红茶,尝了下味道,然后夹了块方糖放在进杯子里,不打
算回应他的问话。

  他不以为意,接着说道,「我能问个问题吗?」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用小匙慢慢的搅动清香的茶汤。

  荣淼缓缓的说出了他的问题,「刚刚我虽然是信口胡说,可是我还是可以看
出你等的人应该不是你的男朋友或丈夫,我很想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

  听到他的问题,我不由的一惊,好像自己的心情突然被人看破,低垂的眼帘
猛地挑起,直视他的眼睛,他怎么知道我是在等少羽哥?从他露出的笑意,我明
白自己的动作让他发现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看样子我猜对了。」他得意的说着。

  「那又怎样?」我有些恼羞成怒,气他,更气我自己。不仅是心事被他看出
来,而且还很白痴的把所有的想法都挂在脸上。

  「不怎样,我只是好奇什么样的男人拥有如此大的魅力,以致你这样迷人又
气质独特性格倔强的小姐可以如此着迷,甘心为他背叛另一个对自己同样重要的
人。」

  「不要胡说八道,什么甘心背叛,你知道什么?」我不禁脱口而出。被这家
伙乱猜让人不由的火大,虽然我和少羽哥是清白的,但还是很不甘心被人冤枉。
可现在的解释等于越描越黑了。

  我喝了口茶,稳定了下心情,说道,「我只是在等自己的一个好朋友而已,
你不要乱讲。」

  「好朋友,嗯。」他戏谑着说,「可是为什么刚刚你又那样急着走呢?你不
怕你的『好朋友』找不到你?」

  「这和你无关。」我突然发现好像被他带着走一样,说道,「茶喝完啦,和
你聊天很无聊,我要走了。」

  荣淼苦笑道:「好吧,我也不想再这样死皮赖脸地纠缠下去了,反正从一开
始你就像看一堆垃圾一样地看我,对于你的这种眼神我早习惯了,我就是个垃圾
根本不配和你这样出身的上等人谈话,请走吧,去找你的『好朋友』吧。」

  看着他苦着的一张脸,我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毕竟他也只是个想要完成任务
的经纪人罢了。用婉转的语气说道,「那个,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也不用这样贬
低你自己。」

  他挥了挥手,阻止我继续说下去,「不用说了我明白的,像你这样出色的女
孩子肯定是生活在上流社会的,你们对我们这种小人物歧视是很正常的,我不怪
你们,这只是因为我们来自不同的世界,你还是不要表现你们廉价的同情心了,
那远比歧视更让人难受。」

  「上流社会?」听着他口中的说辞,我不由苦笑起来,我算什么上流社会的
人,我只是个被郁蓝庭带到这个自己不熟悉世界的笨蛋。我摇头说道,「你搞错
了,我只是自由职业者,没事写点东西骗生活费罢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

  「原来是作家,难怪性格如此独特,不过你可能误解了我所说的,即使你真
如自己说的曾经是个自由职业者你也不会了解我的苦衷,至少你没有出卖自己的
灵魂,你不曾为了生活扭曲自己的性格,践踏自己的理想吧。」荣淼越说越激动
眼睛,已经瞪了起来那眼中满是怒火。

  「你试过冬天在夜总会被几个老板打赌让你光着上身站在门外能站多久吗?
你试过被老板吐了一身的污垢还要被赶下车吗?你试过……」直到他发现我有些
害怕,开始不自觉向后靠,才忙停下来,道歉说:「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了。」

  「没关系。」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舒缓温柔,「你是个很努力的人,一
定可以获得想要的成功的。」

  他抬起有些颓废的头注视着我,眼中闪着感动的光,说:「你和我遇到的那
些女孩真的都不一样。」

  接着说:「不怕你不爱听,其实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我不解的看着对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荣淼继续说道,「我以为你和我之前遇到的那些女孩一样呢,一听到拍广告
就美得上了天,马上开始做起明星梦了,可是你的反应却让我很意外。本来我第
一次遇到你之后确实想请你去拍个广告,可是现在我却不打算这么做了。」

  「哦?」我端起茶杯抿了一下,等着他说下去。

  他很诚恳地说,「相信以你的外貌今后还会有人邀请你进入演艺圈的,不过
我提醒你千万不要进入这个圈子,这个圈子太乱了,你一旦进来就永远也无法摆
脱。」

  点了点头,我露出淡淡的微笑,说道:「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

  他笑了笑,用手指梳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说,「真不好意思,从开始都
是我一个人在说,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或许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有些失控,
让你见笑了。」

  「最近在和一些所谓的大作家打交道,我对现在的那些商业味浓重的流行文
学实在不太懂,现在的文人啊,早就没有气节了。」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忙改
口道:「不好意思,我不是说你。」

  这次我对他的话倒是没什么反感,回道,「那荣先生认为文学应该是什么样
呢?」

  荣淼考虑了一下,好像在顾及我的感受,说道,「其实我并不是搞文学的,
对文字没什么专业认识,只是作为读者有一点浅薄的感想,不敢班门弄斧,只是
觉得他们太市侩了。」

  「其实你说的也很有道理,现在商业化的写作让很多理想的东西都变成泡沫
了。」我让自己更舒服的靠在椅背上,放松绷紧的后背。「倒是现在像荣先生这
样的人,还真是少见,还执着着自己的理想。」

  「哎,什么理想啊,不过是混口饭吃而已。」他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也
是最近见了太多所谓的作家了,看着这些外表假清高其实骨子里却比谁都拜金的
人实在反感的不行,最起码做一行总要有些敬业精神吧。」

  我开始觉得这个人还是有优点的,说道,「人要生活是没错,但是一味的拜
金也写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

  他也放松了表情,聊的兴奋起来,「就是嘛,我这人虽没什么太高的理想,
可是至少我做事还是很认真的,我真的不希望和这种人合作,要不是最近公司在
筹划上一个片子,我才懒得去接触他们呢。」

  「那,不知道荣先生在忙什么呢?」我随口问道……

     ***    ***    ***    ***

  随着夜幕的降临,橙色的路灯在马路两边成排的点亮,所有的行人和车辆都
染上了橘黄色的光晕。华灯初上,高大的建筑群里万家灯火齐明。我驾车在路上
随着高峰期的车流缓缓的挪动,回想着今天下午的经历,不知不觉我和那位荣先
生聊了一个下午,他虽然有些鲁莽,冲动,不过倒是个坚持自己想法的人。

  他公司最新要做一个关于现代白领生活的策划,定位是突出现代都市女性,
他没有好的主意。而我当畅销作家的时候,经常被邀请去些电台做类似的访谈节
目,今天还用上了。

  在他频频点头称是后,邀请我当他们公司的顾问,当然酬金是不会少的。没
想到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找个人聊天发泄了下心情后,还能赚到外快,我的心情
变得大好。

  到家之后,刚一开门,客厅里坐着两个西装笔挺的陌生人。李姐抱着蓁蓁坐
在一旁,见我进门,小家伙睡眼朦胧的小脸上马上发出了光彩,兴奋的向我挥了
柔嫩的小手。

  李姐走过来,一边孩子递给我,接过我手中东西,一边放小声音说道,「春
雪,这两位是来找你的。」

  「哦?」接过孩子,她的小手马上紧紧的抱住我,我一边爱抚着宝宝,一边
看着对面的来人,他们的来意我倒是能猜到几分。

  从我进屋之后,他们两人就离座站起来,现在为首三十多岁的人说道,「夫
人,我们是总裁派来接您的。为了您能生活的更舒适一点,也为了蓁蓁小姐,他
给您在澜海准备了一处新的住处,一切都安排好了,请您搬家吧。」

  「这样啊。」我抱着孩子走到沙发边上坐下,也示意他们坐下说话。我就预
感到郁蓝庭会来这么一手,倒不是为了什么我和孩子,那个家伙绝对不会接受自
己的女人和孩子住在别人的屋檐下,自大的沙猪男。

  理着被蓁蓁弄乱的长发,我笑着说道,「这个就不必了。」就在他们想要说
些什么,我摆摆手,接着说,「我在这里住的很好。」我看向怀中活泼的女儿,
「蓁蓁也很习惯这里,频繁的换环境对孩子不好。」

  听到我明确的拒绝,他们面露难色,「那……我们……」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和他去讲的。」理解他们的难处,我主动把事情
揽在身上。

  「这……」他们两人有些为难的相互对视了一下,最后那个三十多岁的人说
道,「那就按夫人的意思办吧,还请您把事情和总裁说明才好。」

  「那是当然,我不会让你们难做的。」我扬起嘴角浅笑道,「麻烦两位白跑
一趟了。」

  「哪里,哪里。」他们两人摆了摆手说道,「那我们就告辞了。」

  我抱起蓁蓁,将他们送出大门。转身对李姐说,「好了,我们可以开饭了,
饿死我啦。」

  然后指着她手中的纸袋,故作神秘的说道,「猜猜我买了什么?」

  她摇了摇头,我献宝似的晃了晃,笑着一字一顿的道,「麻,油,鸡。」

     ***    ***    ***    ***

  干净的灰白色路面被打扫的很干净,路边都是不甚很高的树苗,两侧的高楼
很新,看样子是建成不久的,大块的玻璃墙晃得人眼都要瞎了,看来设计的人一
点没考虑光污染的问题。

  我有点后悔没有从车上拿出墨镜来,眼前是一座纸筒似的建筑,深色的玻璃
外立面在阳光下呈现出宝蓝的颜色,一楼是星巴克,往上几十层都是办公用的。

  今天我和荣淼约好来他的公司讨论下那个片子的策划。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
的,寒风好像也知趣的退避三舍,难得今天怎么好的天气。只有微微的气流抚起
我的长发,不时要用手指拢起,引得过往的人一阵侧目,比平日被关注的还多。

  昨天下午虽然心情回复了一点,但是舒服的泡完了热水澡,回到卧室还是能
感到里面残留着他的气息,躺在床上,看着被我敲坏的电视机,想着他可恶的行
为。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可被褥里还是能嗅到隐隐的情欲味道。

  闭紧眼帘,可在这上面曾经发生的欢爱画面一幅幅的回跳到我的眼前。被唤
起的记忆挑逗着感官,浴后细嫩敏感的皮肤摩擦在被子上,开始微微的发热,喉
咙里也开始变得干渴。

  我翻身起来从杯子里大口的喝着凉水,想要压制住那种熟悉的欲望,可任凭
我怎么喝水,滑过喉咙的冰冷都不能改变身体里慢慢燃烧起的火焰,腴润的大腿
不由自主地摩擦,花穴里本来紧致的肉缝好像在变大,空虚的感觉让我有种想找
东西填满它的冲动。

  而且胸口饱满的乳房也开始发胀,我睡前明明喂过宝宝奶的啊。满涨的感觉
让我不由的把手掌按在浑圆的乳峰上,揉动起来。鼓起紧绷的乳肉挤在掌心还不
住的胀大,光滑的皮肤下开始渗出薄汗,手中的触感由光滑变得滑腻,半圆的乳
房中好像还有液体的滑动,随着每一下的揉捏,都在乳肉的管脉中流淌,那酥酥
麻麻的感觉就像小蚂蚁在里面爬动。

  酥麻的感觉让我全身变得火热敏感,就连和被子的摩擦都觉得皮肤上好像也
有那种小爬虫的感觉。早就经过情爱的我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知道问题
并不等于可以解决问题。

  双手在自己身上的不断地摩挲,即使知道这样只是饮鸩止渴,还是无法停下
来。被自己官能控制的我,指甲的尖端无意的中扫过了娇嫩的乳尖。已经挺立的
她,已然由一抹粉红变成了鲜红的樱桃。

  我就像被自我催眠了,觉得两只小手不再是我的所有,似乎是隶属于某个男
人。他用伸出两指,一下捏住了两颗嫣红的果实,只是轻轻一拧,划过身体的电
流就让我全身颤动,下体结实的臀瓣都蹦起收紧,紧闭的大腿深处有一丝液体慢
慢的渗出。

  不知为何,我竟有种感觉,彷佛那个陌生的男人正伏在我的身上,而他的大
掌,就如同他诉说一般,轻抚着我泛红的肌肤,带来阵阵灼热中夹带着无法抗拒
的舒爽。

  我闭紧的双眼,蝶扇似的长睫毛不断地煽动,脑中的另一个声音拼命告诉自
己这是不对的,要停止!但是幻想中的声音还是清楚的传来,「我的指尖沿着你
那玫瑰色的乳晕缓缓移动,你的乳尖已经在我的挑逗下挺立了。」

  一层薄汗,浮上了我的脸颊,已经能感觉到自己身上腾起的热气,双手用力
的玩弄着自己圆挺的胸脯,时而打转,时而揉紧,把她们挤成各种淫靡的形状。

  耳边继续的传来男人的戏弄,「雪儿,你的双乳在我的揉弄下全红了,你这
个小淫妇。我现在就捧着你丰满的乳房,上面的粉色都绽开成了玫瑰红,你已经
骚的不行了,连哺乳那么神圣的地方都要被男人玩弄。」

  「不要……」我扭动着自己修长的颈项,连自己都不知道要抗拒什么。

  「她们好美,好诱人,就像一对松软的大馒头上点了两个梅子干,我好想吃
一口。来,托起她们让我尝尝。」

  听着脑中的声音,我真的用双手捏住乳根处,用力的挤下去,让她们慢慢的
托高,等待着想象中男人有力的吸吮。不知过了多久,胸前一丝凉意才拉回了我
的精神。

  睁开自己紧闭的眼皮,眼神迷离的望向胸前,我依稀看到自己的乳尖沾染着
刚刚挤出的奶水,在窗外射来的昏黄灯光下像两颗粉红色的乳白珍珠。

  「呼。」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出这声叹息,失落还是庆幸。只是用沾着
自己奶水的手指划过纤细的蛮腰,抚摸在丝质的紫色底裤上。修长的手指隔着细
滑的底裤,慢慢爱抚自己的花唇。一点点里面的肉缝开始渗出,在积蓄一下后,
开始溢出到花瓣上,在我的手指下,沾染在丝质的材料上,在上面勾勒出一个蜜
枣大小的唇印。

  连深藏在其中的豆豆也不甘寂寞,几下的膨胀了起来,争着挤出了阴唇的禁
闭,在我的指下弹动。

  一波波的酥麻酸的我全身发痒,这种隔靴搔痒办法实在不能满足我的身体。

  最后,我实在受不了了,忍不住用纤细的指尖拨开底裤,手指缓缓的探下,
轻轻的点弄了一下已经肿胀起来的珍珠小核。

  「啊。」一股过电似的酥麻流淌过全身,一旦开头,根本就无法停止下来,
白皙的指腹继续下探,拨开娇嫩的阴唇,搅动起发烫的穴肉,在敏感的肉壁上,
连指腹上的纹理都能让我不住的颤抖……

  我就像是个瘾君子,明知非但不能彻底满足,还会越陷越深,也要去一试究
竟。细长的手指毕竟不能和他巨大的肉棒相比,那微微的搅动让人不可能到达震
撼的顶峰。

  直到最后,还是疲惫让我沉沉的睡去了。

  今早起床后才发现,手指还夹在肉缝里,白皙的指腹被泡的皱囊起来,看后
让我脸颊发烫。更悲惨的就是因为晚上喝水过多,我的脸蛋有些肿胀,因为折腾
到半夜,眼眶隐隐的发黑。

  天啊,这可怎么出去见人啊。发现问题后,我连忙做起补救工作来,多打一
点粉底,让皮肤显得收紧一点,另外就是用蓝色的眼影遮盖中黑眼圈,要不是讨
厌烟熏妆,我就画个黑眼圈出来,可以盖的严严实实。

  也许就是这样的缘故,今天的我显得不同往日,清丽的面容上带出冶艳的装
束,配上典雅的风衣套装,给人一种别样的风情,就像素衣的天使换上了艳丽的
舞裙,和平日里端庄秀丽的我截然不同,举手投足间透出几分妖媚,连我自己都
有点认不出来。

  走进了大厅,乘电梯而上,方形的电梯间一圈是环形玻璃隔出的办公间,隔
着厚厚的毛玻璃能隐约看见里面的员工都在忙碌着。找到风翔传播公司的黑底金
字招牌,我推门而入。刚一进屋,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我身上。

  「请问你是陆小姐吗?」一个穿着深色职业套装的清秀女孩,迎上来,礼貌
的对着我笑道。

  「……」这个陆小姐是谁啊?她没等我回答就接着说,「荣经理在里面等您
呢,这边请。」

  「……」我有心辩白,又一转念,反正可以找到他,不如将错就错吧,也省
的麻烦。

  一路跟着女孩来到一个在靠窗的地方,有间隔出来的房间,下面是蓝色的硬
塑隔墙,上半边是透明的玻璃,里面百叶窗闭合。想来就是荣淼的办公室了吧。

  我向带路的女孩点头称谢,敲了敲门,顺手推开,发现荣淼坐在办公椅上和
沙发上的一个矮胖中年人正在谈话。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刚要关门,里面的胖
子看着我说道,「哩个女仔好靓啊,距就系哩次既模特啊?」

  他的话我根本就听不懂,只知道好像是粤语,看来不是广东就是香港老板。

  荣淼坐在办公桌后面,双手放在桌面上支起,看了我一眼笑了笑,用熟练的
广东话回道,「距吾系哩次既模特啊。」

  那个矮胖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就差没有舔嘴唇,咽口水了,「哩个女仔
都几掂啦,我觉得距比果几个都索喔。」

  他们之间的对话说的我云里雾里,准备转身离开。这时那个矮胖子站起来,
脸上的肥肉都笑的堆在一起,用半白不熟的广东普通话说道,「小姐,你好啊,
我姓刘啦。」说完,伸出一只短胖手掌来,要和我握手。

  躲开肯定是失礼的行为,但是矮胖子一脸色胚相,猪哥的样子实在讨厌。要
是和他握手,一定会恶心死的。我把求助的目光递向他身后的荣淼。

  荣淼起身走过来,不露声色的岔开了话题,又和胖子说了一大堆「鸟语」,
把他送了出去。

  然后回身关上门,无奈的摇了摇头,带着歉意的笑笑,说道:「不好意思,
没办法,现在这种人太多了,有几个钱就以为自己是皇帝。」

  「没关系。」我摆了摆手,吸了口气,说道,「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女生,
没那么容易吓到的。」然后眨眨眼睛,调皮的说,「要是真吓出什么后遗症来,
荣老板会不会付我医疗费啊?」

  「我当然会负责了,就怕赔个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和他说笑了一下,刚才的尴尬和不快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接下来,他叫秘
书端了两杯茶,我们开始讨论起关于策划的事情。

  不得不承认,他的很多见地都很有道理,既有理论依据,又有现实的经验。
或引经据典,或参考具体案例。不由我的兴趣也渐渐的提了起来,虽然不是专业
人士,也顺着他的思路,提出自己的看法。

  「像这个例子。」他指着桌子手下一张资料表,「这位倪小姐今年28岁,
名牌大学中文系研究生,现在在一所重点高中任语文老师,每月薪水超过500
0元,但是依然找不到合适的对象。」

  「哦。」我侧头看去,资料上印着是一张文静带着书卷气女子的照片,「因
为眼高于顶?」

  「春雪小姐真是冰雪聪明。」他微笑称赞道,「不过不止这一点,还有就是
她的工作太忙了。像她所在的那所高中,是在东都市郊一所封闭学校,一般只有
月底才有二三天假期。」

  「所以就没有时间去约会了?」我端起茶杯,喝了口花茶,味道还不错,应
该是新鲜的茶叶。

  「对。」他用手指点了点资料夹,「她相亲认识的好几个男友都是因为她工
作忙,没时间约会,而打电话要求分手的。」

  荣淼接着说道,「当然,这种女孩选的交往对象也是社会精英,人家肯定希
望娶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这样忙的女孩肯定不是最好的选择。」

  「唉,女人太弱不会被重视,太强又被男人嫌弃。」我叹了口气,拿起资料
端详起上面那张还算清秀的小脸来。

  「所以啊。」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相对男人来说,在这个日益激
烈的社会中,相对弱势的都市女性,会有更多的烦恼。我们这次帮忙策划的这本
都市女性杂志就要成为关怀这类女性的知音。」

  「嗯。」我甜笑着拿起另一本资料,说道,「这方面我还能帮上点忙的。」

  「那我们看这个……」我们对着大叠的资料,继续讨论起来。

  忙了一下午,晚上刚回到家里,李姐就和我说,郁蓝庭来过好几次电话了。
「春雪啊,听他的声音好像很生气。」李姐小心的说,上次郁蓝庭发火的样子好
像给她很深刻的印象。特别压低声音似乎在说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没关系。」我笑着给她安慰道,「放心,我能应付他。」

  「蓁蓁呢?」我接着问道。

  「她玩累了,刚睡着。」

  「那我上次去看看。」就在我要上楼去看女儿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我接起电话,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雪儿,你今天去哪了?」郁蓝庭的声
音低沉,没有任何波澜。

  「我去见一个朋友,办点事情。」我平静的回答,从他的声音里,能感觉到
他正在压抑的怒气。

  「哦。」他的声调上挑,「你在澜海还有很多熟人嘛。」他顿了下似乎不想
在这里和我纠缠,接着说,「你为什么不搬去我给你准备住处?」

  「我在这里住的挺好的,没必要搬。」我轻描淡写的应着。

  「你住在别人家感觉还不错嘛。」他的话语里已经明显能听出一丝嗢怒,我
本来想忍耐一下,不想和他争吵,但他下一句话把我惹火了,「你到底还记不记
得自己是有夫之妇?」

  什么,郁蓝庭!你这个王八蛋,居然还敢这么说?一股怒气猛地冲上头顶,
忍不住对着话筒大声说道,「那你还记得自己是有妇之夫吗?」

  接着深深的吸了口气,控制下自己的语调,「一个和别的女人当众亲热的男
人,没有资格教训我。」说完,就用力把话筒摔回电话上。我感到自己气的全身
发抖,可几秒钟后,电话铃再次响起,这次我想也不想,用还在发颤的手用力拔
下电话线,甩在地上。

  用尽量平缓语气,和已经有些发呆的李姐说道,「麻烦你帮我照看下蓁蓁,
电话就不用理它了。」

  我快步走上楼去,扑到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紧紧的裹在里面。

     ***    ***    ***    ***

  坐在梳妆台前,我仔细的打着粉底,涂上红莓色的唇彩,用眉笔描上淡淡的
眼线。这些工作让略显憔悴的我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皮肤多了许多光泽,眼神
明亮,嘴唇娇艳欲滴。

  我拿起梳子,慢慢的梳理着自己浴后有些蓬松的长发。在和郁蓝庭在电话里
大吵一架之后,二天来,我的心里七上八下。先是害怕他再次冲到这里,告诉我
他和那个女人的事情,徒增我的心伤。

  可是之后的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一点讯息都没有传来,难道真的和那个
法国女人双宿双飞了?我暗自苦笑,这样的结果不是你离家出走前就知道的吗?
慕容春雪,你这个笨蛋,你还抱有什么幻想吗?

  可我还是几次忍不住要插上电话的接头,但每次骄傲的自尊都告诉我,这样
做就是懦弱的小女人,是投降。昨天晚上,我实在忍不住要接上电话,就在我用
发颤的手指捏着水晶头,要插上时,突然响起的门铃让大脑瞬间就变得空白,一
个声音在脑中响起,他来了!

  我咬紧唇瓣,慢慢的走到门口,犹豫了几下,还是拉开了门拴。当我紧张的
看向门外,脑中想着说什么时,发现只是社区来收卫生费的管理员。紧闭大门,
走回到沙发边,我像虚脱了一样坐在上面,一动不动地楞了一会,然后想不顾一
切地放声大笑,可嘴边流溢出的只有苦涩的弯曲。

  我居然会如此在乎那个男人吗?已经陷得太深了啊,慕容春雪……必须做个
了结……我努力冷静下来,坚定的告诉自己。握紧的双拳下,指甲已经深深的嵌
入了嫩白的掌心里。

  可是自己远比想象中的脆弱,无论我想什么办法,都没办法摆脱脑中纷繁的
思绪,一向体贴的少羽哥也怎么都没办法联系上。荣淼好像也看出了我的心不在
焉,昨天下午告诉我说今天晚上在华府会所会有聚会,他邀请我去做他的女伴,
去散散心。

  我一向讨厌这种无聊的社交应酬,和郁蓝庭结婚一年多,也只陪他出席过两
次聚会。但因为现在心烦,再加上听说这次会有很多文化界的人士参加,主办方
还特意请来了那个著名的女作家,《致橡树》的作者,我的最欣赏的当代诗人。

  最后我还是禁不住荣淼的再三劝说,答应了去参加今天的活动。

  只是我从家里出来,身边根本没有带礼服或者裙装。为了不在舞会上丢脸,
我下午去街上买了一件可以穿的裙子。这袭宝蓝色丝绒的小礼服上身紧贴过我的
胸部,胸口的衣料没有任何的修饰,正好可以勾勒出我天然的美好曲线。

  然后收紧的腰身上系着一条同色的四指宽丝带,在左侧腰际打了个漂亮的蝴
蝶结,正好可以让我把手机别在腰带的外侧。裙摆到膝盖下一寸,刚好露出我的
细长的小腿,也不会显得太短有失庄重。

  后背微微开了一个小V字,露出背部白皙的肌肤,不失典雅的性感了一下。
为此我把自己的长发绾起,在脑后盘成发髻。

  看着自己镜中秀丽的外表,因为满是心事而带出倦意的慵懒,不由的苦笑了
一下,没想到心烦也是一种美啊。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用上,我还是将手机别在了身上,并和李姐说好,有事就
给我打电话。把孩子丢在家里,晚上自己出去玩,想起来还真觉得有点过分哦。

  开着小跑车,按着电子地图上的显示,我慢慢的行驶在夜幕下的澜海。两边
的建筑灯火通明,阑珊光影把钢筋水泥的森林勾勒出层次不同的色彩,有的在光
线下被映衬的夺目耀眼,有的隐藏在其旁边阴影处不为瞩目;就如同生活在其中
的人类一样,有人在炫目的舞台上,有人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

  这里应该算是澜海的中心区域了,从两边漂亮的建筑和旁边装饰精美的店铺
来看,这里应该是澜海的高档生活小区了,能在这里的会所应该会很气派的。

  不出我的所料,几分钟后就,一座高大的建筑就出现在我的眼前,黑白灰为
基调的外墙上配合大量的落地玻璃,在周围灯光的衬托下,显得更加高大。中间
的朱漆大门上整齐的镶嵌着黄铜的半球,门楣的匾额上用鎏金隶书刻着四个大字
「华府会所」,数座射灯把整个大门照的明亮,彷佛正午的阳光直射,让人一时
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

  可以看出设计师想要突出一种中西合璧的感觉,想融合西式的简约和中式的
庄重。可他浅色的外立面加耀眼的门头却是使他的设计完全失败了。西式的建筑
外墙让朱门亮彩变得暗淡,而红黄两色的正面也让简约的外墙变得俗气。

  整个建筑看起来不伦不类,正面的大门和石狮子非但不能给人庄严的气派,
反而在现代风格整体建筑下,给人一种暴发户的浅薄。不过这倒是也应该称了主
人心意吧,毕竟能建这种东西的人,也不过是有钱没地方花的凯子。

  就在我坐在车子里端详着今晚要去的地方时,「哒哒哒」有人在有节奏的敲
打着我的车窗了。转过头来,发现是荣淼,我披起外套,打开了车门。今晚的他
一身浅白色的西装,配上他带着几分艺术家的气质,倒也相得益彰。

  他呆呆的看着我,半天才冒出一句,「春雪,你真美。」

  「呵呵,是吗?」我掩口一笑,回道,「谢谢,你今晚也很帅啊。」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我不禁好奇的问道,偌大的停车场上少说也聚集
了上百台车子吧。

  「我啊,是顺着春雪你的香味找到的。」他说完还吸了下鼻子,满脸的陶醉
状。

  「讨厌啦。」虽然知道是他的恭维,我还是禁不住暗暗窃喜,两腮腾起了两
朵绯红。「你到底说不说实话,不说我走了。」我拿起小手袋,转身走向会所的
大门,冬日的夜晚还真是很冷耶。

  「好了,别生气,我说就是了。」他在后面追上来,赔笑道,「你看看满场
的车子。」

  「哦?」顺着他的目光,我扫视了一下整个停车场,各式各样的轿车云集,
其中不乏名贵的品牌。「怎么啦?」我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

  「现场红色的车子不多吧。」他用手指扫了一圈现场,「像你这种风格的跑
车在澜海根本就没有第二辆,而且春雪从来不迟到,只要在我们约定的时候来停
车场找一下,一定会找到你的。」

  正想称赞一下他的聪明,一阵冷风吹过,「阿欠!」我打了个喷嚏,这才发
现自己的外套似乎不够抵挡冬夜的寒风。荣淼也看出了这一点,伸手准备脱下自
己的外套,我对他摆了摆手,说道,「我们快进去吧,几步就到了。」说完转身
走向会所的入口。

  一进大厅果然变得舒服很多,迎面而来的暖风驱散了一直包围着我的寒意,
让我不由的叹了口气。虽然外面看起来没什么品位,里面的大厅还是布置的像模
像样,巴洛克式的内厅廊柱上是黄铜的浮雕,柱子后面是黑色的墙壁,细细的水
流在上面滑过,水样的帷幕上反射着大厅里黄色的灯光。

  落在池中哗哗的水声,配合大厅里舒缓的音乐给人一种分外宁静的感觉,旎
曼的乐曲就像流水般淌过来往的人群中。不过那飞溅起的阵阵的水汽让我打了个
寒战,不知道是不是有点着凉了。就在我考虑到底要不要进去的时候,荣淼在后
面笑着催促着我快点。我没有时间再想什么,也笑了笑,在门口存好了外套,步
入大厅。

  整个大厅中央搭起了一个临时的圆形小舞台,上面有个小型的乐队。虽说是
小型的,倒是吹拉弹奏样样俱全,这样整个大厅就变成了宽大的舞池了。

  荣淼看到一个大肚腆腆的中年人,就过去打招呼了。整个大厅人还不少,三
五成群在一起交谈着什么,想想无非是男人在炫耀财富权利,女人在争奇斗艳。

  前面一个女子一身朱红色的晚礼服,正在几个恭维的男人中笑的花枝乱颤,
掩口的手背根本挡不住她嫣红的嘴唇。胸前大开口的V字,让她雪白乳沟挤成了
一道幽深的峡谷,一对肉球也随着她的放浪的笑声不时的抖动。引得几个男人不
住的吞咽,同时更加卖力的讲着无聊的笑话。

  我从旁边路过,一时间居然也吸引住了几个猪哥的注意力。当他们同时看向
我时,那个女人对我明显露出了敌视的目光,然后马上转为勾人的媚眼,用甜腻
的嗓音嗲道,「李总,你刚才还没说完,你在非洲肯什么亚到底发生了什么嘛,
告诉人家哦。」

  在那个尤物努力吸引几个男人的时候,我已经一个人走到角落里,坐在软软
的沙发上,顿时,温暖的感觉随着棉垫的触感慢慢的渗透过来,好舒服啊。

  一会音乐响起,是施特劳斯的圆舞曲,看来主办人还有点品味。我躲在角落
里,在打发掉几只过来的苍蝇之后,靠在椅背上,静静的听着音乐。冷不防的抬
头一看,熄灭了主灯的穹顶上原来闪亮的灯光变成了点点的繁星。

  大厅的顶部正中心完全是玻璃铺设而成的,圆形的中空区域可以直接看到夜
幕上的星斗,刚才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个设计。静谧的夜空加上优美的圆舞曲让我
一时间忘却了周围旋转的人流,只是静静的浸在自己的感觉中。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邀请美丽的春雪小姐跳支舞呢?」一个彬
彬有礼地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又是一只讨厌的苍蝇,我刚想拒绝,突然发现对方竟知道我名字,
而且声音也很熟悉,「呵。」我哑然而笑,原来是荣淼。我又一次沉湎在自己的
空间里,忘却了周围的世界。

  看我笑着摇头,他伸过来右手回收四指,只用伸直的食指在我面前摇了摇,
说道,「NO,NO,NO。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呢,当墙花?你可是整个会场
最美丽的墙花哦。别忘了,你是来放松的,来吧。」他再次展开手掌,做出邀请
状,「今晚最美丽的墙花小姐,可以吗?」他顽皮的眨了下左眼。

  「呵呵呵。」我被他搞笑的样子逗得不禁莞尔,无可奈何的把自己白皙的小
手搭在他伸过的手掌上,优雅的起身,耳边响起欢快的春之声,随着约翰斯特劳
斯悠扬的旋律,我俩翩翩起舞。这种社交的舞步我在法国早就学的滚瓜烂熟。

  绅士淑女的进退,如水的滑步,以及旋转时裙摆花瓣般的绽放。得益于小时
候芭蕾舞的训练,在大学舞会上我曾是最美丽的舞者,只是今晚却还是没什么心
情来跳。

  荣淼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心不在焉,说道,「你踩到我的脚了。」

  「啊。」我心中一惊,连忙调整自己的脚步,可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踏到,
慌忙间流畅的舞步和音乐脱了节,一时脚忙手乱起来。偏偏这时他左手开始向上
领,推动右手,我在脚步凌乱下勉强向右后方旋转360度,可身体还是不住的
要倒向他的身上。我努力的在双足上快速的变换重心,让自己看似优雅的完成了
回旋。

  「你在干什么?」回复到正常的进退,我小声的责问他,胸部不断的上下起
伏,刚才要不是我反应迅速,险些成了全场的笑话,当众跌倒可不是好看的。

  「没有啊。」他的回答倒是若无其事一般,「音乐的节奏到了,我自然要让
我的舞伴成为美丽的回转彩蝶。」虽然他说的好听,可那眼睛里全是恶作剧后的
笑意。

  「你……」我咬住了唇瓣,不让刻薄的话出口,我可不想成为舞场上泼妇,
不过这个家伙气死我了。

  「好了,我道歉。」他好像看出了我的脸上明显的不悦。「可你也有不对的
地方哦。」

  「……」我不理睬他,讨厌的家伙。

  「春雪你不应该在和我共舞时走神哦,难道我就是这么差劲的舞伴吗?」他
一脸委屈的样子,就差捂着心口大叫受伤了。

  扑哧,我被他夸张的样子逗得再次笑了出来,看到他调皮的眼神,连忙低下
螓首,掩饰自己面带酡红的娇羞样子。

  不由的心情开始放松下来,脚下的舞步也注入了活力,原本僵硬的膝盖和手
臂变得柔软,松弛下的身体开始跟随男伴的引导,腿部以上将身体稍向前撑,背
腰稍微撑紧,配合着他,轻盈的摆动旋转。

  不得不承认,荣淼是个出色的领舞者,在他不留痕迹的照顾下,我轻松的完
成了旋转和下腰的动作。比起周围女子刻意的动作,我的舞步显得优雅而富有活
力,引来一阵阵的侧目。

  几只舞跳下来,我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额头上透出薄薄得热气,刘海垂下
的发丝粘在上面,有了一丝别样的妩媚。他体贴的问道,「要休息一下吗?」

  本来以本姑娘的体力,这点运动不算什么,可场中的音乐已经换成了悠长带
着一丝醉意的慢曲,在这绵长夹着情欲的乐曲下,成双的舞伴们都由华尔兹的清
澈流畅转成了粘腻缠绵的相拥。

  看了面前的荣淼一眼,目光交错中,他的眼底燃着不易察觉的暗火,难道我
要和他在这样的气氛下共舞?我的心底一颤,连忙点头,接受了他的建议,转身
走向休息的沙发,不再看他。

  「恩。」拒绝了几个上前邀请的男人后,荣淼拿着两杯饮料走了回来。

  「谢谢!」我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透明酒杯,一股温暖的感觉从掌心传过来。
紫红色的酒液清澈,在灯光下散发着红醋栗的光泽;在鼻子下轻轻的一嗅,新鲜
水果的果香带着花香余韵随杯中热气袅袅而出。

  「萨瓦热酒。」我抿了一口温热的红酒笑着对荣淼说道。他看着我,不知道
是红酒映出的绯色还是发热的面颊酡红,总之我脸蛋上多了几分艳红。

  「没想到春雪对这个也有研究。」他愣了愣,好奇的问道。

  感觉着口中微酸的液体,我说道,「谈不到什么研究啦,只是留学的时候和
朋友不知死活的去阿尔卑斯山玩,结果不小心迷了路,要是不当地山民的救助我
和苏菲就要变成冰雕了。」

  「那不是很危险?」他有些紧张的问道。

  「还好当地人很快发现了我们,看来穿艳丽的滑雪服还是有用的。」我俏皮
的对他眨了下眼睛。喝了口杯中的热酒,带着几分回味的说道,「这热酒灌到我
口中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所以这个味道我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的。」

  「那么为了纪念你的冒险和获救,干杯。」他笑着举起了酒杯。

  「A ta sant é!」我同样也举起了酒杯。

  就在这舞会的角落里,我们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喝着暖和的热酒。不过二杯
下肚,我开始感觉有些眩晕,这怎么可能,这么一点红酒不可能难道我的。我转
头看向身边的荣淼,他的五官有些模糊变样,一种不详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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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本章里那么高杆泡雪儿的办法不是我写的,我可没那么多花花公子的
办法,感谢好友漂流街的帮助,你是真正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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